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力的幻觉

当第一次站在艾塞尼亚国际机场的时候，陈峰产生了世界尽握在手的幻觉。但20分钟后当他一脸激动的结结巴巴跟警察鸡同鸭讲时，又无力到怀疑人生，直到李磊赶过来……

李磊来奥兰已经五年多了，起先是跟着国内一个建筑公司过来，担任工程监理。后来跳了出来，在一家私人建筑公司担任法语翻译。在原公司老板的提携下，现在在奥兰开了一家建筑材料销售公司。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事耽搁了，怎么回事，峰哥？”

“石头，你小子可来了。妈的，包就被抢了，护照还在里面……”

“别急，别急，你讲一下什么情况，我来跟警察讲。”

“好的……”

陈峰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原来他刚从机场出来，走叉了出口，比划着问人，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他以为是李磊，正转头呢，手中的包被抢了，一眨眼功夫跑进人群里就没影了。

李磊跟警察叽哩咕噜交涉了一番，然后对陈峰说：“先到警局做了笔录……”

“警察怎么说？”

“他们说尽力找，但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加强自身防护。”

“操……”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李磊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是抽起来笑的那种，陈峰莫名其妙的盯着他问：“你小子笑什么？”

“峰哥，我记得你大学选修外语就是法语啊，那时你可是我的高山昂止啊，现在知道自己国内学的外语有多烂了吧……”李磊终于止住了笑，擂了他一下。

陈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妈的，你小子是不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嘿嘿……”李磊得意的点头。

“靠，你又不是不知道学语言最需要环境的啊？”

“嘿，还不服气……行啦，别伤心了，走，兄弟给你接风洗尘……”

他们去的是一家有名的本地餐厅，路上李磊就跟陈峰抱歉的介绍：“……教规很严，不允许喝酒，连任何带酒精的饮料都不行，只能以后回国痛饮了。”

餐厅的布局带有浓浓的清真风格，餐具十分精美，几道菜品也很精致，但陈峰一样都叫不出来……回去的路上，车子被荷枪实弹的军警拦了下来。尽管提前做过功课，陈峰还是非常吃惊。李磊连忙安慰他：“今天市区有游行示威队伍，正常安检，习惯了就好。”交涉了一会儿，警察看着没什么问题，挥手放行了。

李磊的老婆回国待产了，当晚陈峰和李磊挤了一夜。李磊说起他老婆，一脸得意。两人是高中同学，同学三年，他追了三年。上大学时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通了几回信，离多聚少最后无疾而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遇，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李磊说：“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他说这话时，陈峰想到了张云，没想到当初那么相爱，最后竟然走到这一步。

第二天，李磊带他去了公司。公司驻地在奥兰的城郊建材市场，虽然周边有一两公里的长满野草的荒地，但对于建材市场而言，很明显位置不错，交通也十分方便。办公场地租了一栋楼的一半，一楼是销售店面和仓库，二楼租了2间办公室，去年刚在办公楼的不远处租了两间大仓库。公司主营销售建筑材料，李磊是大股东，还有一个股东是一个面容和善的大胡子中年男人，来过公司几次，后来陈峰才知道他是奥兰本地人，名叫比奥多。除了他们，另外还有两个销售，一个业务员，一个会计和两个仓库保管员。比奥多一般不参与公司经营管理，只参与年终分红，但遇到重大决策，他也来列会研究，但说的基本都是无用的废话。李磊对这里人的评价是大部分比较懒，但特别喜欢生孩子，是奇葩一般的存在，做事慢悠悠的，生怕伤到肾影响生后代。

但好处就是公司大小事务都是李磊说了算。以前他老婆在这里时，男主外，女主内，一切都比较顺当。后来他老婆回去了，李磊忙得焦头烂额，现在陈峰过来，也算是给他搭了一把手。

李磊对陈峰说：“这里遍地都是金子，凭你的学识，肯定有机会大展身手……我这座小庙迟早供不了你这个大神。”

“我怎么听着你小子这话暗藏祸心，我就是你这儿的一个打工仔，现在这么奉承我，要不要给你捶捶背？”

“噢，你这么一说，我的背真有点酸……”

“啊，啊……疼，疼……”陈峰捏到了疼痛处，李磊连忙作求饶状。

……

陈峰开始疯狂的学法语，好在底子不错，人聪明，二个月后他基本能应付与人正常交流了。公司客户一部分是奥兰本地的，更主要是国内过来的建筑公司和施工队伍。有了陈峰的助力，李磊也省了不少心，放手出去跑了不少业务，公司业务蒸蒸日上。这时，李磊老婆打电话过来说生了个漂亮的儿子，李磊得瑟的跟什么似的，逢人便讲，显摆了好些日子。

日子就这样顺风顺水的过去了好几个月，陈峰已经基本可以独挡一面。“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公司业务扩张比较快，李磊跟陈峰商量，又租了两仓库，将二楼办公室旁边的两间室子也租了下来，一间作办公室，一间改作会议室兼接待室。公司又添了一辆货车，招了一些新的人手。

到了年底除了工资，李磊另给了陈峰5%的干股分红。他坚决推辞：“你小子这是扶贫呢？”，李磊笑了说：“这是你应得的。”陈峰算了一下，这一年收入水平加上公司分红比原来国内的多了2倍多。

进入农历腊月，算算春节快要到了，儿子出生到现在还没见上一面，李磊想回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国内的生产厂商，又不放心公司业务，找陈峰商量。陈峰明白他的意思，让他放心，公司这边会帮他盯好，又安排人给他订了回国的机票。李磊回国的那天，陈峰几欲开口，想让他望望母亲，却直到他上了飞机也没开口，毕竟隔着两个省，好几百公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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