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宴赐婚
夜明瞥眼见到宋蓉蓉，她双颊微红，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这小妮子今日怎么喝起酒来了？再去看裴闽，也是低着头一杯又一杯向口里灌酒。
夜明噗嗤一声笑出来，引得众人侧目。她眼神迷离，似是酒劲上头，举着酒杯晃着身子走到宋蓉蓉面前，笑着说：“姑娘今日为宋家长脸，那一曲祭舞下来，倒真似仙女临世般。”
蓉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坐直的身子警惕地向后倾了倾。
她没站稳，伸手扶住桌角勉强稳住身形，继续道：“之前是我不对，夺了你一桩好姻缘，今日，我还你！”说着，提起蓉蓉面前的酒壶，抬眼在席上找人。
杨东明躬着身子一脸讨好地拦住夜明去路：“王姬，您醉了，老奴扶您回去休息吧。”
王君向地宫放烟时，杨东明正陪在身边，身上沾了不少烟气。他陪着王君更换常服，自是没时间给自己更换。夜明鼻子尖，闻到他身上的烟气味，心下又冷几分，她皱眉看向王君，撒娇道：“父王，今日趁着各家公子俱在，不如，就将蓉蓉的婚事定下，女儿也好放下心思跟着夫君回宁国完婚啊。”
必语一出，引得宁国国相苏循一口酒差点喷出来，重新抬眼看向夜明。
“完婚？你母亲孝期未满，谈何完婚？”王君面色阴郁，石室外的耳坠子的确像是先王后送给夜明的，不过女儿家的东西，大多数形状样子相似，单看分不出什么区别。那飞燕草化烟成毒，夜明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走出地牢？难道闯入地宫之人不是她？
夜明嗤嗤笑着：“父王怎么说起我来了，今日，定要给蓉蓉觅得一良人！”一把抓起宋蓉蓉的手将她带出座位。
蓉蓉被她这般说，脸上的红霞更重，几乎要红到耳根，她求救地看向祖公，宋大宰朝她摇摇头，他也想看看这王姬意欲何为。
二人在墨冉身前站定，夜明摇着壶里的佳酿，说：“卓家大公子，算得上丰神俊朗，你，可愿嫁他？”
众人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没想到她竟直接问人家要不要嫁，这等粗俗浅陋，即便是手握凤语令，怕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宋蓉蓉使劲挣扎，无奈被她的手钳住挣脱不得，她尽可能地低头看着脚尖，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夜明很满意蓉蓉的反应，笑着说：“不喜欢？那换下一个。”说着拉着她到了青岚跟前。
青岚正抱着肩看热闹，不想自己竟变成热闹，他虽知道夜明的用意，可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心跳不免还是加快，僵硬地放下双臂。
“卓家二公子青岚，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就是有些爱算计，想来你也不会喜欢。”
青岚没想到自己竟被这般嫌弃，张口想辩，又无从说起，生生吞下欲出口的话。
夜明松开手，踱到早就起身等待的裴闽身前，笑而不语。
“你，你怎么不说话？”裴闽心急地问道。
夜明转头去看蓉蓉的神情，这二人，有戏啊。可她偏偏是个喜欢捉弄人的：“我说什么？你不过是沾了你父亲的光才做了少司寇，难道还想娶宋大宰家的千金，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蓉蓉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我，我！”蓉蓉忽地抬头想辩，见到一旁宋大宰又低下头。
裴闽见状，几步跨出跪向王君：“禀王上，我裴闽虽无甚功绩，忝居少司寇一职，可我与宋蓉蓉是真心相付，还望王上成全。”
裴渊虹再也坐不住，忙起身跪在儿子身旁：“王上息怒，是闽儿酒后多言，”对着夜明道，“裴某任职司寇，虽比不得宋大宰在朝中的威望，但论门第，与宋家还算是门当户对的。”
“哦？是吗？”夜明假装诧异道，“那倒是我说错了，前些日子听闻召岩国欲求娶新赫贵女，本宫正琢磨着城中女子也就只有宋大宰家的有这个资格，还想着求父王给蓉蓉赐个公主的号呢。”
“不，不行！”裴闽与蓉蓉异口同声道。
夜明打断正欲开口接话的康从临：“本宫差点忘了，召岩国的国君喜欢幼女，你年纪大了，可能看不上你。”
“夜明！”王君怒不可遏。
她捂着嘴夸张地瞪大眼睛看向王君：“父王，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偷着瞄康从临，只见他一张沟壑丛生的老脸红到发紫，正恶狠狠瞪着甘国的国君。
“王上，”宋大宰被搀扶着也跪下，“今日见裴闽那孩子，老夫倒是觉得不错，与蓉蓉站在一处也算是合缘。”
“宋老不必如此，快起来，孤自小看着蓉蓉长大，早已将她视作女儿，她的婚事孤自会好好筹划。”
宋大宰未动，接着道：“蓉蓉自小娇惯，登不上大雅之堂，老夫今日想厚着脸皮求王上给这两个孩子赐婚。”
夜明嘴角一牵，苓胧一事后，整个大州都知道康从临是个什么货色，如今的召岩成了刀山火海，谁家有姑娘都不愿嫁过去。宋大宰一向疼爱这个孙女，以嫁去召岩做威胁，果然有用。而那卓家嘛，家风一向严苛，不如裴家自由随性，宋大宰倒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不会拿她的幸福做自己的垫脚石。相比起父王，她轻声叹出一口气。
王君沉眸思忖片刻，挥手道：“准了，杨东明，拟诏！”
夜明如释重负，她悄悄退至一旁，看着喜上眉梢叩头谢恩的二人，心中半分欢喜半分酸楚，可以与自己心悦之人相守，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吧。
斟酒自饮，才发现酒壶空了。
“苓胧的事，咱们就算两清了。”青岚听到她那声叹息，拿着酒壶凑过来。
“是你欠我的，”夜明接过他手里的酒壶，“你明知道苓胧一心赴死，还带着她来见我，不过就是诓我替你逃婚。”
“是啊。”青岚眉眼浅笑，大方承认。
“行，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今后咱们就两清了。”
“两清？如何两清？我刚刚还救了你，替你穿衣，还认你做了姐姐，你说，如何两清？”他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轻碰她手中的酒杯，抬头饮尽，眼睛还不忘瞄着她，想看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夜明倒是未得他意，手上一歪，杯子直接滑落。青岚眼疾手快，左手接住杯子，杯中液体摇晃，终是一滴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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