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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劝说关羽


  
据报,鲜卑聚众七到八万,侵犯边境。
高顺直接取了个整数,对关羽言十万鲜卑寇边。
“此话当真?”关羽闻言,果然变色。
即使是普通的农夫,也知道异族来侵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像关羽这样的战将。
一旦鲜卑军队攻破边关,那么对于边关百姓来说。流离失所的结局还算是好的。边关告破,最有可能出现的景象便是如同曹操诗中所言那般:“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惨绝人寰……
“鲜卑来袭,此事千真万确。”高顺沉声说道,“所以我才希望关将军能不要离开,随我主曹孟德一起抗击胡虏,保我大汉安宁!”
关羽显然显得有些迟疑,看得出来,他对异族入侵的消息还是比较关心的。
然而在关羽心中,刘备始终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但是,我如今好不容易得知兄长下落……”关羽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想回到刘备身边。
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如果自己继续留在曹营,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故。现在曹操对自己只是避而不见,可等到将来,谁知道他会不会使出别的手段来阻止自己回到刘备处。
再者说了,鲜卑虽然犯境,但关羽相信以曹操的能力和实力,他绝对能应付的过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将军而已,曹操帐下还缺将军么?总不至于说少了自己一个,曹操就打不过鲜卑了。
若如此,那也太抬举关某了,关某虽傲,但也绝不会傲到这种地步。
高顺一听关羽这语气,就知道他依然心怀去意,急忙道:“关将军,我主和袁绍交战,终不过是大汉内部诸侯纷争,无论谁胜谁败,大汉朝依然是大汉朝。可与鲜卑之战则大为不同,此次是为了民族大义,乃必须取胜之战。若此战败北,则我大汉边境就要面临生灵涂炭之危!”
民族大义,这四个字让关羽身躯为之一震。
“曹丞相帐下猛将如雨,即使没有关某,亦足可震慑狄夷之辈。”不可否认,高顺一番话说得关羽很是意动。但他还是在内心告诫自己,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如果和鲜卑开战,这战争绝不是三五天就能结束的,至少也要打上好几个月。可自己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待在曹营不走,万一日后曹操变卦,强行扣留自己怎么办?
“关将军岂不欲效卫、霍之事耶!”见关羽尚在犹豫,高顺也不禁多了几分焦急,“鲜卑来势汹汹,军中兵马强悍,而我军刚结束和袁绍争斗,正是疲累不堪之时,战则恐不能胜之,故而边关局势可谓岌岌可危。主公帐下良将虽多,可并无勇猛如关将军者,还望将军能于此危急之时再助我主一臂之力,万万不要于此刻弃我主而去。”
高顺知道曹操不忍心放关羽走,他本人也不希望关羽离开曹营,故而想尽一切办法挽留。
哪怕多留一天是一天。
听到高顺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关羽的丹凤眼眯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高顺先前那句“将军岂不欲效卫、霍之事”着实在他内心深处激起了一丝涟漪。
卫、霍者,卫青和霍去病也,只要是身在大汉朝的人,相信没有谁会对这两个名字感到陌生。
卫青,汉武帝时之名将,对匈奴七战七捷,彻底改变了汉朝对匈奴历来一向委曲求全的低姿态,因功被封为大将军、大司马。
霍去病,年仅十七岁便跟随卫青出征,取得以八百人破两千人的佳绩,受封冠军侯。十九岁时即担任骠骑将军之高位,出征河西,歼敌四万余,俘虏匈奴贵族、将军一百二十余人,并全面占据河西走廊,匈奴人为此悲呼:“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二十二岁时,霍去病率军深入漠北,和匈奴主力交战,歼敌七万,趁胜追至狼居胥山,并在那举行了祭天封礼,史称“封狼居胥”。
可以说,卫青和霍去病,几乎就是所有汉地男儿的偶像。而“封狼居胥”这四个字,更是所有汉地男儿年轻时曾经拥有过的梦想。
只要是有血性的大汉男儿,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卫青和霍去病那样,挥兵塞外,驱逐胡虏,封狼居胥!
关羽自然也不例外,在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也有过和广大热血青年同样的向往。而如今高顺这一句“关将军岂不欲效卫、霍之事耶”又再一度让他回忆起了年轻时的梦想。
少年不羁,只欲挥戈漠北,仿卫、霍故事,封狼居胥,建功立业。
然而时局动荡,天下大乱,自己更是因为杀人获罪而被迫背井离乡,少时的抱负理想云云,从那时起便已经变了。
与鲜卑作战,和与袁绍作战,与大汉其他诸侯作战意义完全不同。这一点,关羽也是知道的。
“好,为边关黎明百姓考虑,我便答应再暂留一段时间又何妨。不过待得鲜卑退后,可不能再推三阻四,挠我回大哥处!”关羽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答应参与对鲜卑之战。不过他再三言及,一等到此次战事结束,他便立马离开。
关云长,义薄云天!这“义”不仅包含了兄弟情义,同样包含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大义。而参与对鲜卑之战,便是关羽贯彻此等大义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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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寇边的消息传达至朝廷,整个朝堂可谓一片震动。而年轻的大汉天子,面对这份消息也是显得有些慌张。
对于该如何应付鲜卑,大臣们的意见分成两拨。伏完、董承等人认为,如今军队疲乏,不宜远征,而鲜卑寇边,所为者无非财物和粮食,当许之钱财以求和。
而他们主和的意见一提出,就立刻遭到曹操的嘲笑和批判。曹操认为,蛮夷之辈素来毫无信义,今日他们一攻打边关,我们就送之以钱粮,只会给对方留下大汉朝软弱可欺的印象,从而进一步加大他们的胃口。今日之计,只有与之一战!
汉帝本就是聪智之人,如今一天天长大,也逐渐变得更有见地。他也知道,曹操和袁绍之间的战争才结束没多久,此时军队的战力可以说并不高,在这种情况下,长途跋涉至边关外和异族军队作战,当真不容乐观。
但是曹操说的没错,今日大汉如示之以弱,那些蛮夷来日肯定会得寸进尺。既然鲜卑入侵的事实已无法改变,那么也只有唯战而已。
对于曹操和鲜卑之间的战争,汉帝还生出了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要是曹操败给鲜卑的话,未必是件坏事,说不定还能借此打压一下他在朝中嚣张的气焰。
反正就算曹操被打败了,鲜卑军队最多也就是将边关大肆杀戮掳掠一番,总不可能打到这座许昌城里,对自己终究构成威胁。
不得不说,长期被董卓、李傕、曹操等人压迫着,汉帝如今的心性也变得有几分凉薄。
然而这个想法才在汉帝脑中产生,他便猛然摇了摇脑袋。他虽然变得有些凉薄,但还远未到疯狂的地步。汉帝还是很有作为一国之君的觉悟,他知道自己身为大汉天子,是绝不能产生这样的想法。无论自己怎样痛恨厌恶曹操,也不能将扳倒曹操的希望放在蛮夷的身上,更不能期望边关数万百姓遭受异族屠杀欺凌。
深吸了几口气,汉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甚至带有几分凌厉。
“战!将犯我大汉之敌,尽数给赶回去!”此刻,汉帝尽显天子威严。
曹操见状,心中一凛,天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如今却越来越有上位者乃至于天下第一人的气质了。这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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