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启程主城
孙兮然向师父汇报了小院中发生的袭击，一眼看出郦千机心不在焉。
她刚想询问，郦千机开口道：“兮然，你没见过我妹妹，对吗？”
“是，我来到泽宁时，师父的妹妹已经去天华了。”孙兮然答道，不清楚为什么师父会突然提到过世的妹妹。
“我……我找到她了。”
什么！孙兮然大吃一惊，猛然意识到什么：“是祉？”
郦千机点点头。
“可她不是……”孙兮然疑惑不解，郦千寻不是已经死了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郦千机道，“明天我会带她去主城医治，这边的事务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师父，我刚刚通过玉坠探测到宁青苏和袁生志待在同一个地方，现已分开，这里面会不会有古怪？”
“如果宁家要派出奸细，那必定是准备万全了，我们难以轻易查到。就让他们两个去外围部队吧，平日时不时盯一下，看看谁先松懈。”
“是。”
“没其他事的话，你去忙吧。”郦千机急着离开，祉的出现于她而言是一大助力，先前制定的计划需要进行变动。
“师父慢走。”孙兮然目送郦千机离去。
启动传送阵之前，郦千机突然转回身，说道：“兮然，修炼需循序渐进，不要因为贪一时之快，而伤了根本。”
“谨遵师父教诲。”
“嗯。”阵口一圈白光闪现，郦千机的身形、话音随着白光消散一同消失。
孙兮然仍站在原地，望着传送阵口发呆，她对师父一直坦诚相待，除了修炼一事。原因很简单：她想尽快进入“达”境，甚至达到“空境”。
“觉、通、明、达、空”这五级境界的修士在修行过程中体质会产生变化，境界越高，身体越不易衰老。进入“达”境的修士寿命可长达四百年，而一旦达到“空”境，修士便能青春永驻，不再衰老。这也是众多修士拼命修炼的一大原因，想追求长生不老。
至于孙兮然，她不顾身体极限，过度修炼，也是为了再次延长自己的寿命，从而能够留在灵力境界为“空”级的师父身边久一点。
然而，此时此刻，孙兮然却产生了疑虑，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她望向祉的房间，郦家这对姐妹皆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顺利成为大修士，自己资质不如她们，纵使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恐怕也未必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房间内，祉一遍遍回顾与郦千机的对话，没有找出什么破绽，现在的她想着明天跟郦千机回到主城后，会有修士医治好她的失忆症，可在内心深处，她却觉得不会那么简单，如果郦千机不是她姐姐，或者是她姐姐但对她另有所图，那么她的失忆症怕是永远都治愈不了了。
可是，纵有疑虑，祉在实力强大的郦千机面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郦千机真的是她的好姐姐。
窗外，云层移动，遮蔽月光，重重叠叠的黑暗中，一切都看不真切。
在如此黑夜里，仍有两个身影在空中移动，直到来到一个小岛上方，她们才停止御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对年轻的孪生姐妹。
“他们怎么都还活着？”其中一人俯视下方，见城中景象安宁，十分惊讶，“一群无灵者能解我的毒？”
“恐怕不是城中人解的。”另一人若有所思。
“姐姐，你的意思是……”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的传送阵被毁了，而且你看，城镇外面居然设了一层新的禁制且等级不低，恐怕是有人不希望这个城再被打扰。”
“这个地方不就是拿来玩的吗，谁会那么无聊要护这个城。”妹妹有些不满，今晚她来到这里本来是想看出好戏的，没想到期望落了个空。
“管他是谁，我们走吧，去别处散心。”姐姐说道，伸手去拉妹妹。
没想到妹妹躲开姐姐的手，气得蹲了下来：“我期待了那么久，就这么走了？我不开心！”
几个月前，她施展灵术，在这个小岛上洒下大量自己精心调配的毒水，这种毒水对人体伤害不大，对土壤和植物却有很大的毒性。她本意是想，毒害这里的土地和庄稼，这样城中的存粮很快会耗尽。到时她和姐姐再来到这里，就可以欣赏城中人为了粮食自相残杀，甚至因为没水没粮，开始吃人肉的景象。
这是妹妹想出来的，她以为这么别出心裁的玩法最后呈现出的效果肯定很有意思。只是她没想到，来到这里会看见城中居民跟没事人一样，心里充满了极大的落差感。
姐姐只能好言相劝：“妹妹，这禁制搞不好就是扶颜设的，她现在风头正盛，我们不好与她起冲突。”
“那女人设这个干嘛！她不是跟路斋那小子正打得火热吗，怎么会有闲工夫管这城！”
“你想想，路斋刚当上领主，明里暗里不服他的人可不止我们两个，估计扶颜是为了讨好他，想重新打造这座城，吸引别处的玩家，借机为路斋拉拢一些新势力。”
“姐姐，你说得好有道理！可是……”
“好了，乖，听话，我们走吧，有趣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
“行吧。”妹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城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赤地城中，一切如常。
齐修平伏案工作，面前堆着几本待处理的事务文书。
李问禾刚结束今天的修行，一睁眼，便看见桌子上已经放了李梦易做的夜宵。
柳素在床上辗转反侧，猛地想通了什么，一激灵直起身，又开始打坐。
唐容在安睡。
夜烛正□□那两只小银蜥，让它们在晚上捕食时，不要忽然跳到自己床上。
……
一如既往地，城中没有人发觉外人的到来和离去。
翌日一大早，郦千机来到小院叫醒祉。
为了让祉熟悉一下周边环境，郦千机没有启动传送阵，而是带着祉搭乘飞船前往主城。
一路上，郦千机兴致勃勃地讲述姐妹俩以前的各种经历。
“你看那座山，是药名山，你小时候最喜欢去那儿玩，老是缠着我带你去。每次到那里，你都要采很多药材回家，也不管那些药用不用得到。当时我们都以为你会修习治愈术，结果有次你在山上误食有毒的果子，吐了一整天，回来后就再也不吵着要去药名山了，治愈术自然也没有修炼。”
“下面是南封州，我们就是在这求学的，也不知道沈老夫子还健不健在，有时间我们可以去拜访一下他。不过他未必会见我，毕竟之前我老是说一些他不喜欢的言论，把他气得够呛，他倒挺喜欢你的，在我面前夸了你好几次。”
……
祉一件件都听着，尽管她全无印象，她问郦千机：“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因为我被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郦千机轻叹一口气：“是，因为治愈术在攻守方面没有优势，所以专攻治愈术的修士并不多，泽宁城中虽有几个，但是我并不觉得凭他们的能力能医治好你受损的灵识。”
“你觉得谁有这能力？”
郦千机抿紧嘴巴，思索良久，才道：“我不知道，至少在泽宁是没有的。”
“也就是说其他大陆上有了，恐怕就是天华的扶家吧。”
谎言被揭穿，郦千机反而笑了：“扶家确实是玄地上治愈术最强大的家族，可他们不会救你，而且如果知道你没死，扶颜肯定第一个出来要至你于死地，她可不想有人阻拦她成为领主夫人。”
“所以我的失忆症无解？”
郦千机一掌拍下：“谁说的无解！放心，有我在，你的失忆症早晚会被治愈的，如果实在没人，你可以重拾儿时兴趣，自己医治自己，或者我也可以试试修行治愈术，反正我时间多的是。”
祉摸了摸脑袋，觉得郦千机这人既靠谱又不靠谱。
郦千机这时瞄到熟悉的建筑，叹道：“这飞船速度挺快的，这么快就看到瞭望台了。千寻，你看，那就是主城的瞭望台，上次你离开泽宁，我就是在那送别你的。”
沉默片刻，祉才回应道：“哦。”
郦千机苦笑：“是不是还不适应‘郦千寻’这个称呼，要不我还是叫你‘祉’吧。”
说着，她拿出一个白色面具，对祉说：“前几天，我组织了一次暗杀，结果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人活着回来，经调查，发现是有人提早泄露了信息。”
“有内贼？”
“是，内贼就在主城之中且地位不低，”郦千机把面具递给祉，“所以，妹妹，安全起见，委屈你在主城中戴面具生活了，如果那个内贼见到你肯定会传消息给扶颜的。”
“没什么委屈的。”祉不知道自己在主城中是否有什么仇人，戴面具刚好可以掩饰身份。
她戴上面具，视野较之前变得狭窄，却更能聚焦于视线中心的事物——郦千机。
郦千机笑意盈盈地伸手正了正面具：“嗯！这面具看着还不错，不愧是我做的，它还可以抵挡‘空’级境界的灵力攻击三次呢。”
“你可以做个包住头的面具吗？”祉问道。
“不可以！”郦千机说着又重重拍了祉的脑袋，“我的气还没消呢！你居然会为了女人背叛我，想想就来气，不敲打敲打你，我要被这怒气活活憋死。”
“行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祉道，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离郦千机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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