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这场阅兵带来了预想的效果，苏军受到了鼓舞作战更加英勇；城内的莫斯科市民一方面迫切希望胜利的到来，另一方面又在祈祷战场上的家人朋友能平安归来。

        11月29日，朱可夫致电斯大林下达反击命令，当晚，斯大林下达反突击的命令。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12月9日，苏联红军解放了罗加切沃，11日解放了伊斯特拉，12日解放了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15日解放了克林，16日解放了加里宁，20日解放了沃洛科拉姆斯克。

        然而这一切都以苏军的巨大伤亡作为代价。

        正当莫斯科市民庆祝首都保卫战胜利时，一个又一个伤亡通知单正在发往庆祝的人群。

        雅戈夫握着电报的手在微微颤抖，电报内容简短，但足以伤透他的心。您的父亲，弗拉基米尔·雅戈夫政委，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带头冲锋，于12月18日壮烈牺牲。

        雅戈夫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带回了家里，瓦莉娅听闻放声痛哭。兄妹二人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虽常年忙于军务，但对于儿女总是关怀备至。父亲的离去，让兄妹二人无法承受，就连姜黎也无法从中劝解。她知道失去至亲的滋味她没有体会过，自然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最好的方法就是给雅戈夫兄妹空间，让他们自我排解。

        当雅戈夫渐渐从父亲牺牲的痛苦中走出时，他告诉姜黎，自己准备去参军了。“莫斯科保卫战虽已胜利，但苏联的许多国土仍被德寇占领。我的父亲为国奉献了一生，作为他的孩子，我要接过他手中的旗帜，参军报国。”

        作为雅戈夫的女朋友，姜黎自然不希望男友上战场。但她知道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她身上，她一定做出同样的选择，国仇家恨怎能不报？

        “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姜黎握住了雅戈夫的手，通过掌心的力量传达她对雅戈夫的支持。

        雅戈夫给父亲所在的部队发了封电报表达想要从军的意愿，一天后收到了回音，上面让他去支援了列宁格勒。

        事实上早在莫斯科保卫战之前，列宁格勒就已经被围城。虽然现在莫斯科外的战斗未完全结束，但首都的安全已得以保证，苏共中央得以腾出手来解列宁格勒之围。

        雅戈夫简单收拾了行囊，准备第二天就随军出发，前往列宁格勒。当晚，三个姑娘准备了酒菜为雅戈夫送行。

        一杯伏特加下肚，瓦莉娅先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还未从失去父亲的痛楚中走出来，哥哥就要上战场了，而且去的是列宁格勒。

        雅戈夫搂着妹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瓦莉娅，听哥哥说。从小你就是父亲和我的掌上明珠，我们一直都很宠你。现在国家有难，哥哥必须上战场保家卫国，你也要成长起来，知道吗？”瓦莉娅强忍着内心的悲伤点点头。

        嘱咐完妹妹，雅戈夫取出了一个锦盒。那是他母亲生前留给他的，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

        他牵过姜黎的手说道：“亲爱的，其实我很想向你求婚，在我的内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了。但是，战争不是童话，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安全回来，不能给你一个承诺。如果我战死，你也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要找一个你爱他而且他也深爱你的人共度余生。”

        说到这里，雅戈夫已经哽咽了，他不愿把自己的宝贝交给任何一个男人，他想一辈子守着姜黎，但他必须为姜黎着想。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后半辈子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这枚戒指，就当作一个信物吧，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当你回首往事，看到它就会想起曾经有一个叫雅戈夫的男人，他是那么爱你。”

        姜黎听完这番话，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和雅戈夫恋爱还未满一年，经历的事却比一辈子还要多。他们共同经历生死，在姜黎心中雅戈夫早已是她的丈夫，她的灵魂伴侣，是她一辈子的羁绊。

        “活着，你活着回来。我会永远等你。”姜黎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这一夜，大家都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黎明的钟声敲响，临行前，娜塔莎将自己在列宁格勒的家庭地址交给了雅戈夫，让他有需要就去找她的家人。

        十二月的莫斯科积雪已经很深了，雅戈夫让三个姑娘送到院子门口就留步，自己只身前往报到处。漫天风雪中，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姜黎，她高高的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说着什么，看着她的口型，似乎是在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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