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
向蓉愣了一下, 看了一眼端坐在侧喝着热茶的宁贵妃,赶紧应是。然后害怕娘娘制止自己,赶紧就行礼告退了。
宁贵妃放下茶盏, 轻舒了一口气, 抬眸看向坐在身侧担心的给自己顺着气的嘤嘤, 有些无奈的道:“都是些老毛病了,并非什么大事,总是惊动太医做什么?”
江嘤嘤看着宁贵妃这样欣然又从容的接受生死的样子,却是不由觉得喉间像是哽住了什么一般。她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极少有在意人生死的时候, 可偏偏她看着宁贵妃, 就是不想让她走上原本要走的路。
宁贵妃瞧见她这副不愿接受的模样, 不由叹息一声将桌上的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一面道:“嘤嘤能来看我,我便已经很高兴了,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江嘤嘤想象不到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欣然地接受着这样苦的命数,难道有些人生下来就活该是要受罪的吗?
纵然桌上的糕点精致漂亮,但是江嘤嘤却是吃不下去了。
很快陈太医提着药箱就来了,按照流程问安请脉后, 神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只有角落里的青鸾香炉中安神香散开着带着温暖安抚的味道。
江嘤嘤顾不得旁的,抬眸看着陈太医问紧声问道:“母妃身体如何了, 为何吃了那样多的药却还不见好?”
陈太医斟酌了好几番, 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到皇子妃神色已经阴沉下去了, 只好开口委婉道:“娘娘身体是十几年前落下的病根了, 加上本身底子就不好,喝的那些滋养的药,也只能说是从根基上慢慢调养着维系着。若说娘娘如今状况加重了,微臣便给娘娘重新换个重一些的方子。”
宛若枯稿的身体,要浇灌多少补药才能枯树开花,古木逢春。
“有道是七情牵动五脏六腑。”陈太医斟酌着道,“娘娘还需放宽心态,每日安心静养,不哀不怒,这才是比那些补药管用的良方啊。”
这样的说辞,宁贵妃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此刻也是含笑颔首,让宫女记下方子,送送陈太医。
等到陈太医走后,宁贵妃才重新看向江嘤嘤,笑问道:“这回死心了?”
所谓的换个药方,也不过是免得说不过去,再开个差不多的房子交个差罢了,回回都是如此。
“庸医!”江嘤嘤忍不住骂了一声,却见林贵妃噗嗤一笑,丁点不在意的样子。
“好了,母妃已经习惯了,没什么事,你且安心吧。”
精致的桃花面糕又被推到了面前,鲜艳诱人的花瓣上还带着用糖霜做成的晶莹的露珠。
香甜的气息萦绕鼻尖,江嘤嘤抬首就看见宁贵妃温和纵容的笑容。
心平气和,从容恬淡的像一株开得很漂亮的迷迭花。
若是这株迷迭花此生没有拗困于宫中,一定是开的鲜艳夺目自由而灿烂的。
书里宁贵妃的结局,是因为自知命不久矣,这才以命去陷害皇后。
也许即便无法根治宁贵妃的体虚之症,但是若是好好开解开解,让她莫要心怀死志。即便是好生温养着,多活些时日也好。
而此刻寒露宫的宁静祥和并没有影响到宣政殿宛若风暴来临的平静。
太子并未回东宫,而是留在了陛下宫中住下静心休养。
天刚破晓的时候,太子才被送回宫中,等到了宫中之时,几乎是已经死过去了。若非遇刺之后在宫外遇到高人细心包扎整治,怕是已然命绝宫外。
陛下是清晨之后才知晓的消息,知晓后差点气血翻涌,没咯出一口血来。当即就让,人将太子带来勤政殿安顿下来,一边命贴身太监却将东宫守卫都找进宫来,以及派人去调查遇刺之事,一边攥着太子的
手沉声道:“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作乱,是不是还要到勤政殿来行刺!”
宫人们静若寒蝉,不敢言语。
太子伤的太重,一直昏睡不醒。寝殿之中便有七八个太医轮番看守着,不敢懈怠分毫。
护送太子回宫的是东宫麾下的亲卫,将殿下在永安巷遇刺的事原封不动的说出,接着因保护太子不利请陛下降罪。
皇帝问责道:“太子怎会去永安巷?”
太子亲卫犹豫了片刻,加之心中对郑阿芙也有诸多怀疑,便不曾隐瞒分毫,皆如数说了出来。
很快,裴建和郑阿芙就被宣进了宫中。郑阿芙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严重的地步,太子竟然受了这样重的伤。加之陛下竟然知道了,太子是她请出去的,竟然亲自审问。
宣政殿是陛下在朝会过后召见臣子的地方,空旷之极,却又处处显现天子威严。
裴建因得知太子遇刺,昏睡不醒,脚下步子又快又急。在回答陛下所问之时,半点也没有想替郑阿芙遮掩什么,便将太子几番被郑女各种借口请出宫之事说出。
早在很久之前,裴建就对郑阿芙有所不满了。但是因为太子重旧时情谊,对郑阿芙十分偏袒,他即便是心有不满也做不了什么。
郑阿芙跪在阶下,冰凉的玉砖寒意侵入骨髓之中。眼见着陛下因为陪剑所说之言,神色愈发漆黑如水,郑阿芙哆嗦了一下,为了保住性命,便只好将收到信笺之事如数禀告陛下。
站在皇帝身边的内侍太监来福顿时掐尖了嗓子:“尔等竟敢攀咬二殿下,可知诬赖皇子可是要罪诛九族的!”
郑阿芙心中忐忑之极,赶紧扣首哽咽道:“罪女不敢欺瞒,若有半句不实,任凭陛下处置!”
皇帝的神色愈发的漆沉凝重,声音嘶哑沉顿:“把二皇子叫进宫来!”
另一边,派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有人在永安巷带回来了几只当时刺客用的箭矢。
很快负责查案的人便指认出来,当局露出惶恐之色:“陛下,这是应当是西北军所用的弓箭,这种箭矢绝非是在京中所造!”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此事是二殿下所为,但是监察院中依旧有李燃的人,这种时候发现西北军的箭矢,无疑是喜庆二殿下嫌疑的最好工具!
却又有一督协办案的官员邬少卿赶紧站出来,恭敬的道:“有谁会用这样显眼的东西来行刺,陛下,这背后刺客一定另有其人!”
邬少卿是太子的人,这种时候即便当真凶手是西北军的人,也应当咬死了就是二殿下行刺。毕竟前者除了耍些行刺的小手段,无论如何也威胁不了东宫储君地位。
各种嘈杂的声音,吵得人震耳欲聋。皇帝不由得按住了脑袋,让人都住口。
就在这时太监禀报道:“二殿下求见!”
皇帝披着龙袍,坐在金殿的主位置上,沉声道:“让他滚进来!”
声音中含着无限的冷意。
谁都知道太子是陛下精心培养出来的,既然是自己养出来的东西,那么不管好坏,始终都是最合自己心意的,旁人怎么也伤害不得。
如今出宫一趟竟然遇刺,受了这样重的重伤,无异于有人拿刀架在皇帝脖子上,逼着他换太子。
然而李燃进来后却不慌不乱的见礼,皇帝看着他,视线投向了摆在桌子上的几只箭头:“你可认得这些?”
李燃声音恭顺:“儿臣并不认得,还请父皇解惑。”
皇帝走下台阶来,站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漆沉有些锐利的眸子就这样不发一眼的看着李燃。
在这样迫人的气息下,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惶恐的跪下请罪了,然而李燃却是一副坦然的样子,恭顺地问:“不知父皇今日请儿来,可是要问罪何事?”
皇帝看着他,半晌道:“你可知,太子千辛万苦从宫外带回了些什么!”
李燃不动声色。
皇帝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来,摇了摇头,道:“原本还对你有些期望,想不到你竟做出这些事来!”
李燃身形微顿。
“你行刺兄长,当真以为将那些东西烧掉就无人知晓了?也幸好太子对你素有防备,还藏了一部分起来。”皇帝走得更近了些,手里拿着一叠东西似乎想要让李燃看得更清楚些。
李燃抬起头来就瞧见皇帝手中捏着几张熟悉的信纸,不由得指节一僵。
“太子重伤昏迷之际还在顾念着你,为你求情。若你还念着几分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谊,便将你做的那些事如数供来,若有一处与太子所言对不上,便照着谋逆处置!”
言外之意,若是此时承认,念在父子情谊兄弟情谊的份上,还有几分善了的余地。若是死不认罪,毫无悔过之心,那便只有罪同谋逆了。
到底是依言请罪,或是抵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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