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遇故人
清晨醒来时，言荏苒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身边早已没有了人。
去洗手间洗漱下楼，季应时正好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她，招呼道：“过来吃早餐。”
有了昨天的经历，言荏苒已经很淡定的接受季应时的转变。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出门。
在路上，言荏苒想到明天要去老宅，问季应时：“明天去你家，我需要带点什么？”
“不用，我会安排。”
闻言，言荏苒也不勉强，什么诚意不诚意的这种话，她是说不出来的。
“工作，还可以？”
“啊？”
冷不丁听到季应时关心她的工作，言荏苒惊讶过后，点点头，“挺好的。”
“恩。”
然后两人就没话了。
沉默着到了律所，和昨天一样，季应时扔下一句下班来接她的话，就开车走了。
在原地站了会，转身进了办公楼，这时，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转过头一看，是王律师，微微一愣，“王姐，你今天早上不是有外勤吗？”
“别提了，我的委托人和他老婆又不离了，说是和好了。”王律师一脸嫌弃，“最烦这样的，拿婚姻当儿戏，他们把感情当什么了？”
言荏苒沉默，抿心自问，她又在拿感情当什么了？
“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刚刚看到送你来的车了，是太子爷吗？”
对于季应时的身份，言荏苒并不意外王律师会知道，点点头。
“你们……没事没事，对了你买的娃娃送出去了吗？”王律师很想八卦，但也知道，这事关言荏苒的隐私。
虽然她不清楚言荏苒和季应时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按照那晚的情况来看，关系恐怕会很复杂，所以，识趣的及时刹住了车。
“寄出去了，昨天下午就寄出去了。”王律师及时刹车，言荏苒自然也就装傻。
两人闲话着到了律所的三楼，除去今日有庭审的方律师，其他人都已经道了。
王律师性子活泼，大声嚷嚷着打招呼，谁知，陆恒一边比了个嘘，一边快速地跑过来，“方律师的委托人来了。”
“这么早？”王律师意外，看向言荏苒。
“最早的是约在九点半，这么早就过来了吗？”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现在才八点半。
陆恒看眼里面，低声说：“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听前台说，不到八点她就来了。”
“啊？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不方便问，不过看她的情况，好像不是太好，你们来的正好，过去看看吧，你们都是女的，她对你们不会有太大的抵触。”
王律师将包包给陆恒，让他给拿回座位上去，自己则拉着言荏苒进去了。
只见在休息区，一个瘦弱的女人抱着头坐在那，看不清她的脸，但隐隐发现她瘦弱的肩膀正在颤抖。
王律师叹了口气，低声对言荏苒说：“这怕又是一个被婚姻摧残的可怜女人。”
随即走过去，“你好，我是谏言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您委托的方律师出外勤，得大约十点钟才能回来，在这期间，您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吗？”
那女人颤抖的肩膀微微一顿，缓缓抬头，下一刻，一张梨花带雨，脸色苍白憔悴的面孔，映入视野中。
王律师沉默着去拿了抽纸给她，又去茶水间倒了杯热水，女人永远最同情的是女人，而且，这里还是专打离婚官司的三楼，能来这里委托律师，必然是婚姻出现了问题。
“谢谢……”
她的嗓音因为长期哭泣沙哑非常。
王律师对她更为同情，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你吃过早餐了吗？”
她虽然是律师，受理过不少离婚案件，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委托人，可怜的，可恨的，可气的，按理说早应该麻木，可她没有。
她还是不能习惯。
女人摇摇头，“吃不下……”
话音刚落，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三明治，顺着往上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言荏苒对她笑笑，“不介意就吃一点吧，是新鲜的，我出门之前刚做的。”
她怕今天也会忙，忙到顾不得吃午饭，就做了个三明治带着。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你……你是叶荏苒？”那女人惊讶道。
言荏苒微顿，“你认识我？”
“我们曾经是高中同学，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吧。”女人苦笑。
又是高中同学？
言荏苒想到那天遇到的浑身珠光宝气的高中同学梁晴，再看看眼前这个憔悴好似三十岁的高中同学，还真是天壤之别。
“很抱歉，高中的时候我发生了很多事，所以……”
那女人摆摆手，“没关系，我本来在学校里就是个小透明，你是叶家的大小姐，天之骄子，不记得我也正常。”
王律师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先是叶荏苒，又是叶家大小姐，天之骄子……
怎么这言荏苒身上，这么复杂的啊？
言荏苒走到她对面坐下，“我现在不叫叶荏苒，也不是叶家的大小姐，我叫言荏苒。”
那女人愣了愣，呢喃开口：“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和……啊，很抱歉。”
“没关系。”言荏苒无所谓的耸耸肩，过去种种，她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了。
看着她坦然的模样，女人有些羡慕，一开始没想起来，刚才她说她不叫叶荏苒的时候，她想起来了，想起了那年……
目睹了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成为人人嘲笑无父无母的孤儿……
几年不见，她看起来，已经释怀了。
“我很羡慕你……走出来了。”她说。
言荏苒笑笑，“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这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想不想过去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舒。”
言荏苒在嘴里呢喃了两遍，“我想起来了，当年你戴着眼镜，我说得对不对？”
何舒惊讶，“你真记得我啊？”
“这是当然，只不过你现在不戴眼镜，变化也挺大，所以我就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啊。”
何舒摇摇头，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你就是太瘦了，来，把这个三明治吃了，天大的事，该发生的都会发生，该面对的，都要去面对，没有什么比保重自己是更重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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