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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谢狰玉盯着胭雪看了许久,  他二人目光谁也不离谁,直到谢狰玉沉着声问:“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他不是不知胭雪这么做的意思,谢狰玉在能下榻出门就出去暗地打听过汝陵城内的消息,  知道自己现在处境不同以往,  在他养好伤,联系上他的亲信之前,他就是被动而危险的。

        谢狰玉这人,  但凡落入这种险境,除了他自己,其实他谁都不信,  就连自己父亲派来想要找到他踪迹的人,谢狰玉也没想过主动去联系。

        他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信任,  就可见他心有多狠多硬。

        胭雪让他留在这里做法无疑是对的,  但无疑这也叫谢狰玉诧异,  甚至让他有些不适应。

        她好像真的变了许多,  遇事再也不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从未以平等的态度来看胭雪,在九死一生的险境里出来,再次面对胭雪,  他的视野里,  她的人变的更加不同。

        以前若是只觉得她像棵草那般可怜低贱又坚韧,  那么现在方才对她说出,  对他也很失望这番话的胭雪,  就如同抵御了风雨之后,  迎来晨露和光辉滋润的草木,生机勃勃到,光是动一动鼻,  就能闻到她身上的清新。

        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胭雪竟然让他留在田庄做个下人,要说是为了掩藏他的身份也算合情合理,可未必,她没有办法把他安置在别处,让他好好养伤。

        不管她是不是报复,只要谢狰玉不愿意,那还真没人能逼迫的了他,他是受了伤,但不是成了废人,也不是没了脑子。

        他在意的是,她这样的安排不能让谢狰玉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有情意,就连怜惜都没有,她不过是像最普通的人,有着善心,遇到将死之人,伸一把手。

        否则,她怎么会在这么久也没说过来看看他,甚至看他的眼神也没有看心上人时该有的担心紧张,哪怕是一丝含情脉脉的欢喜都不在眼中。

        谢狰玉看上去似乎还是冷静的,但只有离他最近的胭雪察觉的出,他面容冷静下汹涌压抑不满的暗潮。

        胭雪听他问自己是不是当真要这么对他,拿他当个下人时,胭雪禁不住道:“你现在换个身份掩藏才是最安全的,你不用这般看着我,要怪,就怪我没有能力,只能想出这个法子。我虽是钟家人,但我吃穿用度,都是我祖父祖母给的,我没有自己挣得银钱傍身,也就没办法给谢世子你更好的待遇。”

        胭雪瞥见自己的药田,那些药材都是她发觉书上说的珍贵稀缺的种类,才想办法找舅母讨来的,她可是亲自写了拮据,等用这些药材挣了钱,要还回去的。

        结果还要被谢狰玉拿来威胁自己,胭雪也是又气又恼火的说:“怎么世子做得好贵人,就做不好下人了吗。”

        她这话倒算得上诛心,毕竟曾经胭雪就是以奴婢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的,如今这下倒是两人互换了处境和身份。

        如果谢狰玉答应了,那么胭雪就是他的主子,谢狰玉就是她的奴才下人。

        曾经高贵尊贵的世子爷,给曾经不屑一顾的婢女当下人,想想还真是讽刺。谢狰玉脚步动了,“你真是好胆。”

        胭雪忍不住瑟缩,能感受到谢狰玉强忍着的怒气,她不是不怕的,就算她再加上春月含山,在这里也不是谢狰玉的对手。

        见她面露畏惧,被自己震慑住了,谢狰玉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胭雪拉倒自己跟前,呵斥不远处守着的婢女们不许过来,桎梏着胭雪的腰,对着她花容失色的脸阴狠的道:“风水轮流转,你想我给你当牛做马,你也要想清楚后果,这代价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胭雪顶嘴,“谁说我要你给我当牛做马,就当你是我雇的,你在这里养伤,我帮你不叫旁人知晓,护你安慰,你就拿这来抵我们钟家的恩德吧。你听好了,你不是在给我做事,是钟家,我是钟家的人,你不报恩就算了,也不必还想报复人。”

        胭雪也是委屈,她对他善始善终,已经够有情有义了,没有说在他落难之际踩他一脚,他还想要如何。

        知道他还活着,她就已经放心了,也就不想再继续掺和到他今后的日子里去。

        可谁知道谢狰玉就是不放过她,胭雪只有同他犟着。

        谢狰玉早知道她一张小嘴能气死人,但那都是以前,他将她驯的服服帖帖的,结果这么久不见,他放她离开,胭雪对他又是这副巧如舌簧,甚至可以说是暗自有些忘乎所以了的姿态。

        胭雪不怕死的仰着头,她再踮起脚,就能碰到弯着腰身的谢狰玉的下颚,看着那双染上薄怒乌黑的眼珠,不得不承认都这样了,谢狰玉生气时的姿容既让人畏缩,也叫人感慨,他俊的就像一把铮铮作响,锋利无双的剑,“我救你,你报恩,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我保证,除了春月含山,没有人会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在枞明山又做过什么。”

        她想,谢狰玉不就是觉得她这般安排,辱没了他的身份丢了颜面吗,她保证不让人说出去就是了。

        谢狰玉被气笑了,怒极反笑,他看出胭雪是认真的,是真的那么想的。

        她当真是与他们这些贵族不同,大抵是从来是从奴婢过来的,所以对于身份的转换接受都比别人要快,却不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如果是那种死脑筋的,那真是奇耻大辱,杀了她都不稀奇。

        谢狰玉生来锦衣玉食,不是他自己认为,而是他出身就决定他生来是高贵的,在这个世道上,哪怕家道中落,人上人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落得和曾经瞧不起的奴隶和下民一般的境地。

        而感受深刻的谢狰玉则更是发现,即便胭雪说了那么一堆惹他生气的话,他还是没有想要对她怎样的冲动。

        当曾经掌握在手中的事务有朝一日脱离了掌控发生变化,其中一方看待它的目光便会有所不同。

        胭雪听见一声低沉的嘲弄的笑意,发觉谢狰玉脸上的薄怒被他压了下去,眼中藏着噬人幽暗的深意,他同胭雪强硬的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处穷乡僻壤,我要去汝陵城。”

        他与她面对面,贴的很近,强势的要求,“我只做你的人,帮你做事。钟家其他的我可不认,你怕什么我替你挡什么,你想叫我陪你我也可以陪你,阿胭小姐,钟氏贵女,现在你满意了?”

        胭雪很久没有与男子这样近的接触过了,她从头到脚,甚至连乌黑的发丝都能感受到谢狰玉悍然的气息,整个人如同被他包围了一般。

        失神只是片刻的,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谢狰玉同意了,改变了想法,无疑这样的结果让胭雪松了口气。

        终于她不用担心自己的药田会被毁了,也不用时刻想着谢狰玉会再给她使坏。

        不远处的月牙同春月她们虽听不见小姐和那个男子在说什么,却也十分担心谢狰玉会对胭雪做出什么事情来。

        春月跟含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就见似乎已经达成一致的俩人慢慢的在朝这边走来。

        月牙瞪大了眼,她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这个让人魂牵梦萦的危险男子和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明明她们也在附近,可那边的一对璧人气氛怪异,任谁都插不进去,能感觉到被无形的氛围隔离在外,不光是她,还有春月含山也是如此。

        胭雪往回走了几步,感觉到谢狰玉在跟着她,她回头道:“话已说好,你现在不同以往,要正视你自己的身份,不好好做事,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狰玉冷眼扫向药田,很快收回目光盯着胭雪,她脸红红的,还透着刚刚与谢狰玉达成协议的小小兴奋,也不敢太张扬了,担心惹谢狰玉不满。

        结果就见谢狰玉朝她阴沉的投来警告的一记目光,然后在她软绵绵的声音中,不得不转身往药田里走去。

        胭雪娇声喊:“你不可再那般粗鲁的浇水了,那药草娇贵,需好生照料,否则我挣不来钱养你,只有将你卖了。”

        她话也只说到这,谢狰玉煞气浓浓的眼神如钉子般扎过来。

        她真是狗胆包天!

        谢狰玉在药田给药草浇水,不像开始那样随意泼洒,胭雪看了两眼,便朝春月她们走过去,她步履轻盈,跟打了一场胜仗,耳朵上的玉坠摇摇晃晃。

        在春月她们问起时,伸出手指比在唇间,“嘘,不要问,不可说。”

        她摇头,谢狰玉的心比谁都狠,他生她的气没动她,不代表就不会动其他人,真的叫他动了肝火,她也阻拦不了。

        谢狰玉回汝陵城自然是更好的打探京都的消息,联系上自己的亲信旧部,可他若是在胭雪身边大刺刺的出现,定然会很惹人注目。

        于是约定了,过几日来接他。

        谢狰玉站在山下的路上,目送胭雪的马车缓缓驶出,他倒是不担心胭雪会反悔,只是今日与她交谈听到的话,明白的心意,让他所思所想都变的复杂。

        他曾最瞧不起的没用的女子,现在却要依靠她在她手下做事才能得到安稳。虽然没那么邪乎,但与当初的他们二人的关系相比较,真是一报还一报。

        胭雪第一回做这种事,还真不熟练,她知道不能让谢狰玉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身旁,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谢狰玉比她更懂这方面的应对方法,要留在胭雪身边,借用她回到汝陵城,自然是要乔装打扮的。

        在胭雪领会的意图中,乔装打扮,就是要让谢狰玉比他现在更像一个下人。

        可他不管是脸,还是气质气势,都不像普通人。

        是以在后面约定的日子里,她特意带了一堆的胭脂水粉,甚至画笔过来。

        谢狰玉坐在屋中,面前是在为他打扮的胭雪,旁边是举着镜子的含山,春月则负责一面帮含山举镜子,一面替胭雪递东西。

        “你太白了,哪有正经下人,像你这般白皙像公子哥的。”

        胭雪有一手好的梳妆手艺,她也是第一次尝试着想将谢狰玉装扮成容色不那么出众的下人,首先五官就要令其变的平淡不起眼。

        她凑得近,谢狰玉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与她带来的东西是差不多的香味。

        “别动,这里要添一笔遮一遮你凌厉的眉宇。”

        胭雪很细心的在为他装扮着,没有注意到谢狰玉在与她亲近的接触中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嘴唇上。

        谢狰玉突地扣住她的腰身,迫使她不注意往前倾倒,就要在婢女的惊呼中,捏着她的下巴亲吻时,他的胸膛被拿着黛的胭雪抵住了,双手抵着谢狰玉,胭雪在很认真仔细做一件事时,被不经意的打扰了,也有些不悦。

        胭雪:“你做什么呢。”她的眉毛描的细而柔弱,轻轻蹙着,意想不到的,因为她站着,而谢狰玉坐着,有几分居高临下的责怪道:“你怎么可以碰我。”

        谢狰玉甚是奇妙的问:“我不可以碰你?”

        胭雪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坚定的道:“你不可以。”

        她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在挑战谢狰玉的底线和忍耐限度般,“你如今,可是下人啊,一个奴才,你怎么能碰我……你也太不合规矩了,哪有下人像你这般的,你这样真是好生奇怪。”

        她指责谢狰玉没有分清楚和遵守现在是处境与身份。

        胭雪越说,谢狰玉脸色就越阴沉,沉的快滴出水来,春月和含山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山雨欲来的气势,想让小姐不要再说了。

        可是胭雪是真的停不下来,她面上又怯,又义正言辞的告诉谢狰玉,“你,你若是做不好一个真正的下人,那就暂时不要留在我身边了。奴才仰仗主子,从来都是奴颜婢膝的,谢世子你,你现在也最好忘了自己原来的身份,从此刻起开始习惯吧。你,你瞪我也没用,本就是这样的理。”

        “你可知那日药田真正该浇的不光是水,还有它的养料,粪水,我,我没叫你换成粪水就已经是在容忍你了……”

        胭雪也是在同他传授自己曾经为奴为婢的经验,她又怂,又认为谢狰玉要好好学。

        可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叫谢狰玉听起来是那么难受。

        粪水!她竟还想过让他去浇粪水!

        虎落平阳被犬欺,谢狰玉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

        他盯着胭雪的眼神,修长的手指在蠢蠢欲动,想掐死她,偏偏在抬起来后又下不去手。

        想看她被自己欺负哭,又见她畏畏缩缩,还要鼓着勇气对他说这番气人的话,谢狰玉只觉得从未有人能凭言语就折磨住他。

        她对他才是真正的,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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