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那是我亏欠她的
李雨桐向来很乐观，毕竟怎么说都是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人，样貌对于她而言真的不算太重要。
“嗯，雨桐姨，你之前不是去找顾轩叔叔了么？怎么会一个人回Z市。”
此刻再次听到顾轩这个名字，刘雨桐忽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以为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现在才明白，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莫默，你有顾轩的消息了么？”
“雨桐姨不知道么？Z市走私团伙已经被抓捕了，顾轩叔叔是头号功臣，被授予了奖章。”
“是么？”这样她就放心了。
顾轩没有生命危险，也圆满完成了任务，她之前做作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莫默心思敏锐，看出了她的不对劲，“雨桐姨，你是不是跟顾轩叔叔闹矛盾了？”
“算不上矛盾，只是想开了一些事情。”她扯出了一抹不算太好看的笑，侧脸看向了不远处的莫沛琛，“莫少，小曦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了。”
“你要走？”
“是啊，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Z市了。”所有的事都已经圆满解决，她最爱的人也已经安然无恙的脱险。
既然如此，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雨桐姨，我前两天去看了顾轩叔叔，他的状态非常不好，看起来像是……心理上有一些问题，我建议你最好去跟他见一面，有什么问题当面谈开了比较好。”
李雨桐沉默了一会儿，“以我现在的样子去见他么？”
“顾轩叔叔不会在意这个的。”
“是啊，他不会在意。”他们都不是在乎表面东西的人，可那一枪已经把一切都击碎了，就算再见面又能怎么样呢？
她叹了口气，“过段时间吧，等我脸上的伤恢复一些就去见他。”
不管是道别还是别的什么，她都希望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顾轩面前。
从前总是她要离开，顾轩一次次的选择妥协，可这一次，他们之间大概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
另一侧，顾家。
顾母准备了一锅补汤，盛了一碗拿进了客厅。
沙发上，顾轩正安安静静的坐着，表情看起来麻木僵硬，整个人都很萎靡。
明明这一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圆满，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儿子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端着汤碗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儿子，能不能跟妈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轩依旧沉默着，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顾母是书香门第长大的女人，性格非常温柔，即便儿子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意思，“小轩，你从小就很懂事，从来没有让爸爸妈妈费过什么心，现在我们老了，或许不能再帮得上什么忙，但你要记得，我们会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有些安慰的话是可以直击心脏的。
在任务完成的那一瞬间，顾轩想过了结自己，可在看到明显见老的父母时，他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身为儿子，他做不到抛下年迈的父母，更做不到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
“妈。”半晌后，他呜咽了一声，终于开了口，“雨桐死了。”
顾母惊愕的睁大了眼，“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
“是被我亲手杀了的。”
“这。”顾母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丈夫也是警察，所以能够明白这份职业的为难之处，必要时候会做出一些迫不得已的选择。
可亲手杀了自己最在乎的人，想想就知道会有多痛苦。
“小轩，我相信雨桐不会怪你的。”
“她不会怪我，可我真的没办法放过自己，妈，我真的很想去找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顾轩双手捂着脸，像个孩子般哭的声嘶力竭。
顾母叹息着抱住了他，“人的一辈子里会有很多失去和遗憾，雨桐是个很好的姑娘，我也衷心希望她可以进门做顾家的儿媳，可是小轩，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选择认命。”
“可我下半生怎么能够安心，妈，我真的好难受，心脏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我能够明白，雨桐去找你的时候，应该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不管你当时做出的是什么抉择，她都不会怪你。”
“她一直对我说，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我，是我给了她希望和期盼，可最后却死在了我的手上。”
李雨桐这些年来受了太多的苦，原以为剩下的几十年可以每一天活得轻松快乐，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李雨桐，至少她可以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平平安安的活着。
“小轩，一定要熬过去，哪怕是为了我和爸爸也要撑下去，而且我相信雨桐一定会希望你过好余生的日子。”
顾轩满脸泪痕，即便再痛苦，也不得不答应母亲的话。
他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职业，那是必须要背负的责任和担当。
再其次，他是个儿子，需要孝顺父母，给他们养老送终。
在一切的之后，他才是李雨桐的爱人。
“去睡一觉吧，从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切都等到睡醒了以后再说。”
顾轩确实很累，感觉身体已经超过了可以负荷的程度，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立刻昏睡过去。
他在顾母的搀扶下回了房间，躺倒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母看着儿子的睡颜，叹息着离开了房间，刚回厨房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还以为是眼睛花了，因为那竟然是李雨桐的号码。
在犹豫了片刻后，她按下了接听，“喂？”
“阿姨，我是雨桐。”
“雨桐？真的是你？小轩不是说……”后面的话她有点说不出口，还是咽了回去。
电话那端的李雨桐轻笑了一声，“也许是我命大，被人给救下来了，阿姨，我想跟您见一面。”
“你没有先跟小轩联系么？”
“不了，有些话和阿姨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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