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中筹谋,寻求破局
待到扶苏迎亲之后,宾客大都去拦门图个热闹之时,胡亥终究还是让他去了。
“夏焉先生,未曾想此次见面,已是同僚。”
“哈哈,先生爽快。请坐,在下还有事要与先生详谈。”
赵安点头入席,沉声道:“小公子如今备受宠爱,于风口浪尖之上,虽无夺嫡之念,但求自保,恐难与扶苏公子毫无芥蒂一同迎敌。”
“这是自然,小公子之执拗,我们都是见识过的。”,夏焉轻声叹气,“不过只要有赵府之力,公子便是如虎添翼。”
“只是我身在小公子府中,义父又位高权重,难以轻易拜访……”
“无妨,小公子府上的那条暗线,你遣来传话就是。若被暴露,我们自然派人安插。”
“先生这可就是在说笑了。”,赵安略为不满地侧头,“既要我出力为公子谋划,又无可靠暗桩暗线,一旦暴露便是身败名裂,落得个不忠不义。难道这些,先生与公子都不曾知晓?”
“并非如此。”,夏焉开口安抚,起身为他沏茶,“先生,只是我们安插的暗桩大都死于徐生之手,一时难以调遣……”
“徐生已死,他是陛下派来小公子府的宦人,恐怕你们在府中安插线人之事,陛下早已知晓。”
“他死了?何时?”,夏焉一时难掩惊讶神色,垂眸沉思,“我们知他是陛下的人,便不敢动他。所派出的人皆为受过公子恩惠的死士,应当没有后患。”
“他是昨晚走的。虽说陛下难免会派遣另一人来保护小公子,增派线人终究不是难事。若不告知于我,府中便全然替换成扶苏公子麾下之人,那便是陷我于不义之地……”
“先生不必忧虑,如今先生与我一同协助公子,告知此事便是理所应当。只是……还有一事要拜托先生。”,夏焉缓缓说着,“马上便是腊祭,陛下不乏要赐予胡美人宝物。只是楚夫人向来强势霸道,而恩宠日衰,楚系之人多被打压……”
“胡美人向来便是低调做事,只求保全性命之人,更多的事,我又如何做得到?”,他摇头,直言拒绝,“楚系被打压本就是陛下对外戚势力心怀疑窦,先生宜劝公子与楚夫人谨言慎行,韬光养晦。”
“话是如此……可章邯,子婴等人势力颇盛。”,夏焉若有所思,迁回话题,“公子为人子,不宜置喙。楚夫人行事鲁莽,还望先生劝赵府多加保护胡美人……”
夏焉此话,只暴露出扶苏的弱点。连自己的母妃都难以管制,又如何统领天下之人?他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得夏焉恐怕并未思考到这。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家有一姊,已是及笄之年,不知……”
“可是那位婉儿姑娘?”,夏焉笑着点头,“好,在下自会留心身边人。只是他们大多置死生于度外,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不会,婉儿不是柔弱之人,只要她愿意就好。”,赵安安顿好阿姊,终于松口气,朝夏焉笑笑。两人互相寒暄几句,便回到宴席之上。
府上仍是一片热闹非凡,还以为胡亥会好好待在席中,没想到也跑去府门前凑着热闹。
“来看这一群人像蛮子一样欺负新娘。”,胡亥小跑着上前牵住他的手,“走,我们一起去看美娇娘,来到皇兄府上可有她受得了。”
“怎么这么爱胡说。”,赵安轻笑着柔声提醒,却还是任由他说着。站在人群中望去,嬴姜氏墨色丝衣披身,玄色纱幜遮面,与扶苏相携,穿过人群,款款而来。赵安还是第一次见这豪阔场景,回想起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忽觉幸运,若阿姊成婚时能如此体面,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看呆了?等五年之后,安儿不也有美娇娘了?”,胡亥瞥见他正陷入回忆,瘪着嘴着打趣,“要是等不及,我现在送你几个美人也行嘛。”
“色令智昏,若公子贪图美色,我也会……”
“会什么?我不信你管得了我。”
“唉,在下位卑言轻,只能以死相谏……”,赵安垂眸敛眉,怅然道,“亥儿会听吗?”
“你……”,胡亥被他这装作可怜的模样逗乐了,以袖遮面,弯眸笑着,“你这叫,恃宠而骄……”
随即胡亥又正色,信誓旦旦道:“安儿放心,虽然在秦公子中我并非出类拔萃,却也不会堕落至此。我可是,要猎尽天下异兽之人。”
“异兽?”,他有些不解地笑着,“兽之上,却在人之下。这样,亥儿甘心吗?”
周围喧哗声。觥筹交错之声,嘈杂不堪,不绝于耳。这句话轻轻落进胡亥耳中,赵安那双幼鹿般的眸子,在他眼中也开始闪烁着蛊惑……他何尝不想身居万人之上呢,只是四处皆荆棘,连活下去都是艰难。眼前这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胡亥眼中蓄着些埋怨嗔怒,转身离开,没有作答。
赵安没有追问,只是一直握着胡亥的手安抚着他,直至回到府上时,已是峻峻夜幕,府上不比宴席,虽也有为了腊祭而备的灯彩,却还是显得冷落清静。
“你说的让他们任我责骂,就是如此吗?”,胡亥端坐榻上,带着些质问语气。他还天真地以为这人会帮他出气,到头来,不过是将自己推出,至于九死一生之地罢了,自己背后毫无权势,能靠什么争!偌大的府上,此人孑立于眼前,只惹得自己心慌……
“亥儿……”,赵安有些惊异地轻唤着,“并非如此,只是若你想要,我与高先生便替你争。”
“若我不想要,你们会逼我吗?”
“自然不会。只有你想要,我们的争才有含义……”,他伸手轻抚胡亥发顶。
可是亥儿,我必须逼你。他看着胡亥,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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