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车前草I酉星司晨 > 某一个时空中某一个人

某一个时空中某一个人


…………

        公元前四百三十五万年,第一个直立猿物种出现。

        公元前二百七十一万年,第一个粗制石器被制作。

        公元前一百七十九万年,火被发现并使用。

        …………

        公元前四万零五年,人类产生数字概念。

        公元前一万五千三十五年,精制打磨石器被制作。

        公元前九千七百五十六年,第一种粮食作物被栽培。

        …………

        公元前四千二百一十七年,金属铜被第一次冶炼。

        公元前三千三百二十三年,奴隶制度第一次萌芽。

        公元前一千四百二十二年,金属铁被第一次冶炼。

        公元前四百一十五年,人类产生几何概念。

        公元前三百六十五年,封建制度第一次萌芽。

        …………

        公元一千三百五十八年,资本主义第一次萌芽。

        公元一千四百九十二年,人类产生函数概念。

        公元一千五百三十八年,天体轨道第一次被计算。

        公元一千六百八十四年,宏观力学三大定律概念第一次产生。

        …………

        公元一千八百零二年,原子概念第一次产生。

        公元一千九百年,量子概念第一次产生。

        公元一千九百零五年,质能方程第一次被导出。

        公元一千九百一十四年,人类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公元一千九百三十八年,原子裂变第一次被观测。

        公元一千九百三十九年,人类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人类引爆第一颗低效率质能武器。

        …………

        公元二千零四十三年,第四次金融危机爆发。

        公元二千零五十四年,“九重天”计划启动。

        …………

        柔和的灯光下,一本书上忠实的记录着从这世上第一个类人猿直立到人类文明上一秒所发生的所有大事。

        如果只看目录的话,会发现这本书参照着公元纪年将人类史从公元前二百六十万年一直记录到了上一秒。它把二百六十万年前的每十万年分为一章,直到公元前十四万年每章记录的年份才开始减少,但都保持在二十万页一章的限度内。

        即使以七万年,四万年,二万年……一千年,两百年,五十年为一章,它仍然在忠实的记录着这世上如爆炸般迅猛膨胀的信息——从每个国家的每个总统到每个稍微有钱有势的人的行动。

        这本书却只有半本字典厚,一个普通笔记本那么大,书皮只用了一层棕黑色的“牛皮”包裹。

        现在这本书正摊在一个人的大腿上。

        那人正坐在一处不知道是哪的由文艺复兴时期典雅风格装修而成的图书馆的中央,一面面书桌与书架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不断的延伸,像是绕着太极的八个卦象。

        所有的地板,书架,书桌都是木头似的材料做的,只不过木头的种类,颜色深浅不同,有的像杉木,有的像橡木。

        图书馆中除了他空无一人,但这儿却没有一张积灰的桌子,没有一面蒙尘的书架。

        或者说,每一张书桌与每一面书架都像天天被人擦拭着般光洁如新而却又能被人一眼看出它们经历过漫长的时光。

        所有书架与桌子上的灯都亮着,以柔和的橘黄衬着这无声与空旷的寂静。

        这些书桌与书架仿佛就是这里的读者,静默无声而又漫长的守候着什么。

        “唉——”

        一声叹息,不沉重,却能让人感到最深沉的无奈。

        这声叹息,如微风般轻拂过整个图书馆,又如同阴云般为这儿笼上了不散的沉闷。

        无奈与沉闷填满了整个空旷的图书馆。

        叹息的余音回荡在这图书馆,如幽灵般飘渺又如泰山般沉重。

        他将书合了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又有些无力的靠在背椅上。他抬头看着那天花板上的灯光,淡黄的眼眸中倒映着满是疲累的光芒。

        “已经多久了?”

        他已经经历了一个人类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远超人类文明的历史,他甚至见过太阳的诞生。

        但他的任务却还没完成。

        或者说,他观测到的数据已同被钉死了般早就不再增长。

        光芒充斥着无奈,沧桑,落寞,伤悲。

        但光芒从不迷茫。

        一如他那眼中无法撼动的坚毅。

        他在沉思,他在抗争。

        为了存续,为了文明。

        可总有什么东西如同阴云般萦绕在他的脑海。

        他心悸而疲累的靠在了背椅上,仰视着图书馆那毫无装饰却又令人心静的项目天花板。

        他仿佛在仰望星空。

        他在细数这片星空。

        他在回想,那一个个文明在无尽的时光中如同一条条小河般向前流动,有的壮大,有的干涸,但无论如何,河总会流向大海。那文明呢,文明又流向哪儿?

        会不会去往海的路太过漫长,干燥,炎热。最终没有一条河能在抵达那之前不干涸?

        又或者是流到海的河流因为没有其它河流提供水源而纷纷干涸。

        又万一…海并不存在……

        那又该怎么办呢?

        “唉——”想到这儿,他又轻叹了一口气,那些消极的想法总是回荡在他的脑海,什么毁灭啊,轮回啊,崩解啊,明明自己已经见惯了这些也适应了这些,却总是会在这些东西降临在某个文明头上时发出感慨。

        而他所能干的,只能是去寻找渺茫的可能性。

        与宇宙抗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超越宇宙则更难。

        他虽然可以被称作为“永恒”或是“神”。可他现在却越来越无力,毕竟神并非万能,永恒也只是个伪命题。

        所有的观众早已落座,揭幕已久的舞台无人登场。

        “钢铸的齿轮早已锈蚀,更替的齿轮仍在轮转。

        不朽与永恒皆是笑柄,不变的真理唯有终末。”

        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这句话。

        “哪天我也会沦为笑柄吧…哈哈…那可太好了……”

        他疲累的起身,从身边的空气中凭空推开了一扇门,走到了“图书馆“的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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