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0 困兽之战 四 决战序幕
“八格！本官现在就在哈日干图苏木！什么叫10月27日之前必须前出至哈日干图苏木一带占领阵地构筑工事？难道不是前出至满洲里以西吗？那里可有二十多万我皇国将士等着救援呢！”
说话的就是现在奉命指挥中日联合骑兵集群的田中国重中将。这位爷因为捉了个朱可夫，已经被被日本国内的报界舆论捧为军神了。自己大概也认可这个封号了，这会儿正骑在一匹彪悍的盎格鲁阿拉伯马，挺直了腰板在冲着一个海拉尔过来传递命令的中国参谋军官大声嚷嚷。在他的身边，同样是一群骑在马上，眼珠子长在脑门上的日本骑兵军官，也都跟着在起哄。
“八格！你们支那人会不会打仗，居然让骑兵挖战壕？”
“苏俄的主力已经被牵制在满洲里了，现在过来的只是偏师，我们应该进攻，去消灭他们！”
“进攻！骑兵的使命是进攻，防守的事情交给步兵就可以了！”
不过被白崇禧派来传令的中东路集团军高级参谋邹作华上校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原来是吉林督军孟恩远的部下，1917年的时候被北洋政府派去日本读士官学校，回国的时候却已经是国民政府的天下了，于是就加入了国防军。这位邹大参谋在日本呆了两年多，对日本人的脾气秉性早就摸透了。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些日本军官表面上嚷嚷的挺凶，好像急不可耐的要去和苏俄东进的部队拼命。实际上却是在打腹语。意思可能担心自己的部队被中国人当炮灰消耗掉吧？
等几个日本人咋呼完了，邹作华才不紧不慢的用日语说道：“我们的白长官和你们的秋山大将都一致认为，红军分兵东进的目的不是为了打阻击，而是要同我中东路集团军展开决战。而且俄国人素来轻视我中**队，东进的红军主力集群很有可能会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进行战斗。因此白长官和秋山大将决定中东路集团军先立守势，在防御作战中充分消耗红军有生力量后再转入反攻。
而哈日干图苏木正好位于海拉尔和满洲里之间，作为决战的战场是再合适不过的……我们白长官希望田中中将能指挥部队在此先行展开。最多坚守3天，我们的主力部队就会抵达。此外，海拉尔城内的东北军第5军军直部队和第14师也将由中将阁下统一指挥。”
看到邹作华搬出了日本骑兵之父秋山好古这尊大神。又将海拉尔城内的一万多中国步兵划拨给自己指挥，还保证3天后中东路集团军的主力就能开上来，田中国重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他对着邹作华。似乎就像对着自己的下属一样，用马鞭指着伫立在远处荒原上的一个火车站说道：“你去告诉海拉尔的郭松龄，让他将城防移交给皇军守备大队，然后带领全部华军在24小时内抵达哈日干图苏木火车站。”随后他便不再理睬邹作华，而是扭头对自己的部下命令道：“命令全集团停止前进！华军骑兵张开威力搜索幕，皇军骑兵构筑阵地，以哈日干图苏木火车站为防御核心！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苏俄红军上门吧！”
而此刻，苏俄红军的中东路战役集群政治委员伏罗希洛夫也骑在马上，和司令员布琼尼还有一票红军参谋军官一起前进。在他们的身边则是大队大队蒙头前行的红军行军队伍，包括骑兵、步兵、马拉的大炮。还有由红军辎重部队和数万蒙古民伕组成的运输部队。不过却没有苏赫.巴托尔领导的蒙古人民革命军的行军队列，倒不是这群红军专用炮灰没有跟着过来，而是伏罗希洛夫在出发之前下令将三万余人的蒙古军队拆散编入了两个红军集团军，除了苏赫.巴托尔等少数最高层的蒙古人之外，其他人不论官兵一律充任尖兵！很有一些苏俄历史上的惩罚营的意思！事实上。伏罗希洛夫就是因为朱可夫骑兵旅的覆没在惩罚这些蒙古人呢。
虽然红色骑兵在海拉尔附近遭遇了失败，但是红军官兵们的士气并没有因此遭遇打击，政工干部们更是一边行军一边动员打气：“同志们！满洲的劳动人民正盼着咱们去解放他们呢！大家加把劲，争取早一点把他们从修正主义分子的奴役下拯救出来！”
“列宁同志和整个俄罗斯的无产阶级都在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呢，咱们可不能让伟大导师失望啊！”
“这次可别放跑了修正主义军队的主力，他们逃跑的水平可是很高的。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消灭在蒙古共和国的土地上！然后我们还要一直打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
“还要一直打到沈阳，打到北京，打到南京去，一定要把红旗插遍全中国！”
队列当中响起了各种口音的俄语应和声。虽然布尔什维克已经在俄罗斯采取了严酷的统治。但是中东路战役集群的官兵，除了一小部分是原来沙俄的“军事专家”，多数都是俄国无产阶级的一分子。现在他们刚刚打下了苏维埃俄国的江山，正是士气最高昂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享受，但是都是精神饱满信心十足。如果做个比较的话，现在的苏俄红军就好像是历史上1949年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正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时候！那时的解放军可是连美帝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现在的苏俄红军又怎么会把中国修正主义的军队当回事呢？
在雪原上滚滚前进的红色军队，里里外外都发散着一种解放全人类的必胜信念，只想着将红旗插遍寰宇。
伏罗希洛夫骑在马上，满意的看着手下的军队。这里有两个红军最精锐的集团军。四个骑兵师、五个步兵师，还有一个红炮兵集群，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至少有二三十万白卫军被他们消灭！现在以十三万之众攻击修正主义的二十万乌合之众，他还真找不出自己会失败的理由！斯大林同志和东方面军司令部这次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了。
雪原上响起一阵又急又快的马蹄声，三个骑马的通讯员疾驰过来，和司令部纵队的先头部队打听了一下，就冲着伏罗希洛夫所在的队列飞奔过来。三个骑兵在伏罗希洛夫面前拉住了战马。敬礼后大声报告：“第6骑兵师师部报告，他们派出的搜索部队在哈日干图苏木以西同中国鬼子的骑兵遭遇，中国鬼子稍作抵抗就退往哈日干图苏木。据查。中日联军已经抢先占据哈日干图苏木，并且开始构筑防御工事了！”
伏罗希洛夫满意地笑了笑，回头对司令员布琼尼道：“谢苗.米哈伊洛维奇。看来咱们有活要干了！你看让谁去收拾掉他们？”
布琼尼稍稍思索了下：“哈日干图苏木位于满洲里和海拉尔之间，周围有不少湖泊，现在并没有完全冻结实……这个地形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算是险要的了，中国人和日本人挑了个好地形啊。守在那里的应该是日前击败朱可夫骑兵旅的中日混合骑兵部队，也有一定的战斗力。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是等亚基尔同志的步兵和库立克同志的炮兵上去以后再慢慢打吧！”
伏罗希洛夫的脸色也凝重了一些，他点点头赞同道：“是应该谨慎一些，那亚基尔的步兵什么时候能到位？”
布琼尼道：“明天吧，明天应该有2个师能到达哈日干图苏木附近，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发动进攻。最晚后天晚上。我们就能夺取达哈日干图苏木了，然后就在那里构筑工事迎战中**队主力！”
……
“咔咔咔……”
日本的哈乞开斯（明治38年式）式机关枪带着喘气的发射声音又在哈日干图苏木以西的草原上响了起来，和M1910马克西姆机关枪的嗒嗒嗒的吼叫声交织在了一起。间或还有迫击炮和骑兵炮的炮弹交相炸响的声音。原来在中国东北军骑兵的搜索幕被苏俄红军击退后，田中国重派出了他的日本骑兵。他的骑兵集团在前天就同从满洲里突围出来的15个骑兵联队会师了，眼下他手中掌握了13000多的精锐的日本骑兵。当然不愿意在骑兵前哨战中输给苏俄了。所以四个骑兵联队的2000多名日本骑兵就和红军第六骑兵师的一个骑兵旅打在了一起。双方的骑兵互相冲杀，凶猛对射，顿时就在哈日干图苏木以西的草原上打成了一锅粥。而在骑兵交战的战线后方，两万多下了马的中国和日本骑兵，像发了疯一样拼命的在还没完全冻结起来的雪土上面挖掘工事堑壕，准备迎战汹涌而来的苏俄红军主力！
而在距离哈日干图苏木大约20公里的嵯岗镇。苏俄红军第五集团军的指挥部也已经建立起来了。经过了一日一夜的急行军，亚基尔和他的司令部在10月27日黎明时分的时候就抵达了这里。几乎就立即得到了第6骑兵师转来的大量的战场情报。所有的情报都表明，中日联军的主力并未抵达哈日干图苏木，现在守在那里的应该是他们的先头部队，总兵力也就在三万上下，已经查明的番号有日军骑兵集群、中国东北军第一骑兵师、第十四步兵师，还有大量的日本师团所属的骑兵联队。而中**队的主力还在至少一百五十公里外，没有两天时间根本赶不过来！
集团军参谋长巴甫洛夫一下跨进了指挥部里面。亚基尔正和第六骑兵师师长铁木辛哥头碰头的在一起看地图。周围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全是集团军所属各部汇报情况的。看见巴甫洛夫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亚基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道：“巴甫洛夫同志，重炮到了没有？伏洛希洛夫同志希望我们可以在今晚开始进攻。”
巴甫洛夫脱下身上厚重的军大衣，递给一名参谋，脸色沉重地回答：“道路有些泥泞，重炮部队恐怕要迟到个一两天了！战役集群司令部有新的命令下来。让咱们的步兵在野战炮的掩护下先开始进攻......我看问题不大，对方也应该没有什么重炮，顶多就是几十门75mm野/山炮，比火力还是咱们强大！”
铁木辛哥现在的形象和历史上一样，是个大光头，看上去非常威严。他的年纪不大，今年只有24岁。不过却已经是第一骑兵集团里面地位仅次于伏洛希洛夫和布琼尼的第三号人物了。就连第五集团军的亚基尔，对他也是非常尊敬的。他拧着眉毛，手指着哈日干图苏木以东开阔的草原道：“亚基尔同志。今天晚上你的步兵从正面进攻，我的骑兵师就绕到他们的后方，给他们来个东西夹击怎么样？”
亚基尔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么办。”他拍着地图道：“敌人的搜索幕拉得很开，要保证攻击突然性的话，你的骑兵师最好远远的绕行，不如现在就动身吧。”他顿了下，又道：“不过你得给我留下一个骑兵旅，我需要他们警戒侧翼。”
铁木辛哥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他的这个骑兵师有3个骑兵旅6个骑兵团，算上师直属部队总共有8800余人。如果留下一个旅的话，他手头能用的兵力就只有六千七八百人了，似乎是少了一些。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好吧，我把第3骑兵旅留下。”说着他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对亚基尔道：“亚基尔同志，如果我的人在迂回途中遭遇大股的日军骑兵部队怎么办？”
亚基尔想了下，斩钉截铁地道：“那就消灭他们！”
铁木辛哥想到了利用呼伦贝尔草原的开阔地形迂回敌后，作为同样优秀的骑兵指挥官，田中国重也一样。他也知道。要想守住哈日干图苏木就不能把草原让给对手！否则只有被围攻四面受敌这么一个结果。在郭松龄指挥的一万多中国步兵抵达哈日干图苏木后，这个日本骑兵中将就忍不住想要带兵出击了。
他指着地图对郭松龄道：“苏俄红军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估计今晚明晨就会发起进攻了。好在我们的防线总算及时建立起来了，虽然不算坚固，但是总可以依托一下。但是草原作战，光靠单纯防御是不行的......我们不能把草原让出去。必须让骑兵出击！今天晚上我就指挥骑兵集团出战迂回到敌军侧翼，哈日干图苏木的防御就由你负责。我再留半个骑炮兵联队和一个骑马步兵大队给你，东北军骑兵第一师也由你来指挥。这样坚守到明天晚上应该没有问题吧？”
郭松龄当然是不愿意让田中的骑兵出击，那些日本骑兵一走，他手头的兵力就不足两万了，火炮也只有36门75mm山炮/骑兵炮。这点兵力守到明天晚上，实在是有些勉强。可是他现在却归田中指挥，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然后像发了疯一样督促部队加固工事，准备迎接苏俄红军的猛攻了。结果到27日夜间的时候，苏俄红军的攻势果然开始了。
红军的进攻是从炮击开始的。当时的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和星星，大雪和着北风飞飞扬扬地落在呼伦贝尔草原上面。突然之间，哈日干图苏木华军阵地对面的夜空中就闪过了一片暴风似的火光！紧接着就是大地剧烈的颤抖，还有闷雷一样的轰响！
“炮击！炮击！快隐蔽......”
报警的声音很快就被巨大的轰鸣声完全淹没，华军阵地上面突然就腾起来一片片爆炸的火光。土木工事被炸上了天空，华军和日军辛苦布置的铁丝网和鹿砦也被炮火巨大的破坏力撕扯得七零八落。在战壕当中的人们则是最痛苦的，匆忙构筑的工事没有坚固的防炮工事，华军官兵们或是卷曲着身体，或是匍匐在战壕底部，或是被吓傻了一样麻木的坐着，都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万幸的是，现在的苏俄红军也不怎么富裕，甚至还不如发了横财的中国国防军！他们为这场中东路战役准备的弹药不过是每门大炮两个基数。而且现在重炮也没有拉上来，只有一百余门76.2mm或是87mm的野重炮/骑兵炮在开火轰击，按照亚基尔司令员的命令，每门大炮都得到了半个基数的炮弹，总共也就不到3000发！其中的一半用于第一次冲锋前的炮火准备。
炮火准备的时间不过15分钟，炮轰一停，“乌拉！乌拉！”的叫喊声就响彻了战场，数以千计的穿着白色罩衣红军战士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跃出前进阵地，冒着华军阻击的炮火开始了第一波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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