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来日方长

其实，尉澹说的没错，那个号码，凌萱已经刻进了心里，就像医学中说的肌肉记忆一样，经过大量重复的练习之后，快速输出那个号码成为凌萱的一种本能。
  该来的总会来的，凌萱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八年未曾拨打的号码。
  三声之后，电话被接起，电话两端的人都沉默着。同时陷入了一样的回忆中。
  “尉澹，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打电话，只响三声，你要不接，我就不理你了！”凌萱霸道的声音响在耳边。
  那是个周六，本来约好中午，尉澹去京大找凌萱吃饭的，可尉澹和同学打篮球忘了时间，中午结束才想起来要一起吃饭的事。
  他顾不上换衣服，就奔向了京大。那天手机调了静音，坐车途中睡着了。凌萱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回到宿舍，听到隔壁同学说，从外交学院来京大路上的一辆公交车出了事故，一个外交学院的男生受伤被送进了医院。
  凌萱一下子懵了，她跑出学校，打了出租车去了外交学院方向。期间，尉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到了半路，尉澹的电话才打过来，声音迷迷糊糊地说着自己刚才在车上睡着了。
  等到凌萱返回学校，尉澹拎着她最喜欢的白桃味饮料，在京大门口等着她。她下车后，跑过去抱住尉澹，失声痛哭起来。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失去尉澹的感觉，和她当初失去妈妈时，一样的痛。可幸好，虚惊一场，尉澹好好地能继续陪在她身边。
  哭完之后，她朝着尉澹大声喊着，语气近乎命令式的霸道：“尉澹，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打电话，只响三声，你要不接，我就不理你了！”
  那天，尉澹刚开始看到她的反应，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抱着她哭，答应她的要求。等凌萱情绪稳定后，尉澹才知道她的失控从何而来。
  那时，他还笑她，“傻瓜！笨笨的！”可尉澹从未想过，那个笨笨的女孩，后来即使他每次响铃三声以内，都会接通她的电话，她却还是不要他了。
  记忆终止，回到现实。
  “不是忘了吗？这么快就想起来吗？”尉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想跟你说一下，徐老需要你带东西的事情！”凌萱觉得自己简直囧到家了。
  尉澹：“嗯！”
  凌萱说出了徐老要的东西，确认尉澹都记下后，就想挂掉电话。
  凌萱，“我没事啦！再见！”
  “凌萱，”尉澹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却又不容让步的强硬，“现在知道了吧！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就能让你忘记的，是吧！我们来日方长。”
  “我！”凌萱还想说什么，电话里出来“嘟嘟”的声音，尉澹挂断了电话。
  八年了，凌萱用学业和工作填满了自己的人生，她从未想过，她和尉澹还能有来日方长。
  凌萱自嘲地笑了，“或许，她这样自私的人根本配不上尉澹的来日方长！”
  下班后，凌萱整理了一下自己，花了个淡妆，然后去往时薇聚会的地方。地图上显示那是一间酒吧。
  京北已经进入冬季，嗖嗖的寒风吹过，伴随着哨子一般的声响。那个声音在京北人眼中并不稀奇。风吹在脸上，有种寒凉的痛感。
  凌萱拉紧了一下领口，想着应该将长款的羽绒服穿上了。已经给时薇打了电话，她哆哆嗦嗦地在酒吧门口等着。
  时薇接到凌萱的电话，跑着出来接她。
  “你总算来了，不过还好，我们也刚开始，太冷了，赶紧进去。”时薇拉着凌萱快步进去。
  虽然说是酒吧，不过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灯光，热舞，重低音的迪厅式的酒吧。这里面很安静，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有大厅，有吧台，也有包间，是个喝酒谈事的地方。里面的人，很多一看就是那种精英人士。
  时薇带着凌萱走进包间，顿时傻了眼，尉澹坐在他们的包厢里。
  这时一位同事起身笑道：“这就是我们时薇口中的美女医生吧！”
  众人看向凌萱，凌萱点头微笑，“大家好，我是凌萱。”
  时薇拉着凌萱坐下，低声问着一旁的同事，“怎么回事？”
  显然她指的是，为何尉澹一行人会在这里！
  同事低声道：“刚才无意中碰到的，司长出于礼貌客套了一下，结果人就过来了。不过都是同事，多交流一下，也挺好的。”
  “萱萱，这是个意外！”时薇解释着，而且时薇和同事刚才的对话，凌萱也听到了。
  凌萱微笑，“没事儿！”
  凌萱的视线落在李奕恒身上，两人微笑示意，然后移开。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么不爱热闹的人，今天还非得凑一起！”李奕恒靠近尉澹低语着。
  “工作中必要的人情世故！”尉澹依然是淡漠的表情。
  “人情世故？”李奕恒“哼”了一声，“鬼才信你！”
  很快，在场的人也都热络起来。因为都在外交部，大家的共同话题无非就是世界大事，外交风云。
  这时一个同事站出来提议道：“哎哎哎，你说我们天天在单位都忙活这些事情，这出来放松，还是这些，换一个，换一个！”
  众人商讨后，决定玩真心话大冒险，不过他们修改了规则，接受惩罚的人，要么真心话，要么喝酒。有人出去拿了扑克牌进来，在座的11个人，其中有两张相同的数字6，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一起接受惩罚。
  刚开始，接受惩罚的都是翻译司的人，包括时薇。不过接下来的几轮，轮到了尉澹他们这波人。
  尉澹和严馨一起抽到了数字6，“咦！”众人向他们投去看好戏的眼光。
  他们被称为外交部的金童玉女，严馨追随尉澹的事迹，在外交部已经不是秘密了。
  翻译司一个女同事提问：“严馨，你的初恋今天在场吗？”
  严馨娇羞地看向尉澹，接着大家都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不想，尉澹却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剩分毫。
  “哎！”众人的遗憾声，都觉得是尉澹不想严馨尴尬，可严馨的手却紧紧攥在了一起，视线看向凌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
  “那该尉司长啦？”一位同事提醒，“尉司长，你的初恋今天在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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