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顾问？
沈商信当真来了兴趣：“我倒要看看何方神圣让储局藏到今天。”
燕初夏脸上红晕更甚，小声且有着藏不住的兴奋：“他值得。”
能让老实孩子说出这句话不简单。
沈商信瞧着小女警眼里冒着的欣赏，无可奈何摇摇头。
刚要推门进去见见那位初来乍到引起轰动的顾问，门从里面被拉开，行色匆匆的盛绽一脑门官司莽出来，险些撞上，见是他俩，微怒神色转成喜色：“来了，快，出现场。”
一听来案子，沈商信顿时将刚才想法抛在脑后，跟上盛绽：“什么情况？”
“梅花院落，接到报警电话声称有人谋财害命。扬言要市局刑侦大队接手，那边忙的全是跨国要案，案子转到我们这来了。”
“成。”沈商信走两步回头扬声叮嘱燕初夏，“先让顾问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去的路上沈商信了解到此次案件基本情况。
报警人不愿透露姓名，只说梅花院落里有位叫刘琴娟的女士失踪三天，大概率被她女儿女婿谋杀了。起因是她女婿欠下巨额赌资，被人追上门讨债，没本事偿还求到她面前。
刘琴娟心疼女儿可不心疼女婿，一个劲要说服女儿离婚，这不讲情面的做法激怒女婿，惹得对方痛下杀手。
且不说这件事真实性，从报警人不愿透露姓名这点来说就充满荒诞气息。
沈商信琢磨着：“让人查信号没抓到报警人？”
“对，那报警人是个小滑头，用的公用电话。谁能想到现在人手一部手机时代，还有人搞老一套。”盛绽干瞪眼了几秒，迟疑道，“我感觉他那种说话语气不像在说谎。”
“确定梅花院落有个叫刘琴娟的户主？”
“确定了，也证实她有个女儿，三年前和一家上市公司部门经理结婚。”盛绽说，这也是他着急出警核查事情是否属实的原因。
调查来的情况和报警人说的全部对上，容不得盛绽马虎：“我还特意让人打电话询问过，刘琴娟的确三天没出现了，小区门卫问过她女儿，说是出去旅游了。人家家里事，门卫不好过问太多，这就要等我们过去看过监控再下定论。”
沈商信颔首，将刘琴娟和其女儿的资料翻阅完毕。
“三十二岁丧夫，靠着亡夫留下来的财产独自将女儿抚养长大。名下两套房产一套商铺，盈利可观。反观她女儿，可以说是一清二白。”
来得匆忙，没让盛绽看见那么多，闻言也生出点不对劲来：“那些东西……”
“我让杜修查呢。”这会儿沈商信已经翻到刘琴娟女婿的资料，发出道轻微质疑声。
盛绽忙问：“怎么了？”
“刘琴娟亡夫曾是荣升集团高官，恰巧她女婿就职公司也隶属于荣升集团，这是巧合吗？”
任何时候的巧合出现在命案里就显得不那么天注定。
沈商信看了会这位女婿的资料深感无趣地叉掉了，这举动惹得盛绽多看两眼：“太片面了？”
“太公式化，还得见见本人。”
盛绽闷头笑了：“哎，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顾问是谁？”
沈商信用一副别说废话的表情看着他，刚到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拉来出现场，哪里有机会去见见所谓的顾问？
“不知道最好。”盛绽卖着关子，被他用眼神凌迟似的盯着也不畏惧，“我告诉你就不惊喜了。”
一个个的，玩什么聊斋呢。
沈商信懒得管他，踢过去一脚：“好好查查王昊阳。”
盛绽忙躲过：“知道了知道了。”
连续两天站在梅花院落大门口，导致沈商信有种错觉以后估计得天天来这打个卡，跟爱热闹的人非要去网红店拍照合影似的。
他趴在车窗看着和水昭岭相比更为低调讲究内涵的梅花院落，想来愿意住在这的人也没炫富的心思。
前方跑去交涉的盛绽抬手招了招，他当即把车开过去，等人上了副驾驶，畅通无阻开进去。
“问到了？”
“问到了。刘琴娟住在东南边上，靠近内湖，门牌号6-12-1。我问过门卫要监控，他说得去物业管理中心问领导，他们没这方面权限，况且监控存储视频不在那。”
“先去刘琴娟家，再去物业。”
“成。”盛绽听从他的安排，并把刚才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并说了，“门卫说平常王昊阳夫妇不住在这，自打刘琴娟出去旅游，他们就住下了。问起来会说是刘琴娟要求的，帮忙照料家里。实际上刘琴娟家里有个做十多年的保姆，前几天被辞退了。”
“让杜修联系那个保姆。”沈商信边说边看路两边的标识，寻找去刘琴娟家的路径。
就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刘琴娟家是有变动，但人是不是真出事了，还有待验证。
“嚯。”
盛绽推开车门看见独栋带有小花园有泳池的三层洋房，不由自主发出声惊叹。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我这等凡人想象不到的快乐。”
花园里花朵千姿百态相挨着，旁边游泳池池水清澈，白漆高栅栏不影响观赏，还被覆盖着迎风招摇的粉色蔷薇，绿叶苍翠欲滴，平添风景。
沈商信在左右两个路口分别看见四个挂灯似摄像头，往正门口看也看见个黑漆漆的小灯头，都是开着的。
“别羡慕了，去按门铃。”
盛绽往刘琴娟家门口走，沈商信则转身看向附近。
当年梅花院落建设完成直接跳过开售步骤，被很多商业巨佬低调买下，他记得很清楚，被爆出来第一个购买的就是程泓盛。有这位企业家打头阵，多数人乘势而为，一夜之间梅花院落售罄。
很多人也是住进来才发现这里的好，比方这两家相邻，中间空出起码二十步。互不干扰，加上隔音效果绝佳，哪怕有点小吵小闹，也不会受困扰。
沈商信绕到两栋洋房中间往后面看，前后保持距离也大差不差，加上花园等地方，更为宽阔。
问询邻居估计问不出什么来，希望监控能给点有用的线索吧。
“沈队？”盛绽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估摸按开刘琴娟家的门了。
“马上来。”沈商信应着，拍下几张照片才转身回去找盛绽。
刘琴娟的家里处处流露着她常年生活过的痕迹，哪怕王昊阳和周懿入住三天，这里仍然没有多少他两的气息。
客厅那边，盛绽在问询王昊阳，隔得稍微有点远，让花园里的沈商信和周懿听不真切两人在说什么。
从坐下到现在快两分钟，沈商信没开过口，让坐在对面的周懿略感焦心，莫名的局促。
沈商信算不得多怜香惜玉，起码尊重还是给到位的：“周女士，不用紧张。我们来这是例行行事。”
他的安慰没有让周懿放松，反倒更紧张了：“什、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就在不久前我们接到个电话，声称你母亲，也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被谋害了。”他述说案情的时候声调尤为轻慢和富有感染力，听者忍不住想回应，“他不愿透露姓名，只祈求我们前来问询一二。”
“瞎说。”周懿下意识反驳，“我妈前几天跟她的小姐妹报了旅游团，现在人在国外，早上刚和我打过视频。”
“哦？那方不方便现在和你母亲通个视频？”沈商信态度温和又暗藏强硬，让周懿无法拒绝。
好半晌过去，两人都没动静。
周懿是不知所措愣在原地，沈商信则是在等她有所动作。
“周女士？”
周懿放在桌下面的双手紧紧交握，磕磕绊绊找借口：“这会儿我妈应该在忙，没时间接视频。沈警官，你不了解她，她是个玩起来没日没夜的人。”
“那你能给我个准确时间吗？”沈商信笑着问，他生得好，不紧不慢闲谈间却给周懿非常大的压力，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低头搓着手。
“不回答这个没关系，那能告诉我和你妈妈同行那位女士的联系方式吗？”
周懿头低得更狠了。
阳光之下，有两道明显晶莹剔透的泪水串成线滴落而下，越来越快，大有形成小河流的趋势。
“别哭了。”沈商信温柔低声说，“哭，不能逃避现实。哭完了，还是要把真相说出来。周懿，你该知道我亲自登门代表什么，想想要不要说，该怎么说。”
周懿闷在嗓子眼里的哭声再也压不住，顺着风声飘向四面八方，也传到刚站到小洋房外来访人耳中，对方循声看去，一眼先看见姿态轻松盯着周懿的沈商信，眼底情绪几经周转，这才抬手按了门铃。
“有人来了。”沈商信递过去一张面纸，“擦擦吧。”
周懿飞快抬眸看他一眼接过纸：“谢谢。”
“没事，先看看来客。”沈商信站起来甚至先周懿这半个主人更早到门口，这就导致他也先看见了来人。
那瞬间沈商信遗忘全世界，眼里只有像株开在冰天雪地里雪莲似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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