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人足矣

　　大风起兮。
　　李太曦出剑的同时，各派人物纷纷亮出兵器，不约而同地退出大殿，来到了孤霄门的演武场。
　　“李掌教，你想凭一门之力迎战整个江湖，未免太过狂妄了！”纪翩安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在孤霄群山之间久久回荡。
　　“谁说一门之力？老夫一人足矣！”李太曦御剑出殿门，悬于半空之中。白须白发飘扬乱舞，九十九柄长剑仿若游龙一般在身周流转，仿如谪仙。
　　“孤霄门的众弟子听令，今日之事，本是我孤霄门理亏，你们不许参与！”李太曦御剑来到纪翩安身前，“纪楼主，要是老夫能以一人之力拦下你们，可否答应老夫，不要再多做纠缠？”
　　纪翩安冷笑一声，“好，我答应你！只是李掌教，你也太目中无人了！”
　　纪翩安看向身周众人，众人也是点头附和。既然打不过，那本来也就没什么可纠缠的了。
　　只是半个江湖都在这儿，怎么会打不过？纪翩安不信。
　　擎苍派掌门陆若虚，观星洞洞主慕容清梦，还有其他门派的掌门皆是武痴门槛到武痴中游的境界，纪翩安更是有武痴巅峰的实力。
　　李太曦已有二十多年没有真正出过手了。上一次出手时，他也只是武痴巅峰。
　　“李掌教，憾岳派宋止水。”
　　“憾岳派宋息风。”
　　“先来领教高招。”
　　人群里两个面貌相似的中年男人腾空而起，各执一柄长剑朝李太曦杀去。
　　两人动作默契，眨眼间已至李太曦身前，一左一右舞动着剑锋。
　　眼看着两柄剑要刺入李太曦身体的时候，剑却停了，分寸难进。
　　李太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微微笑着，“早听说过憾岳派两位掌门剑术超群，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两人脸色难看，收剑后退，一息之间剑光一闪，又接连各刺出十三剑，剑剑直逼要害。
　　“成了！”宋息风嘴角一扬，看向一旁的宋止水。
　　可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置信。
　　他的剑，全都刺在了宋止水身上。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也是宋止水刺出的那十三剑的疮口。
　　“噗。”宋息风嘴里涌出一股鲜血。
　　“二位的剑太重于形，杀意太盛。日后舍形取意，必能在剑道上更为精进。”李太曦悬立于两人不远处，依旧是微微笑着。
　　宋止水跟宋息风都清楚，虽然没看清李太曦方才的招式，可他一定是留了手的。
　　原本剑剑杀招，现在刺入的皆是他们身体上无关紧要的部位，皆是一寸三分深。
　　“多谢前辈指教，我二人自当离去。”两人抱拳对李太曦鞠了一躬，御剑离开了山门。
　　他们本就无意再找孤霄门的麻烦，只是收到了纪翩安的邀请，而且修习剑术的哥俩早就想领教领教曾经被称为剑道魁首李太曦的剑招。
　　“擎苍派陆若虚”
　　“观星洞慕容清梦。”
　　“前来领教高招。”
　　没等宋氏兄弟离开多久，人群中又跃起两人。一男一女，男人直拳冲来，女人抱一把瑶琴，指间不断在琴弦上舞动。
　　陆若虚一拳结结实实砸在了李太曦的胸膛之上。正在他好奇李太曦为何不躲不闪时，忽然感到自己的拳竟如泥牛入海一般。陆若虚不服，一拳接着一拳，一拳重过一拳。
　　“打够了没有？”
　　李太曦低头看着闷头抡拳的陆若虚，右手两指一动，一剑自天上而来，将陆若虚的拳头纷纷接下。剑身一转，陆若虚一拳打在剑锋之上，剑身轰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连退去。
　　“远处那女娃娃，你的弦音跟我的剑意是一样的道理。要以剑伤我，这天下没几个人能做到。我那位老友单元音精通此道，或许我可以让他对你指点一二。”
　　“别假惺惺了老头儿，你以为这样就能偿还我观星洞弟子的命吗？”
　　慕容清梦才年过四十已是武痴中游的实力，虽然习武者寿命比普通人要长，可她也算绝顶的天才了。何况她本就心高气傲，哪里会接受仇人的施舍。
　　她亲自去到那战场为弟子们收尸时，竟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找到，气得她一向孤冷的她几欲落泪。
　　“金戈铁马入梦来！”
　　慕容清梦一声怒吼，手指间弹奏得更快了，弦音凄切，一道道弦音化形成无数骑马执戈的大汉涌向李太曦。
　　这场面如同潮汐冲击礁石一般，前赴后继，绵绵不绝。
　　李太曦眼神一黯，长发舞起，几根发丝被切断飘落在空中，脸上也多了一道伤口。
　　“人死不可能复生，我徒儿的尸身，更不可能让你们取走。”李太曦没有发怒，只是凭空取一剑，踏碎苍穹，瞬身到慕容清梦的面前挥出数剑。
　　“师父尽力了，没能力替你们报仇。”慕容清梦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远不是李太曦的对手。
　　慕容清梦没有等到那几剑，睁眼时，手里的瑶琴已成齑粉。
　　“你我皆为徒儿，你走吧。”李太曦叹了口气，“剩下的诸位，一起上吧。”
　　纪翩安看着眼前的那两场甚至算不得厮杀的厮杀，心中确信——
　　李太曦，已是大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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