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回来这天,理城下起了毛毛雨,一切湿漉漉的,仿佛老天也在怜惜这些年轻的生命。
听说高河回来了,许顷一路狂奔到高河办公室,在跑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许顷刹住了脚步,他看着高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只见高河坐在办公桌前,双眼无神的盯着桌上的照片,疲态尽显却没有睡意,他木然着,没有任何悲伤,眼泪不停的往上涌,大滴大滴的滑落过脸庞。
照片上七个人如今只剩下四个,其中还有一个生死未卜,想到这,高河更是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好好照顾他们,自己身为队长却没事。
如此悲伤的情绪令许顷极其不安,不用任何人说,许顷也能猜到有人员伤亡。
“高队”良久,许顷才缓缓开口,带着迟疑。
高河问声立刻抹了把眼泪,将头别到一边。
“进来吧”高河稳住气息说到。
许顷身体挺得笔直,走到办公桌前向高河敬了一个礼,然后问道:“高队,你还好吧?”
高河沉默不语,虽然没有看到高河的脸,但许顷也能猜到此刻那张脸是怎样的。
“有人员伤亡,对吗?是谁?”许顷眼底的悲伤渐渐呈现出来,语气很轻,像是在试探。
“陆沣牺牲了”高河哭诉着,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像钢针刺进自己的心脏。
许顷听后双腿一软,心也跌入了万丈深渊。
第二天,陆沣的父母从哈尔滨赶到了理城,接待他们的是廖宪平和陆沣的同事。
陆母虽然年岁已长,但容貌端庄,气质优雅,举止大方,路上,她不断的问:“我的儿子怎么样了?都说她出了事,到底严不严重?”
“他”一向能言的廖宪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很严重对不对?他在哪里?”陆母变得激动起来。
这时一旁陆父拉住了妻子的手,提醒她失仪了,陆父则是带着军人那种特殊气质,严肃且冷静。
穿过医院的门诊大楼,绕过住院部,陆母突然停住脚步,情绪更加激动的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问题使得在场人都很敏感,谁都没有回答。
陆父仍然紧握妻子的手,力道都加重了几分,因为此时在他的心底也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见此,陆母情绪愈发激动,她哭喊着,甚至是扯着嗓子喊着:“不是去抢救室,也不是去病房,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
“梓郁你冷静一下”陆父见妻子情绪过激,连忙双手握住其肩膀劝阻到。
“冷静”陆母看着丈夫,本来精致的脸上挂满了眼泪,她啜泣着,悲痛欲绝的嚷道:“儿子不在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你们告诉我,告诉我,我儿子是不是真没了?”陆母发了疯似的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哭嚷着,眼泪更加汹涌。
到了高河面前,高河显得尤为镇定,可以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红着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请节哀”。
听到这三个字,陆母‘啊’的一声放肆大哭起来,她后退两步几乎瘫倒在,好在陆父从后面接住了她。
“我们去看看儿子吧”陆父红着眼,强忍住泪水。
“我不去,我不去”陆母歇斯底里的喊着。
话音刚落,陆母便晕了过去。
陆母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漆黑的夜晚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窒息而绝望。
陆母提出要去见儿子,只是要一个人去,她说自己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儿子了,有好多话要和儿子说。
偌大的房间里,灯光晦明,见到儿子的那一刻,陆母的眼泪彻底决堤了,她双手捧起儿子那张冰冷且发青的脸,上下嘴唇不停的打颤却讲不出一句话,随着视线下移,她看到了儿子颈部那个弹孔,顿时心如刀绞。
尽管给陆沣的遗体做了修复美容,但还是掩饰不住他生前所遭受的伤痕,他双眼半睁着,似乎有什么心愿未了。
陆母不忍心看着儿子死不瞑目,多次用手帮着儿子合上双眼,可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最后陆母伏在儿子耳边轻声说道:“儿子啊,妈妈和爸爸不用你惦记”。
说完,陆母再一次帮陆沣合上双眼,这一次居然成功了。
陆母伏在陆沣身上痛哭起来,身后的陆父不断的摩擦陆妈妈的肩以示安慰,自己却在无声的流泪。
站在外面等候的许顷也在不断的流着泪,回想起陆沣刚入队的时候,曾经问过他,说:“许哥,为什么我们的证件照不许笑?”
“因为活着的时候是证件照,死的时候就是遗照”对于这个回答,许顷现在万分后悔。
那个总是很倔,跟他一样喜欢吃米线,总是跟在他身后叫他许哥的弟弟,现在是英雄,一切恍如隔世,许顷还是不愿相信。
送走陆沣,许顷的心空空如也,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局里的烈士墙前,上面镌刻着他熟悉的名字,他看到了:林鑫,苏申还有陆沣。
许顷的头突然轰的一下,身子向烈士墙那边倾倒,他连忙用手去扶墙,冰冷的肩章撞到石壁上,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手中的警帽也滚落在地,他不停的抽搐着,鼻涕眼泪控不停的留下来,他清楚他的毒瘾发作了。
面对着强烈的毒瘾,仅有的一丝清醒使得许顷羞愧万分,心力交瘁的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是缉毒警察,我还吸毒,我不配穿这身警服,该死的人是我,我还苟且偷生”。
许顷不停的向烈士墙上撞去,力道一次比一次大,直到晕过去。
对于叶近荣和叶筱梦的踪迹,廖宪平一筹莫展,几天来没有丝毫线索。
而许顷那边也没有任何头绪,他试着拨打叶筱梦的电话,先是挂断后是关机。
“看见没有,你的阿景想要抓你啊”电话那头叶近荣得意的看着被捆在床上的叶筱梦。
叶筱梦憎恨的看着叶近荣,只是嘴巴被堵住,不能发出一点声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卡被叶近荣折断。
“你们先回房间吧”叶近荣对身后的两个马仔说道。
叶近荣见两个马仔出去后,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单膝跪在叶筱梦的面前说道:“筱梦,我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
紧接着,叶近荣阴森一笑,继续说道:“现在叶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不如我们联手,东山再起,只要你肯嫁给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愿意吗?”
叶筱梦痛苦着,却没有一滴泪,她连连摇头。
叶近荣见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说道:“他在利用你,而我才是真的爱你”。
说完,叶近荣立即抓起叶筱梦的衣衫撕扯起来。
叶筱梦极力挣扎,因为过于用力,她滚到了床下,痛苦的神情使得叶近荣起了怜惜之情。
“筱梦,对不起,对不起”叶近荣连忙为叶筱梦整理衣物。
叶筱梦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筱梦,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帮你解开”。
解除束缚的叶筱梦立即操起床头柜上的花瓶向叶近荣的头砸去。
叶近荣立即倒在地上接近昏迷,叶筱梦悠然的拿下堵在嘴上的布扔到地上,由于房间极其隔音,外面听到的声音不是很大,也就没有人理会。
叶筱梦拿起自己的物品,走到门口处,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叶近荣,轻蔑的说道:“我知道他是警察,而且早就知道,不用你刻意的证明给我看,即使他利用我,我也爱他,还有,我是看在我们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我才不杀你”。
叶筱梦的话被叶近荣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恍惚间,他流下了泪,头上的血越流越多,热乎乎的,黏腻腻的,使他不适,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顶着湿冷的夜风,叶筱梦来到一家汤馆,刚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的招呼着:“美女,喝点什么汤?乌鸡汤和鸽子汤最适合女人喝,养颜”。
“一份排骨冬瓜汤打包,谢谢”叶筱梦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等餐期间,叶筱梦思考了许多,等下见到许顷她该如何称呼,是叫他阿景还是许警官?他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等等,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在抓起来和放她走两者之间选择,她当然希望他选择前者,因为她希望他好。
短暂的心理准备之后,叶筱梦提着做好的汤走出了店铺,出门之后便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小店离医院不远,也就七八百米,期间不断有人回头看带着口罩的叶筱梦,这使得她感到十分不适,便加快了脚步。
叶筱梦虽然带着口罩,但也不难看出是个美女,惹得路人频频回头也属正常,可叶筱梦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是个通缉犯,她不喜欢别人多看她一眼。
进入住院部大厅,叶筱梦来到服务台前询问道:“你好护士,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下房间号码”。
“叫什么名字?”护士故作镇定的瞟了一眼叶筱梦。
叶筱梦没有怀疑什么,说出了两个字:“许顷”。
“219”。
“谢谢”。
大概是愉悦感冲昏了头脑,叶筱梦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就急匆匆的向病房走出。
叶筱梦没有想到,后面正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高队,叶筱梦出现在人民医院了,就她一个人”便衣警员拨通了高河的电话。
“疏散群众,我们马上赶到”高河挂断电话,刚好看到章成勋从外面进来。
章成勋看到高河在看自己,便象征性敲了敲门。
“你来的正好,叶筱梦出现在人民医院了,我们赶紧过去”高河随手套了一件外套。
“宁坚醒了,只是不愿接受失去一条腿的事实”章成勋痛心的说到。
“等忙完我去开导开导他”高河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
“走吧,领装备去”高河向门外走去,章成勋紧忙跟上。
路上走的并不顺利,由于是晚高峰期间,路面上极其的堵,章成勋不停的按着喇叭,嘴里嘟囔着:“什么意思?”
高河以及车上的便衣警员虽然谁也没说话,但心里却是十分焦急。
“焦队,一会到达目的地,我们几个便衣先进去探探情况,你们特警一队先在外面”高河对着对讲机说道。
“妥了,希望你们几个能摆平,就不用我们出手了”对讲机里,焦队的语气轻松又乐观。
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甚至可以听见鞋跟敲打地砖的回响,叶筱梦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她只想见一面许顷。
走到219病房门前,叶筱梦迟疑了一下,透过门上玻璃窗向里面看去,黑压压一片。
“难道他睡着了?”叶筱梦在心里琢磨着。
叶筱梦推开门,放轻脚步向里面走去,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叶筱梦看到了病床边坐了一个女人。
好在叶筱梦心里素质极强,没有叫出声,只是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阿景呢?”叶筱梦满脸疑惑。
“他不叫景燃,他叫许顷”田卉起身将床头灯打开,接着走到叶筱梦面前,仔细打量着叶筱梦。
几秒过后,田卉又说:“我是他的未婚妻田卉”。
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叶筱梦突然感觉眼睛涩涩的,虽然她早就知道,可真的面对难免有些伤怀。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叶筱梦态度诚挚的看着田卉。
“他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任务,你不会当真了吧?”田卉轻视的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没有这个任务,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叶筱梦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手心紧紧握住打包袋的拎手。
田卉看着叶筱梦,眼里充满了厌恶和嫉妒,随着视线的转移,她看到了叶筱梦手上拎着的打包袋,诱人的排骨香正从里面散发出来,她抬起头,目光刚好与叶筱梦相撞,认真又充满嘲弄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许顷喜欢吃的不是排骨,而是猪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照顾我的男人”。
“田小姐不用这么强烈的和我宣示主权,是你的别人抢不走”叶筱梦微微挑起嘴角。
“我只想提醒你”田卉将大小姐的蛮横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用你提醒,我也清楚,我和他不会有结果”叶筱梦无心与她争论,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你清楚就好,看你也是聪明人,来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对吗?你走不了了”田卉一脸得意。
叶筱梦闻声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的站在原地,几秒钟过去,她快速上前,动作麻利的将门反锁了。
叶筱梦回过头来神情淡定的看着田卉,并且正一步一步向田卉走去。
就是这平淡的神情才会使人害怕,田卉被叶筱梦逼到一个靠窗的墙角处,见此她慌张的问:“你要做什么?”
“你是局长的女儿,就这点胆量?”叶筱梦勾起嘴角问道。
余光扫过窗外,叶筱梦并未发现异常,但田卉的话还是让她有了戒备。
“啊”田卉大叫一声,挣扎着就要往门外跑。
叶筱梦眼疾手快的拿起病床旁边桌子上的水果刀,快步上前将田卉按到墙上,将刀架在田卉的脖子上。
“闭嘴”叶筱梦呵斥道。
田卉被吓成一团,不敢再出声,直愣愣看着叶筱梦,眼里满是泪水,她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叶筱梦发起飙来会是这么吓人。
“你想做什么?”田卉再一次的问道,已然没了刚刚的傲慢跋扈,她接着说:“我只是好奇叶筱梦长什么样子,不是来抓你的”。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抓我?”叶筱梦眉头微蹙,大概现在她已经猜到这是个陷阱,可是布陷阱的人对自己也是蛮了解的,突然一个名字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我到队里找许顷无意间听到的,而且还是许顷提出来的”田卉看着叶筱梦有些失魂的样子,心底竟有一丝快感。
叶筱梦听到许顷两个字后,心瞬间寒了半截,心想道:“他果然对我没有半点情分,是我自作多情了”。
外面的便衣警察突然向屋里喊话:“叶筱梦,你走不了了,快快出来归案吧”。
房间里的叶筱梦瞟了一眼门外,并没有慌张,而是将田卉挟持到床边。
“老实点,不然你身上多几个疤可就不好看了”说着,叶筱梦用手里的水果刀将床单割成了几半。
还没等田卉开口,叶筱梦就已经将她的手捆住,并且封上了嘴。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证明你在许顷那里的地位,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叶筱梦语气平淡,眼里却掩着忧伤。
外面的便衣警察见里面仍然没有动静,便有些焦急了。
“要不冲进去得了”章成勋紧盯着那扇门。
“会不会跳窗跑了”一个警员说道。
“焦队,219房间窗口有什么异常?”高河对着对讲机说道。
“没有异常”。
就在大家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叶筱梦用刀逼着田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高河见此立刻说道:“叶筱梦,你不要乱来”。
“往后退”叶筱梦将手中的刀又逼近了几分,刀刃划伤了田卉的脖子,田卉疼的落泪,却不敢吭声。
“好好”高河应道,带头往后退了几步。
“我要见许顷”叶筱梦再一次的提出要求。
“好,我答应你”高河安抚道。
许顷接到通知,就立即赶往人民医院,一路上他不断在想,与叶筱梦在酒店分别时,叶筱梦说的那句话:“再见我们就是敌人”。
许顷看着窗外,理智和感性来回撕扯着他,他提醒自己必须要公私分明,现在,他是一名警察,而叶筱梦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
不知不觉中,车子驶进了人民医院,院内嘈杂不堪,保安们正在维持秩序。
“许警官,该下车了”开车的警员见许顷迟迟未动便提醒到。
许顷点点头,说道:“谢谢,辛苦了”。
穿过人群,许顷来到焦队长身旁,焦队长递给他一件防弹衣和一顶头盔。
许顷摆摆手,没有接过,直接走进了医院大厅,大厅里除了高河几人,已是空荡荡的,所有房间都是外门紧闭,没有一丝灯光。
大致情况高河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许顷,所以,许顷开门见山的说道:“筱梦,我来了”。
叶筱梦闻声将田卉扶到门口处,然后将门敞开,她刚走出门便加快了脚步,直至走到护栏处才停下来。
医院的建筑结构是天井式,所以从二楼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讲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你终于来了”叶筱梦凄然一笑,脸色苍白。
“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许顷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筱梦,眼里有真挚也有无奈。
“除此以外呢?”叶筱梦还抱有一丝希望,期待着许顷讲出那三个字。
“放了田卉,你走不了了”许顷迅速拔出腰间的配枪,指向叶筱梦。
这个举动使叶筱梦出乎意料,同样也使得高河和章成勋出乎意料。
“许顷,做什么?把枪放下”高河立刻制止到。
“开枪吧,打死我,这样你就会一辈子记得我”叶筱梦苦笑着,良久都保持着一样的弧度,仿佛僵住了一样,她伤心不已,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碍于警察的身份,许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放了田卉,我陪你一起死”。
虽然话语简单,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话里的分量。
高河倒不吃惊,因为他早有预料,章成勋则是瞪着眼睛看向许顷。
藏在门后的田卉字字听的清楚,泪水已经挂满了脸庞。
叶筱梦有些意外的看着许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许顷,如果因为我会让你立功,我会感到很欣慰,因为我终于做了一件有益于你的事情了,我不想坐牢,更不想死在别人的枪下,开枪吧,打死我”。
许顷下意识的摇着头,举起枪的那只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着,随后又不停的打着哈欠,开始心浮气躁起来。
有些经验的警察都意识到了,许顷所呈现出来的症状就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高河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许顷会有那些反常的状况,见情况不对,高河立刻大声制止:“许顷,把枪放下”。
现实与虚幻反复折磨着许顷,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愈加强烈,可高河的声音又在提醒着自己是谁,矛盾感快要将他逼疯。
“许顷”高河大声喊道,快步上前想要制止许顷。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田卉挣脱开手上的束缚跑了出来,大声喊道:“许顷”。
叶筱梦见此想要阻止田卉,却被一颗子弹击中头部,当场毙命。
田卉吓得大叫一声,连忙跑到一边。
随着这一声大叫,许顷这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意识到是自己亲手打死了叶筱梦,他悲痛欲绝的喊道:“不要”。
许顷拼命的摇头,眼泪顿时夺眶而出,痛苦的大吼一声:“啊”。
万念俱灰的许顷朝着自己的胸口连开数枪,高河见状跑过来撞倒他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最终许顷倒在了血泊里。
许顷一直都是双眼紧闭,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他伤及多个器官,怕是活不成了,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一直在跳动。
许顷一直在做梦,梦里,他回到了2017年的那个夏天,与叶筱梦第一次在崇圣寺相遇,那个阿婆说他们很有缘分,可谁也没有想到,那是爱情悲剧的开始。
“筱梦,你要去哪儿?”许顷一遍又一遍大声的喊,可叶筱梦就是不肯回头,一点点走远。
“我错了吗?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许顷绝望的跪在原地,朝着天问道。
这时,远处的叶筱梦突然止脚步,回过头来,笑着说道:“你要好好活着,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叶筱梦飘然而去,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许顷立刻跌跌撞撞的追上去,来往的路人都在指着许顷笑,笑他亲手打死了心爱之人,他羞耻极了,却无处躲藏,就在此时,这些路人尽数消失,只留下他在原地打转,瞬间,他感到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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