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雨来袭
赤御军一事定下后,祉随唐容回家。
一路上,唐容忧心忡忡,她担心祉的安危,但是保卫赤地城是每个居民的责任,不容推卸,她只能祈求女儿可以平安。
祉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哪怕她已经知道赤御军是做什么的,会面临哪些危险。
她需要钱,一方面她打听到赤地四周是海,要想离开这块陆地自然少不了船,而在赤地城中打造一艘设施完善的船价值不菲,另一方面她想自己付清医馆的药费,不无故接受他人恩惠。所以在听到赤御军的报酬最为丰厚时,一口应下了。
除钱之外,还有件事让祉在意。
她在天海馆时问过庄浅名,为什么赤地城会如此优待来历不明的外来者,不怕来者不善吗?庄浅名回答赤地城多灾多难,物资有限,没什么可图的,而且外来者既然失忆,何不重新开始,向善生活。
祉不禁想:外来者的到来可以弥补城中因灾难来袭减少的人口,失忆或许是人为?但是既然有外来者那必然有出去的途径,可此城太过封闭,城中大部分居民都不敢出城,更别提离开赤地了。据说曾有几人侥幸跑到赤地边缘,驾船离去,但未再回来。难道真如这里的居民所猜测,赤地周围的海水散发毒气,让出去的人忘了回来,进来的人忘了过去?
对这座城知之甚少,真相难以捉摸。祉决定先试着融入这里的生活,好找寻更多的信息。
思考这会功夫,祉和唐容来到一所简朴的木屋前,屋后还有一小院,这就是唐容和她女儿的住所。
一到家,唐容就带着祉来到屋内一幅画像前,画中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持剑独立,威风凛凛。
她拿起桌上的香点燃,分给祉:“枝儿,快来拜拜白仙,让她保佑你平安。”
“白仙是谁?”
“女儿,你怎么连白仙都不记得了?她是一位法力高强的神仙,据说有人的祖上曾碰到她剑斩群兽,救下一名女子,可惜只看到背影,之后她也未再出现。不过我们都相信她会再来赤地城,帮我们渡过难关。”
一个时常面临大难威胁的城确实需要一个能让人充满希望的信仰,可我不信这套。祉没有接过香,而是转头对唐容说:“唐夫人,我们聊聊我住在这里的具体事宜吧。”
面对言行奇怪的“女儿”,唐容一脸疑惑,女儿是不是在外受什么刺激,傻了?
医馆这边,庄浅名还未离开,因为李问禾回来了,她正享受李问禾的按摩。
李梦易在又忙活完一波后,终于得空问庄浅名:“祉姑娘哪点吸引到庄老馆长了?”
庄浅名没有回答,拿出一块瓷碗碎片给李梦易。
这碎片有什么玄机?李梦易细看后发现,碎片边缘处有几个凹陷下去的指印。
“听到碗打碎的声音时,我本以为祉姑娘手滑了,结果收拾时才发现碗是她用力过猛捏碎的。有这样的奇力,当然希望她能成为赤御军一员。”
“碗打碎?”在捶背的李问禾问了一句。
“哈哈,谈到这个,祉姑娘之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吧?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天海馆第一天,就打碎三个碗,洗破两件衣服。”
“庄老馆长说的有理。”李梦易也有相同的推测。祉身上衣服的布料不凡,平时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来也是出身大户,被呵护长大,见过不少世面,但不晓人情世故,甚至有些冷漠。
“可惜祉姑娘来到我们城里,怕是回不去以前的好日子了。”李问禾不由感到可惜。
听到这话,庄浅名、李梦易也不再言语,毕竟事实确是如此。
被众人可惜的祉此时正感到一丝无奈,她本想跟唐容解释清楚,以租客自居。
没想到唐容只认她是女儿,其他话一概不听,还时不时用怜爱的目光打量祉,让祉察觉到她可能以为有病的是自己女儿。虽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祉有病不假——患失忆症。
几番尝试失败后,祉放弃,回房休息,随便唐容怎么想吧。
于是,一名关怀备至的母亲,一名生性淡薄的“女儿”几天相处下来倒也算和谐。
五天后,祉再次来到天海馆,这是夜烛跟她约好开始指导的日子。
城中修葺工作逐渐结束,天海馆里来往的人比祉上次拜访时增加不少。她如约来到天海馆的校场,发现夜烛一袭黑衣,头别绿簪,已在等候。
祉上前,刚想开口询问今日教授内容,先被迎上来的夜烛塞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在怀里,一看,是个枕头。
“祉,这个给你哦,新来的人刚开始都难睡好觉,你可以试试用这个药草枕头。”
“不必。”
“拿着吧,无需跟我客气。”夜烛把祉推回的枕头又推了回去,然后拉着她来到一排武器架前。
“先选个称手的武器吧,祉。”
祉把枕头放下,顺手拿起一把剑,略一迟疑后,又把剑放回,转而拔出一把修长的刀:“它吧。”
“用刀?跟我师父一样诶。”夜烛笑了笑,走到一个木桩前:“砍这个试试?它不是普通的木头桩,取材于被燕尾蛇毒浸泡过的白蜡树,材质极其坚韧,难以砍断。”
祉上前,手起刀落,木桩立即断成两截。
见状,夜烛莞尔一笑:“看来祉真的有奇力,再来试试弓箭如何。”
祉随意挑选了一把弓,拉弦瞄准松手,一气呵成,箭稳稳地射在远处靶子的正中央。
夜烛眼露赞赏,手往上方一指:“还有它,这个可有点难度。”
她所指的是一块画着靶心的布,布被一根长绳系在树枝上,随风左右上下翻飞,让人摸不清轨迹。
祉抽出一根箭,再次瞄准,虽然只是凭感觉出手,但再一次正中靶心。
祉出色的表现让夜烛鼓起了掌:“我本来还想收你为徒呢,没想到该我拜你为师才对。”
祉像是没有听到这话,反而不由自主地昂首望向天空,一只鸟恰好从上方飞过。
她问夜烛:“角狼、燕尾蛇……这里有没有被飞禽袭击过?”
夜烛想了一下:“有被一种鸟袭击过几次,我好像听师父提到过,下次帮你问问。”
“嗯。”
“祉怎么关心起飞禽?不用怕,相比以往,赤地城遭灾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前几天角狼袭击过,接下来城中一般会相安无事一段时间,”
这时,天空突然落雨。
“怎么突然下雨,明明是晴……”
夜烛的话未说完,祉上前一把抱住她,几步跃进附近有屋顶遮蔽的长廊。
一息之间已换位置的夜烛不明所以,祉松开手,解释道:“这雨有古怪。”
夜烛这才发觉刚刚淋到雨的手背已经发红,有微微痒感:“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夜烛摇摇头:“不知,我对这城了解的有限。”
“你也是外来者。”祉心中略感惊奇,因为夜烛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
“对。起初我难以接受,但生活一段时间后反而喜欢上这里,当然,我还是会想家,哪怕我回忆不出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
家?夜烛的话提醒了祉,自己虽然一直都想离开赤地,但是却并没有特定想去的地方,至于家,感觉似乎很遥远,几天前浮现在脑海中的娘的身影也很陌生。
“这雨的毒性似乎不强,”夜烛的话打断了祉的思绪,“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对人而言,对作物就未必。”
“看。”祉示意。
夜烛望向校场里的花坛,发现刚刚还长势旺盛的花草现在都蔫了。
“那外面的农田岂不是也要遭殃。”夜烛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雨什么时候会停?不会越下越大吧?”
像是响应她的话,雨势突然加大,几个花坛的植物迅速枯死,连树和树上的鸟也不能幸免。
“夜烛。”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你先别说话。”
“……好。”
所幸雨势变大后很快就停了,两人在长廊下又待了一会,见雨不再下才出来。
夜烛在花坛旁蹲下,看见土壤表层变黑,她用帕子包住一株花的茎干,拔出发现它的根部也已烂掉。
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夜烛立即拔剑往下深挖泥土,近两尺深后,泥土仍不见原本的红色。
她眉头紧缩,内心越来越不安:“祉抱歉,我现在有急事要禀报师父,你先回去,我们明日再见。”
“好。”
起身时,夜烛瞥见那个湿漉漉的枕头,对祉说道:“里面的草药估计也毁了,下次再做一个送你,就当刚刚的谢礼啦。”
原来是她自己做的枕头,但对我毫无用处。祉一向睡得安稳,没有在意这个。
她本想再试试武器,听到对面长廊传来一声响——是一名醉汉打了个嗝,他衣衫不整,走路摇摇晃晃,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年,蓬头垢面,活蹦乱跳。
上次祉来天海馆,便是这二位跑上屋顶胡闹,醉汉往下扔酒壶,美其名曰:“酒会飞。”少年更是扬言自己也会飞,要往下跳,场面一片混乱,让祉只觉天海馆太吵。
怕这两位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祉转身就走。
回到唐家,唐容已做好饭菜,菜式简单,但都是枝儿喜欢吃的,祉一进门唐容便招呼她快来吃饭。
饭桌上,唐容询问几句后,跟祉聊起:“刚刚的雨毁坏了后院的农田,新鲜蔬菜之后一段时间怕是吃不上了,幸好家里一直有存粮和贮藏蔬果,饿肚子倒是暂时不会。”
“水呢?”
“现下家里还有几缸水,其他人不清楚,不过城中的井都会上盖,不会被雨淋到。”
“地下水源相通,迟早会受影响。”
“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城中的水源还剩那条曲河……”
“曲河源头在哪?”
“在城外东边的一座雪山,叫无顶峰,不知道毒雨有没有淋到那边。”
一番对话下来,祉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怪夜烛火急火燎地就走了。
“你了解夜烛吗?”祉又问道。
“夜烛她好像是半年前来的,对种植这一块颇有心得,只是往田里添加一些药粉,就让作物产量提高不少。还精通医术,人也亲切,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唐容往祉碗里夹了一块肉,接着说:“听说上会角狼破坏的农田也是她帮忙恢复的,不过这一场毒雨下来,之前做的怕是全白费了。”
“嗯。”
“现在只希望城主他们能早日想出法子,如果土壤不能种植,粮食能从哪来?”
“以前下过这种雨吗?”
“没有。”唐容回想后,确定没有,以往城史中也无记载。
这个城真如庄浅名说的那样多灾多难,得尽早离开这里,祉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入赤御军。
城中心,议事堂。
李问禾把工具交给里面的李梦易后便出来了,她见到城中四家医馆的主事大夫都在里面,还有精通农事的几个人,他们忙着研究怎么解这场雨的毒,城主等人也参与其中。
焦急的人群在议事堂进进出出,李问禾十分担忧,只能默念:师父,一定要快点成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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