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万般模样，皆是予取予求之深意。
程彻红着眼，捧着谭允星的脸将他的眼泪一一吻去，“允星，你不是累赘。不管她的婚姻如何，你都是和她血脉相连的那个人，她是爱你的，所以想多陪你一段时日。”
从来没有人对谭允星说过这段话，亦或者说，谭允星从来没有和人讲过那段日子的故事，连外公和舅舅都没有讲过。谭允星将信将疑地看着程彻，眼神中透出一种迟疑和悲伤。
别墅的钟声响起，零点到了，山外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新的一年在谭允星对程彻的坦白中，到来了。
程彻爱怜地吻了下少年的唇，只是浅浅的，没有深入。
少年泛白的嘴唇微凉，那丝凉气似乎随着口腔窜进了胸膛，在他心脏的位置化作了千万根尖锐的小针，程彻觉得很痛，但却甘之如饴，仿佛今夜之后，他多痛一些，少年便能少痛一些。
“新年到了。以后每一年，都有我在，一切会越来越好的。”程彻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谭允星抱紧程彻，终于在新年的第一分钟露了笑，“嗯。”
新年里莫家老宅一如既往地安静，如果不是有程彻和谭允星两个年轻人，大概会冷清得压根儿不像过年。
按照莫嘉集团的地位，过年上门来拜访的人理应不少才是，但他们根本找不到老宅地址，老爷子干脆不接电话，莫温生接到电话也只是打三两句太极搪塞过去。
这个新年，两个小明星躲在莫家老宅里，得了好几天的清净。
大年初六，胡杉终于憋不住了，一大早就给程彻打电话。
手机被程彻设置了震动，震动的声响在木质床头柜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谭允星正整个人窝在程彻怀里睡得香甜，被吵得皱眉，发出嘤咛一声。两个人在一起久了，谭允星身上那股子娇贵小少爷的脾性也被程彻惯了出来，他噘着嘴，抬手捏向程彻腰间的肉。
“阿彻，你的电话响了，好烦···”谭允星小声埋怨。
程彻睡眠比谭允星沉得多，这才醒，下意识亲了谭允星一口才腾出手去摸手机，也没看是谁就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边胡杉大概已经在上蹿下跳。
“程大影帝，程大少爷，今天都大年初六了，您的工作都堆成山了，您还在那芙蓉帐暖度春宵呢？”
程彻被胡杉一串连珠炮喷得意识回笼，从床上直起身靠在床头，左手接着电话，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谭允星的后腰。
“我的年假不是到初七吗？”程彻不甚在意。
“到初七是指初七开始走通告了，不是初七才返程，您以前多敬业啊，怎么谈个恋爱给谈成这样了？”胡杉欲哭无泪。
程彻毫无愧疚感，“这当红明星谈恋爱不都是这样的吗？我看娱记们经常写啊。”
胡杉：······
“学点好的，我谢谢您。”
谭允星被程彻在后腰上摸的那几下弄得全身发软，人也清醒了不少，只是脸红扑扑地，他把程彻作乱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程彻还以为小孩起床气生气了，正要哄。
结果下一秒，少年就翻身跨坐在了男人身上，少年白皙的肌肤上还有这几晚两人肆意荒唐留下的星点痕迹与斑驳，就像开在雪地里娇艳欲滴的朵朵玫瑰，男人已经顾不得思考雪地里怎能长得出玫瑰这件事了，更听不清电话那边的人在讲些什么。
谭允星乖巧地不发出一丝声响，只红着脸耷着眼看程彻，两只小手不老实得很，像是刚见到新奇事物的孩童，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毫无章法却又自成章法，总之折腾得程彻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也不知是不是电话没有挂断的缘故，今晨的谭允星胆子属实大了不少，他一番折腾还未尽兴，便又牵着程彻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作画。
由点到线，由线至面，面面俱到，却被少年锢住手，难得圆满，怎料少年竟牵引着自己去往幽深一处，原是取墨之地。少年任由自己喜爱的玉笔在那里尽情地蘸取墨汁，时而轻笔细描，时而浓墨涂抹，任由它画一幅万马奔腾，画一幅惊涛骇浪，亦可画一幅月白风清。
风疾雨骤之际，少年微张红唇，仰起白里透着粉的脖颈，发出无声的喘息，男人忍不住一口咬出少年微凸的喉结，激得少年发出一声极为压抑的‘唔嗯’声，殊不知闯了大祸，自以为的骤雨初歇不过是另一番山雨的前奏之音而已。
万般模样，皆是予取予求四字之深意。
至于那通电话时何时挂断，又是由何人挂断，恐怕只有胡杉知道了。
两人一番胡闹，快十一点才从床上爬起来，谭允星由着程彻抱去洗了澡，两人一身清爽地下楼，在看到老爷子坐在餐厅铁青的脸才想起来尴尬脸红并深刻自省：我们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起初两人住一间房这件事，莫老爷子是完全不能同意的，可结果就是谭允星半夜自己往程彻房里钻，第二天两人再欲盖弥彰地分开下楼。这还不如干脆让两人住一起得了，后来也就懒得管了。
“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怎么这么不懂节制。”老爷子生闷气。
莫温生坐在旁边在手机上处理工作，也没细听，只敷衍地回了声“嗯”。
“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老了就知道后悔了。”老爷子又在生闷气。
莫温生又在敷衍，“嗯”。
“这种事情哪有天天做的，他们还一天做好几次！”老爷子又又又在生闷气。
莫温生又又又在敷衍，“嗯，您说得有道理。”
老爷子扭头看见自己的中年儿子就来气，拿起拐杖就给莫温生小腿了一棍，“你给老子滚！”
莫温生：？？？
初六晚上，谭允星和程彻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工作了。程彻沿着盘山公路往下开，城市的点点灯火倒映在车窗上，微风从车窗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动着两人的发丝，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幸福感在两人之间弥漫。
谭允星松了松安全带，在程彻的侧脸偷偷印下一吻。
程彻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宝贝，我会分心。”
谭允星抬头看天，憋着笑答：“我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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