第二百八十二章 送大家一份年礼

腊月三十，一年的最后一天，雪终于停了，太阳也难得从云里钻了出来。

冬日暖阳照耀着大地，曲城的百姓却顾不上晒太阳，他们今天真是太忙了，忙的都顾不上该看哪个。

城门口，练兵比武总决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呼喊声叫好声响彻天际，听说比武结束还要进行封赏，除了开赛前说好的那些封赏，还额外增加了药田什么的，总之就是丰厚的很，令人眼馋。

城内新街空地上，工程队正忙活着准备晚上的烟花齐放，据说这次比年货节开幕那天还壮观，不仅要放大烟花还要放小烟花，一共有十二个燃放点，到时候成百上千枚烟花齐放，火树银花好看的不得了。

更别提教坊司那边了，大年三十居然出了新戏预告，虽然大家也不懂啥叫预告，但是光看戏楼门口竖的那几块大牌子，就觉得新戏一定很有意思。

什么忘恩负义抛弃糟糠妻，什么官商勾结抬高粮价，什么旧友背叛屠杀满门，光想想都忍不住想骂人，大过年的就该去去晦气，把这些猪狗不如的坏东西拉出来好好审判审判。

还有新街茶楼里说书的唱小曲的，走街串巷表演杂戏的，扭秧歌的拉旱船的........曲城百姓恨不得自己长三只眼八条腿，太多了，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和外面的喧嚣热闹不同，县衙内却处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尤其是负责传递消息的闫瑞等人，更是几乎快把腿跑断了。

六房各屋内更是堆满了公文，文书小吏们都有种要被淹死在公务中的错觉，他们对过年没有任何期待，也不想回家跟家人团聚，因为怕家人问起来，不小心会说漏嘴。

大人派兵攻打石门的事，已经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他们没有收到正式的公文，但是人员物资调动的那么明显，连小公子他们都参与进去了，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风雨欲来，鹿死谁手，他们不知道，也不敢妄加猜测，只能苦哈哈干着怎么也干不完的公务，稍稍嘀咕几句。

“沈将军好不容易带回来点银子，一转眼又没了，咱们这账上啥时候能有点余钱啊？”

“就咱们大人那花钱如流水的架势，你还想有余钱？没欠一屁股债就不错了。”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说到我心坎上了，不过比起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咱们现在的账面已经好很多了，虽然没钱，但是咱们库房里有余粮啊，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就这点粮食，够咱们大人折腾一个正月吗？”

“你可别吓我，我这心里才踏实几天啊，缺啥也不能缺粮，缺粮咱们可就全乱套了。”

..........

“说起来，大人刚建新街盖房子的时候，我的那个老天爷啊，为了从账上扣点钱出来，我算盘珠子都快打出来火星子了.......”

众人正说的起劲，苏然突然走了进来，不由赶紧住嘴，纷纷站起来行礼。

苏然摆了摆手道：“无须多礼，大过年的还得让你们在此处理公务，辛苦了。”

众人赶忙表示不辛苦，他们再辛苦也没大人辛苦，大人已经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了，他们起码还能回家睡个觉。

时局紧张，想保住曲城的太平，免不了要辛苦一点，大家都能理解。

更何况大人又不是让他们白干活，给的年礼十分丰厚，米面粮油鸡鸭鱼肉布匹炭火应有尽有，衙门大厨房的饭菜也非常可口，晚上还会给他们专门做夜宵，这待遇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苏然见大家这般通情达理，很是欣慰，不管外面如何风风雨雨，起码她这内部人员心还是很齐的。

手下肯卖力，她这个当头的也不能小气，好歹是大年三十，再不放假也太说不过去了。

苏然笑着道：“今天下午开始放假，初五之前轮流值班，我提前给大家拜个年，再送大家一份年礼。”

众人愣住，年礼不是早就送过了吗？

沈大海硬着头皮拿出一沓地契，一一发放给众人，众人接过一看，好家伙，竟然是他们刚分划好的药田。

老于作为最年长资历最深的老吏，顶着压力替大家问了一句，“大人，这些药田不是还没开荒呢吗？”

说是药田，其实就是荒山上的荒地，这玩意儿给他们有什么用？

他们总不可能带着一家老小去山里开荒去，更何况种药材这事本来就挺难的，他们连地都没怎么种过，怎么可能种的出来？

苏然笑眯眯道：“要不是这些药田还没开垦好，我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就拿出来送你们啊，明年咱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春耕开荒，开荒种粮食多的是人抢着干，可种药材嘛，大家不懂也就不太容易接受。

你们作为我的左膀右臂，是百姓的表率，当然要帮着引导他们去种药材。不过你们放心，这些地呢不需要你们亲自种，你们可以从咱们跟杏林堂的合作社雇人去种，种出来的药材也不用你们卖，合作社会去地头收，你们只用等着收钱就行。”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松了口气，不用自己种也不用自己收，拿着地契就能等着收钱，好像还不赖。

老于却控制不住的嘴角抽抽，大人光说了收益，却没说投入，雇人的钱，种药材买种苗的钱，这些不得他们自己出啊？

万一收成不好，或者收货价太低，他们说不定还得倒贴钱。

不，他们一定得倒贴，刚开好的荒地怎么可能种的出来药材啊？

大人这是怕其他人不肯去种药材，让他们牵头呢，年还没过，算盘珠子就打到他们身上了，果然大人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不过，一人就几亩地也费不了多少钱，就当是支持大人搞药材基地了，都是为了曲城好，大人给了就拿着吧。

老于没再多问，其他人即便觉察出这其中的猫腻，也跟着当不知道，收下地契，纷纷向苏然道谢。

苏然毫不客气收下他们的谢意，告诉了一个令他们瞬间心理平衡的消息：她不光送他们这个年礼，还会在比武决赛后给进入前十的选手们送上同样的年礼，还会比他们更丰厚一些。

武将力气大，闲来无事去开开荒种种地，修身养性，合理利用。

老于等人一听苏然这话，立刻开心了。

人嘛，不怕自己不好过，就怕别人过的太好了，只要有人比自己还不好，那心里就舒坦了。

老于他们怀着这种隐晦的小心思，还专门跑去看了比武决赛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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