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就当放了你自己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张爱玲《金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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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八点是顾氏的年会。
顾昭觉处理完公事后回到宴会大厅，谁知一推门，里面的情景令他微微一怔，很快又退回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大厅名称，跟在他身后的程屹不知情况，跟着往里面望了一眼，倏然瞪大双眼。
“顾总……”
顾昭觉确定自己没进错厅，重新进来。
“我公事处理了很长时间吗？”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尽量让自己语调平稳。
程屹咽了下口水，“才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是啊，才不到一个小时，原本高雅的宴会大厅成了群魔乱舞，更让他惊讶的是此时此刻放的音乐，如同魔音般唱得令人头疼，那些原本弹琴和拉小提琴的现场乐队也都无辜地站在一边。
没有领导的年会才是真正的狂欢。
顾昭觉可算是领略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一眼锁定这场妖孽般乱舞的主角。
一身红裙的宋栖悦站在最高处，柔软的身段随着这音乐近乎扭成了蛇状，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不难看出喝了不少酒。
周遭的人显然也喝了不少，全都围着她跟着乱舞。
音乐邪魅，连同跳舞的女人都看上去如妖孽般诱惑。
顾昭觉抿唇，神色喜怒难辨。
程屹正要开口问他要不要阻止，却见宋栖悦冲着这边来了。
顾昭觉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自觉自动闪退到一旁找人喝酒去了。
顾昭觉看着宋栖悦，看着她向自己走来。
那晚说要报销她的礼裙钱她果然没客气，花了他将近六位数。
透视纱料下的下腹柔软得近乎能够捏出水来，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竟香臂一伸，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酒色生香，夜色无边。
“你是谁？”宋栖悦仰着脸与他低垂的眸光相对，笑靥如花，她的眼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火，光彩夺目，动作也不老实，在问完这话后舞步踉跄了一下。
“你醉了。”顾昭觉不着痕迹地伸手，长臂一收稳稳接住了她的身子，她却娇笑着贴他更近，柔软的身段像是一团火几乎融化在他怀里，而他，再想将她推开已然是不可能，她伸手将他搂得更紧。
“我知道你是谁了。”宋栖悦咯咯直笑。
“你是阿觉……是宋栖悦的阿觉……哈哈哈……”
顾昭觉心有点疼，浓眉却微蹙，“我送你回家。”
“你舍得送我回家吗？”女人美丽的脸充满了诱惑。
从这个角度，顾昭觉尽收眼底。
他是男人，眼前又是他最爱的女人，深受吸引再正常不过。
“下次不准喝得这么醉。”顾昭觉干脆箍住她都身子，禁止她再肆意挑逗，落下的命令却多少失去了权威，乍然听去嗓音有些低哑。
“阿觉，”宋栖悦嘻嘻笑着，酡红放脸颊如同天边红霞，美不胜收。
“程屹，”顾昭觉无奈极了，“这里你盯着，差不多就散了，不能酒驾的同事帮忙叫代驾，我送她回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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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觉没能送宋栖悦回家。
他带着她回了他的住所。
这里他不常来，是他的私人领地，哪怕是他的妹妹，也不曾来过。
将她放置在床榻上，顾昭觉双手撑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她微微睁眼，男人英俊脸颊倒映在美瞳之中，于他的深眸亦能寻到她的身影。
宋栖悦笑了，全身却软绵绵的，伸手触碰他眉眼的手指都柔若无骨，他依旧看着她，纵容身下女孩儿的造次。
下一刻，宋栖悦却遮住了他的眼，他只能听到她细细的笑。
无奈抿唇，伸手拉开她的手。
“你的眼睛盯人的时候让人心慌啊。”宋栖悦半支起身，如此一来，她的脸颊与他的近乎一厘米的距离。
顾昭觉的心头浅浅被扯动，伸手压下她不安分的身体，“我给你倒水。”
话毕起身要走。
可转眼，女人娇柔的手臂如同缠绵的藤蔓从他身后伸过来，将他搂住。
“你要去哪儿？”
顾昭觉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尽管身后是她，他依然能拉回理智压下荒唐念头。
转身将她不安分的身体收入怀中，低头低语，“你乖乖休息，我给你倒水。”
她却仰头，将红唇大胆覆上。
许是她的唇太过滚烫，男人的唇有些薄凉，两人唇瓣相贴的瞬间她的心如同从胸口蹦出来似的，大脑嗡嗡作响，已然感应不到心跳，却也能在这一刻感受到男人的身体僵直了一下。
她竟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
“别乱动。”顾昭觉双手像是失去控制似的箍住了她的脸，宽厚的掌心温度烫得她脸颊也发了烧，嗓音低哑干沉。
她亦停了下来，看着他敞开几颗扣子的衬衫下微微露出的胸膛，性感的古铜色上下起伏。
再抬醉眼，她轻轻笑了，却没敢再多动分毫。
顾昭觉暗自压下了差点抑制不住的冲动，腾出一只手落于她的眉眼，修长手指轻抚她前额的发丝，状似怜惜又似宠溺，摩挲她的脸颊时，落下的嗓音似哄劝似命令，“悦悦，你醉了。”
悦悦。
热恋时，他也这么叫她。
宋栖悦在他身下一动不动，与他对视的双眼像极了闪亮的星子，她像是醉的又像是醒的，轻柔开口，“顾昭觉，放过我吧，也当放了你自己。”
他说她醉了，所以才敢借着醉意说出这样的话。
但顾昭觉今晚只沾了一点酒，他没醉，他脑子清醒得很，所以这个祈求甩给他的时候他没有马上回答，静静地看了她良久。
他的眼神看似清澄却令人读不懂内心所想，看似深邃却又如钻石般闪耀透亮，这种居高临下注视她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
几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顾昭觉才开口，已然收敛了刚刚失控的情绪，语气转为一贯的沉冷内敛，“很晚了，好好休息。”
话毕他便起身。
宋栖悦只觉得身体一轻，连同男人沾染在周遭的气息也淡去，她咽了下口水，红唇蠕动一下，却再也没喊出他的名字来。
他宁愿彼此折磨得两败俱伤，还是不肯放过她。
迷迷糊糊中看着他的背影被房门渐渐遮掩，紧跟着，眼眶湿润……
【康康有话说：未删减版在群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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