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去意已决
跟齐修平嘱咐完后，祉抓紧时间，飞到城外去毁传送阵。
途中，她释放出灵识，查探城中是否有其他修士假扮成居民，结果是没有。看来贾无畏说的不假，很多修士会严格划清自己和无灵者之间的界限，不会放下身份跟无灵者平等相处。贾无际要不是灵力停滞下大受打击，也不会来到赤地城中找寻优越感。
城外，共设置了大大小小四五百个传送阵，被祉一一毁掉。
期间，她还碰到过一次角狼群。
角狼是贾无际最常召唤的低阶灵兽，所以剩余在城外的数量最多。角狼群见到祉，没有发动袭击，而是绕路跑掉了。
祉想起自己以往碰到过几次的角狼无一例外都是这样，不会主动攻击她。她猜想角狼是不是忌惮她身上的灵力，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其他低阶灵兽没有这样做呢？
她得不出答案，也没有继续深想，此时天色已晚，她回到城中。
贾家，齐修平已经把贾无畏的尸体清理了，宁瑶书也被他关到牢中。
见到祉回来，他深深行了一礼：“祉姑娘，今日真的多谢你出手相救，枉我还怀疑过你别有居心。”
“不必如此，救你只是顺带的。”祉道。
“还是要感谢你帮赤地城躲过大劫。对了，这个好像是了不得的法宝，祉姑娘要不先收起来？”齐修平道，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贾无畏想拿来对付祉却来不及施展的万霄重印。
祉本不想要，略加思索后还是收下了，又对齐修平说：“我从贾无际的家中拿了一些书籍，要研究一下，希望近段时间内，唐家不会被人打扰。”
“我明白了，祉姑娘放心。”
祉不再多说，离开了贾家。
翌日，唐容醒来，做好早饭，又习惯性地想去看看祉怎么还没起床。
走到门口，她猛然想起来祉已经离开了，难以适应的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发愣。
“吧嗒”一声，房门开了！唐容的眼中出现了祉的面容。
“你……你回来了？”唐容问。
“昨天我有事去找城主，在他那待了很久，晚上才回来。”祉道，不打算把赤地城是游戏之地这一事实告诉唐容。
“哦哦，”唐容欣喜万分，语气掩饰不住地激动，“早饭好了，快过来吃吧。”
“嗯。”祉应道，望着唐容去忙活的背影，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不悦的神情。
在被贾无际抓走之前，她本来计划带上唐容一起离开诡异的赤地的，如果唐容愿意的话。可是，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她改变了主意。自己作为“达”境修士，却仍被某人打败，扔到赤地城。那这人至少也是“达”境修士，甚至是“空”境。在寻找身份过程中，难保自己不会再遇到这人，到那时自己身边的无灵者怕是难逃一劫。
是以祉有些心烦，她不喜欢这种计划被打乱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用过早饭后，祉决定去找夜烛说明情况，走出门发现有两名赤御军人守在门口，这是齐修平安排的，为了不让城中百姓接连拜访“白仙”之家，影响到祉研究书籍。
不过，这两名赤御军人接到的命令是维护唐家的安宁，没有顾虑到祉个人。
祉走出唐家后，不断有路人认出她，想跟她攀谈，也有几个人追上来，质问祉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让城里死了那么多人。她全然不理会，只觉吵闹，快速移动到偏僻小巷，留下路人一脸惊奇，直呼“神力”出现了。
然而，甩开众人的祉在小巷中走了没几步，有人拦在了她前面——是一个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是祉姐姐吗？”女孩见到祉，开心地跑过来，递给她一块糖，“谢谢祉姐姐救了我妹妹，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给祉姐姐你。”
祉仔细一看，女孩怀中的婴儿是虫灾那天她用灵力治愈的那个重伤的小孩，小孩的妈妈让祉先救小孩，结果自己没来得及得到救治去世了。
“祉姐姐，我早上想去你家道谢的，结果被两位大哥哥拦住了，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女孩庆幸道，嘴角弯弯，浅浅的酒窝里溢出满满的笑意。
见祉不接，小女孩把糖塞在了她手中：“祉姐姐，这糖甜甜的，很好吃的。”
“你爸爸呢？”祉问。
“他去打虫群的时候没了。”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不过没事的，我会做好多事，能养活自己和妹妹。爹娘很早就教我要学会独立生活，说哪天他们不在了，就是到了天上生活，还会看着我们，我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小女孩笑道，她还不知道人的逝去为何物。
小女孩天真无邪，让祉一瞬间晃神了，以前她只觉得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可就在刚刚，她忽然想到也许自己的“神力”来得早点，一切真的会不一样。
“知道城主吗？”她问小女孩。
“嗯知道。”小女孩点点头。
“去找他，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清楚了吗？”祉道。
“清楚啦。”小女孩抱着妹妹就往内城跑，也没问为什么要去找城主。
祉跟在她后面来到内城后，调转方向，去了天海馆。
此刻，夜烛正在院子里，盯着一棵树发呆。
这棵树有些年头了，生得高大，枝杈横生。
记得刚来赤地城不久，晾晒的一件衣服被风刮到了树上，夜烛几下爬上树，取下衣服，轻巧落地。路过的庄浅名恰好看到这一幕，萌生了让夜烛加入赤御军的想法，再后来见识到夜烛的全部实力后，庄浅名更是收她为徒，亲自教导，她也不负众望，没过几个月就成为赤御军中一大精英。
可是现在，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仰望这棵树。想到这，夜烛心里无限凄凉。
树干后面，一个身影突然出现，身姿如树一样挺立，逆着光向她走来。
夜烛看见祉，一阵喜悦立时涌上心尖，然而一股自卑感旋即袭来，很快驱散喜悦，笼罩心头，祉的第一句话更是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她说：“夜烛，我不能带你一起离开这里了。”
夜烛强颜欢笑，问：“为什么？”
祉跟她说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夜烛久久不能恢复平静，她再次握紧左手小臂，深深用力，衣袖上渐渐露红。
“你在做什么？”祉注意到了，一把拉开夜烛的右手，撩起她左边的衣袖，这才发现，夜烛的左手小臂上有好几个指甲挖出的印子，有新有旧，深浅不一。
“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祉问。
夜烛道：“我没事。”想收回手臂，但手臂被祉牢牢握住。
“别动。”祉在手心汇聚灵力，轻轻覆在红红的指印上。
“我有时候心烦意乱得很，便不由自主地想抓手臂，手上疼了能够转移我的注意力。”夜烛解释道。
“下次不准这样了。”祉道，治愈了夜烛手臂上的全部伤口。
看着恢复如初，没有半点瑕疵的手臂，夜烛失落地说：“祉，修士真的很厉害，难怪我们只是别人的玩物而已。”
“你以前很可能也是一名修士，专攻术法。什么时候去见一下那个宁瑶书吧，她可能会认识你。”祉道。
“不必了。不管以前是不是修士，我现在都是废人了，不离开这里也好，不用去切实体会跟修士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你不想找回身份了？”
“按照那个贾无际所说的，灵脉毁掉的人不是会被家族抛弃的吗？”
“不一定，”祉道，“我昨天看了一些书，知道了一件事，这个玄地世界有两派修士。一个是灵派，以强为尊，把无灵者当作非人看待；另一个是命派，认为众生平等，生命可贵。夜烛你的家人也许是命派人士。”
“只是也许，不是吗？而且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是废人的事实。”夜烛道。
“你不是。”
“我是！”夜烛失态地大声说道，她身上的重重压力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还想发泄，祉忽然伸出双手，搂住她的腰，将她从轮椅抱下。
祉注视夜烛：“你是不是想这样跟我说话？”
夜烛一脸错愕，她整个人被祉抱起，脚底搭到地面，就像是站起来了一样，跟祉平视。
祉平静地说道：“夜烛，说实话，我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情况，不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外面是一个我们知之甚少的世界，你的腿在这里治不了，在外面就不一定了。等我去打探一下，好吗？”
“好……好。”夜烛一开始就知道祉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不让她跟着离开赤地的，可她还是懊恼，懊恼自己从能并肩作战的队友变成了一无是处的累赘。可是现在，祉的话让她什么情绪都消散了，能看到的只有祉，能听到的只有祉的声音，能感受到的只有祉双手的温度。
“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安全回来。”说着，夜烛紧紧抱住了祉，脸深埋进她的脖子。
“我答应你。”祉柔声应道。
https://www.biqivge.cc/book/56109379/2747584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