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条船
天空仍然笼罩着一种黑,让人心生绝望,但是那东方所露出的蒙蒙亮,让被这黑夜折磨了一夜的人们,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一片狼藉的流浪者,虽然经过了一夜的奔波,李般若却毫无睡意的坐在楼梯口抽着烟,他的身旁是沉默着的老四老五,而这一夜经受到最大打击的白丙銮,则一直站在一旁揉搓着脸。
白丙銮在拼命让自己的清醒着,又或者在抱着那可笑的侥幸心理,祈祷着下一秒这一场无边无际一般的噩梦就会苏醒,但是遗憾的是,这是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一辆普拉多在流浪者门口停下,门口的保安警觉起来,不过等他们看到下车人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闯子推门而入,他扫了一眼狼藉的流浪者,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看起来憔悴的李般若一行人,手插着兜走了上去,身后跟着胖子唐金跟那个有着一抹血腥红唇的女人。
李般若注意到来人是冤家闯子后,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局面,闯子肯定会回来。
“李般若,这一夜西城区到底生了什么?”闯子虽然打心眼里不愿跟李般若打交道,但还是尽量用不怎么挑衅的语气说道。
虽然跟闯子过去有着过节,但怎么说闯子也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再计较那些个人恩怨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李般若并没有的保留的说出了今晚所生的。
闯子听着,表情慢慢冷了下来,然后直接说道:“都被人家欺负到这个份上了,现在我们直接杀到白家跟那个老东西拼命得了。”
听过闯子这招牌式的语调,胖子唐金却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就凭我们这点兵马,对付上一个白家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外加一个刘家跟周家,而且暗网的股东也在其中有牵扯,我们即便是杀过去,也无疑是当成炮灰罢了。”
“难道就让我们眼睁睁在这样看着魏九遇害?”闯子一脸不快的说道,对于直来直去的闯子,没有什么是暴力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只能够说自己的拳头还不够大,也正是因为闯子的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当年才会跟李般若有了分歧,虽然李般若身上也有几分闯子的影子,但是跟闯子不同的是,李般若明白某些人需要低头,也必须低头,某些事需要隐忍,也必须得隐忍。
李般若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闯子又犯起了这犟脾气,他说道:“九爷让我在流浪者等着,说天亮之前有一个人会来,这是我最后从九爷哪里得到的短信。”
“我也是这个内容。”闯子说着,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着,看着这早已不如同昨日的流浪者,谁能够想到这短短的一夜竟然会生如此之多的故事。
这时,门外又有了动静,一辆g18停下,下车的人是鹤静还有脸上还有淤青的刘阿蒙,两人就这样走进酒吧。
鹤静对于也经过一场扫荡的流浪者并不意外,而是走向脸色沉重的李般若跟闯子一行人。
闯子注意到了这个一身妩媚的女人,或是清楚这个女人的致命程度,他稍稍让开了几分,留给了这女人中心的位置,然后靠在墙上继续抽着闷烟。
鹤静走到李般若身前,扫了一眼眼前的局势,特别是李般若身旁的猎枪,然后弹出一根白将军,先是扔给了李般若一根,然后自己才点燃说道:“同样是接到了短信?”
李般若接过鹤静扔给他的烟,然后默默点了点头说道:“琥金不夜城怎么样?”
鹤静扫了一眼流浪者,然后说道:“跟你这儿下场差不多,下手的是白家人。”
李般若点了点头,点燃这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白刘周三家,外加一个王莽,今晚是彻底把我们打的不出声来,估摸着明天这个消息就会彻底在西城区炸开,九爷这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威望,就这么垮了。”
鹤静听着,表情还算是平静,她微声说道:“不是我们输了,是从一开始,九爷就没有打算反抗。”
“难道就是因为对手是白家?九爷所欠白家那点东西,这些年也应该还清了吧?”抽着闷烟的闯子扔下烟头,使劲揉了揉他那鸡窝头说道。
鹤静对闯子说道:“以你对于九爷的了解,他会是那一种人?九爷比任何人都要看重白家对于他的恩义,就如同你们如何看待九爷一般,闯子我问你,如果那一天九爷打算对付你,你会反抗吗?”
闯子被反驳的哑口无言,只有一脸愤愤不平的再次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着。
而作为魏九的长子,白丙銮在这场合却无法插上一言,他只是这样傻傻的看着,慢慢攥紧拳头。
李般若弹掉长长的烟灰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九爷的身后。”
李般若的话,打破了闯子跟鹤静的争执,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都沉默下去,或许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现在站在魏九的身后就等于跌入了万劫不复,李般若也好,鹤静也好,闯子也好,谁都无比的了解这个道理,但是既然最后还是选择了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做出这愚蠢的行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好似魏九明明知道今晚赴宴会万劫不复一般,他们难道不是另外一个九爷吗?明明知道不该出现在这流浪者,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此刻李般若有些能够体会到魏九的心情,这到底是一个何等悲情的选择,但是更加可悲的是,这个世界祭奠着的,是那个最后活下来的英雄,而死去的人,只值得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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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温柔毫无阻拦的离开白家大院,她的表情仍然那么的平静,坐上那一辆奔驰s5oo的副驾驶,薛猴子继续当着司机这个角色,而魏青荷跟那个如同死狗一般的年轻人留在了后座。
魏青荷把阿滨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点都不在乎这年轻人身上的污迹,那顺着这男人身上渐渐流下的血迹染红了她的白色礼服,而她只是哽咽着,深深的凝视着这个紧紧闭着眼的年轻人。
她从未想过会被这样一个人拯救,明明只是一个不堪入目的小人物,身上却散着她如何仰望都看不到的光辉。
“不需要担心,这人死不了。”随着薛猴子动车子,马温柔对一脸担忧的魏青荷说道。
魏青荷听过后,一脸的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把已经当了嗓子眼的话给憋了回去,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会生如此之多的东西,虽然心中有着千万种疑惑想要问,但是等到她想要开口的时候,她又遗憾的现,即便是她知道了这一切,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只感觉莫名的悲伤,似乎自己这一辈子,除了怨恨那个这一夜苦苦支撑的男人以外,没有做任何东西。
她伸出手,轻轻抚着这个年轻人脸颊,她甚至不知道能够给予这个救命恩人什么。
“去哪儿?”开车的薛猴子问道。
“流浪者。”马温柔揉了揉太阳穴吐出这么几个字,虽然太阳快要升起,但是这一夜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又或者站在她的角度而言,这个属于西城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薛猴子默默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开往那个地步,虽然已经多年没有回到这一座城市,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这一座城市的一切,但是等他进入到这西城区的时候,又可悲的现,自己那自认为全部忘记的一切,一瞬间全部想起。
他再次因为那永远消失的恭宽跟王焚玉愤怒了,为那个将对于白家的仁义贯彻到底的魏九而愤慨了,但是唯独没有升起一丝一毫对于这么一座城市的怀念。
或许这才是最伤人的地方。
“有没有那一种感觉,这西城区一点都没有变,我们在风暴之中离开,在风暴之中回来,上一次所因为这么一场风暴而倒下的人是白爷,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是魏九。”马温柔说着,并没有顾忌在后座的是魏九的女儿魏青荷。
薛猴子很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九爷最终还是走了一条跟白爷相同的路,甚至连归宿都相同,我想不到当年白爷为了仁义放下这个白家对九爷影响如此之深。”
“不是白爷对于魏九的影响,是魏九内疚着,如果他没有大意被抓,白爷或许不会死。”马温柔喃喃的说道,每每说着这么一段恩怨,总给她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我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当年让魏九栽跟头的人,到底是谁。”薛猴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薛猴子,都搞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还没有察觉谁是幕后黑手?”马温柔一脸深味的说道。
薛猴子先是错愣一秒,然后表情就这样凝固住。
“我爸不会死的。”魏青荷的话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马温柔转过头看着这个有些倔强的女人,似乎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东西,她很是不留情的说道:“小妹妹,这江湖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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