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干草
古方不指望自己选出来的人能够明正典刑，他们是一辈子在地里抛食的人，古方对这方面也算是白痴级别，顶多用普世的价值观来约束他们，并让他们约束其他的人。
为了让他们能够有一定的威慑力，古方用这无旱城里的铁器捏制了一些棍棒，其上缠着些破烂抹布，让他们有威慑力的同时也不至于失手打死人……虽说只要想还是可以吧。
但古方觉得有自己的约束，外加这些选出来的人算是良善的人，那么滥用权利的事情一般不会发生。
又交代了一遍注意事项，外加权利和义务，古方这才让众人离开。
因为有奖励，这几个人都干的格外卖力，古方感知中，面前这些人受惊的精神逐渐变得安定起来。
“秩序带来的安全感吗？”古方心下想道，将这件事记下，然后全力培育种子，一半拿来当食物，一半继续用来做种子。
随着食物的储量越来越多，古方想着，接下来只要等干旱过去就行了。
……
“气温变低了。”
古方停下种子的培育，目光扫过那些试图用身上的麻布衣服裹紧自己的老人和孩子。
这些人里大都穿着厚实的衣服，毕竟他们之前就在挖掘出的地穴里生活，对于夜晚的低温肯定很了解。
至于为什么夜晚温度降低，可以参考沙漠中的气候变化。
但是古方挖的实在有些深了，而且尽管他开凿出了数个用于通风、改换底下庇护所的通风口，可从地面下面渗出的潮湿寒气却始终不曾断绝，这不仅让他生出挖井的念头，也让庇护所的居民们感觉到了平常在晚上才能感受到的凉意。
古方手里倒是有棉花，可是种出来也不能立刻做成棉被棉衣啊，这种局面，只能发挥群众自身的力量和智慧了。
其实他们主要发挥的还是力量，毕竟取暖也就无非是增添衣物、铺床加被、点燃篝火这三种方法。
点燃篝火是不可能的，别看古方安排那些孩子捡拾木柴很随意，但他已经用感知将那边重点监控起来了，这不多的木柴要用来做饭，必须统一管理。
增添衣物就是让居民们把自家家里的衣物拿到这里，方便他们自己取用，铺床加被则只能劳烦他们先这地面铺满干草了。
想到这里，他就将刚刚组成的巡逻人员分出一半来监督每家每户出列的大老爷们，让他们回去拿衣物和抱来干草。
剩下的一半巡逻人员则留下来维持纪律。
古方也跟着上去了，倒不是担心他们有人逃走，毕竟千里黄沙漫漫，是个普通人都没办法横穿过这片干旱之地，不然他们早就逃走了。
他上来，主要是为了给那些孩子们找加厚的衣物和用于铺床的干草，既然决定好好照顾这些孩子了，那么方方面面他都不会马虎。
虽说种子之类能吃的都被居民吃了，可干草这种东西显然不在这个范畴以内，可这般大旱，大多干草都晒的极为脆弱，稍稍一碰就变成粉末了，也就藏在底下的还能用。
捡拾这些可是累人的活，中午虽说吃了些东西，又喝饱了水，但这么多天了，精神上的疲惫还是有的，而这一旦有了歇口气的机会，紧绷的弦断了，积累的疲惫就滚滚而来，无论大人和孩子都一样。
因此对于古方的命令，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怨怼，即便古方刚刚才救了他们。
说古时候民风淳朴也得分时候，这些人这两个月里经历很多，以前性子还可能淳朴，可现在就说不定了。
古方能清晰地感知道众人情绪的变化，超过一半人对他心生怨恨，似乎在怪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驱使他们。
但古方仍然感到欣慰，毕竟还有差不多快一半的人打心底里感激他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人。
说真的，古方并不在乎这些，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救回那些小孩子并且完成任务，也就是说，除了小孩子和那些老人，其他的人都算是赠品，所以无论他们心里怎么想，只要能按照他的命令完成任务就好。
终归没人敢出口反对，毕竟古方的战绩摆在那儿，毫不费力地轻松制服一百个“壮汉”，他们加起来估计也不够古方一只手打。
……
“叶子姐，我们就带这么点干柴回去，大哥哥会不会不高兴啊?”小梦有些心虚地问道。
其身后的一众孩子也有些惴惴不安。
叶子摇了摇头：“不会的。”
叶子没有说古方在她走之前交代的话：让这些孩子好好玩儿会儿，一个个都被这场天灾吓坏了，以后万一留下阴影和心理创伤咋办？
“阴影”和“心理创伤”是叶子刚刚学到的新词语，虽说还不太了解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从古方的话里听出关心。
可是，在她看来，古方可以照顾她们，但是她们得拎得清自己，这对在之前偷听到父母商量将爷爷弄做食物的她来说，报答，表现自己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看眼前小孩子们背着自己勉强可以背起的木柴，她紧了紧后背更为高耸的柴堆，说道：“古大哥很温柔的，他肯定不会让我们做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我们尽力就好。”
小梦的小脸上有坚毅的神情，她点了点头，然后招呼后面的小伙伴们跟上。
叶子笑了笑，然后在前面引导队伍前进。
……
古方一边注意自己的感知内叶子和小梦她们有没有遇到危险，一边娴熟地铺着干草。
众人虽然在古方的要求下往返了两次，拿了不少干草来铺床，可是有随从空间的古方拿的更多，别人铺两层，他铺四层。
看着完工的干草席子，古方叹了口气，心想，要是灾厄之力能够使用的话，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就算灾厄之力不行，瘟疫之力也可以。
只要有一种力量可以使用，他分分钟构造出一片大别墅，还用得着在这儿挖洞，铺干草度日?
这口气没叹多久，在叶子的带领下，一众孩子们背着木柴回来了。
而古方看着她们艰难迈步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
“难道有人趁机压迫她们了？”古方的情绪波动下，整个庇护所里呼啸的风声响起。
但古方转念一想，不应该啊，虽说他做不到实时监控，可每一个活人在哪儿他一清二楚，根本没其他人去小山头那一块儿。
转瞬间，古方情绪稳定下来，风声也渐渐停止，而众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当穿堂风了。
待叶子她们把这些木柴放下，一个个不顾疲累站在古方面前集合。
“这是怎么回事儿?”古方指着旁边这堆木柴问道。
叶子抿了抿嘴唇，上前一步，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小梦比她更快一步。
“对不起大哥哥，我们知道有些少了，但这是我们能背动的全部了，等明天我们会再多背点。”
小梦说完，她身后的那些孩子们都低下了头，仿佛做了错事。
古方咽下想要问责叶子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一个叫小虎的男孩子走到古方面前，捏着衣角说道：“古大哥，我下次会多背点，小梦她们还小，下次就别让他们多背了。”
小虎说完，又有几个男孩儿走了出来。
“对啊，我们是男孩儿，还长大了。”
“我们能干更多。”
“……”
虽然说古时候重男轻女，但其实有不少男孩儿也被投进井里了，古方叫出来的有十几个吧，他们背的比十三岁的叶子要少一些，但也不少，要知道，他们也就五到八岁。
古方摩挲着下巴道：“我是说，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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