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种毒于心

赵瑞熙无心听她的喃喃自语，将她放置好在公孙舒华的床上后，便在一旁紧张地站立着。公孙舒华欲要将她的衣衫揭开，小白一手握住他要在自己身上乱来的手，“你要干什么？”

        公孙舒华只是奸诈一笑，将她的两个小手都放置在头顶上，然后对赵瑞熙道，“过来给我摁着她。”

        摁着她？

        赵瑞熙看着他这个姿势，不由得问一句，“诶！书生，你是在治病还是在猥亵？”

        公孙舒华微微一笑，“其实我比较倾向于后者，但是我对一个周身是毒的美人儿不怎么地有‘性’趣。还是等我将她治好再探究这个问题吧。”

        赵瑞熙马上明白，走了过来将小白抱进怀中，亲手揭开她的衣衫。公孙书生道一句，“全都脱了。”然后到柜子旁找一个针灸包。

        “你……”小白气极，看着上一刻自己还觉得是好人的赵瑞熙此刻竟不知廉耻脱自己的衣衫，绯红充满她的脸颊，在微动的烛光中显得娇艳万分。若不是此刻毒发叫她浑身乏力，她早已是一招杀了这个屡次欺负她的人。

        赵瑞熙忽略她充满怨怼的视线，笑得狡猾地拍拍她的头，“小白乖啊！看大夫就得听大夫的，衣服要脱就得脱。”

        公孙舒华一听这句明显推卸责任的话语，竟然没有恼怒，只是回头朝着赵瑞熙一笑，“兄台你很厚道呐！”

        “过奖过奖！”赵瑞熙尚算是有良心，将小白大半衣物脱去后还是给她留了一件小抹胸包裹着曼妙的身姿。

        于是公孙舒华转过身来看得那美景的时候不由得咽了一下，心里道。

        师傅，我错怪你了，弟子我从前不懂为什么你不准我脱女人的衣服检查，现在我彻底明白了。不过你放心，弟子定力足！撑得住！

        说罢悠游地踱步过来，将那针灸包一摊，顿时露出百来枚银针闪闪。他正了神色，不再像方才般嬉笑着，伸手向着小白的左胸一压。

        小白秀眉轻蹙，咬紧了嘴唇，公孙舒华这么一按，她体内五脏六腑都传来了剧烈地烧起来的感觉，灼得她又是吐了鲜红的一口血。

        “小白！”赵瑞熙一惊，握上了她的手，小白吐完血之后又躺回他的怀里，此刻已是有气无力，半张的星眸，里面散荡着找不到焦距的迷蒙。

        汗珠开始冒了出来。晃动的火光中，小白白皙的肌肤上，忽然冒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在她修长的手脚上面，扩散了开来。

        “手足三阴三阳经上，都可以见此毒在她身体里面游走。兄台可曾见过，有人中毒了，血却还是红色的？”公孙舒华说道。

        赵瑞熙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方才见到小白吐出的血是红色的觉得不对劲。

        公孙舒华以针封小白几个要穴，逼退那些在她身上游走的毒。赵瑞熙见得那毒原本已是扩散到小白的全身，却在公孙舒华一针一针下手逼退之下，收缩了起来，然后停止在小白左胸处。那里淡淡地纹着一朵梨花，花瓣嫩白与她肤色相差无几，但那花蕊已是发黑。

        “种毒于心间呐，贸然下药，即使能清毒，也是会损伤心房。那人狠呀！”初见小白已知她身上中的不是寻常的毒，他公孙舒华没料到竟然会是这般狠绝的下毒手法。“每晚子时毒归于心房，你得一刻清醒，这清醒之时，却是你最痛之际。小白，你到底与他人结下了何种仇怨，才会遭受这般对待？”

        赵瑞熙低头一看，想要知道小白会如何回答，却发现，小白已经沉沉睡去，于是道，“公孙书生，你能治么？”

        公孙舒华笑了笑，“你道我公孙舒华是什么？好歹我也是‘妙手回春俏郎君’。不过……”

        “不过什么？”赵瑞熙竟然很是淡定。

        公孙舒华手抚下颔，似在沉思。赵瑞熙侯他好久，才听得一句，“不过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的谁与你何干？”赵瑞熙觉得有趣。

        公孙舒华眯眼笑得贼奸，“这大大地有关系呢！”

        赵瑞熙马上就知道他在不怀好意，于是将抱着小白就是一亲，“她是我娘子。”哼，他的小厮怎地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公孙舒华却是满目怀疑，“是么？”

        “当然。”赵瑞熙点了点头，本想拉过被子帮小白一盖，奈何她身上插满银针，只好作罢。

        公孙舒华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赵瑞熙，“你们新婚燕尔？”

        “老夫老妻了都。”说起谎话来面不红气不喘。

        听得这句，公孙舒华哈哈大笑了出来，“了解了解，难言之隐，我给你配一副药，包保你马上生龙活虎。”

        赵瑞熙听得一愣一愣，不明所以，“什么生龙活虎？”

        公孙舒华俯身为小白拔去那些银针，看得她身子如此美艳，自己已是忍不住春心大动，亏他赵瑞熙能忍，“诶，同是男人，我明白的。”他颇为同情的拍拍赵瑞熙的肩头，“那里不行，不是绝症，能医治能医治，别担心别担心！”

        赵瑞熙这下听懂了，他面色一沉，“谁那里不行？公孙书生你找死是么？”他堂堂大熙王朝明帝正值壮年，后宫佳丽三千云泽均施，哪里不行？！

        公孙舒华一脸“你少来”的表情睨视着他，“你若不是不行，她会至今仍是女儿身？”

        女儿身？赵瑞熙一愣，“哟，你还真神，这都能看出来？”

        这个赞美不怎地使得公孙舒华欢喜，他指着小白眉心的一点朱砂泪，道，“你没看见这是守宫砂么？”

        守宫砂？寻常守宫砂不是应该点在右臂之上么？怎地她会点在眉心？赵瑞熙先是一愣，马上惊愕得站了起来。

        她不是寻常人！大熙王朝中民间女子守贞皆以点守宫砂为志，寻常女子点于右臂之上。唯有宫中内有秘方，能点守宫砂于眉心。皇族少女因为对妇德要求甚为严格，未出阁时决不能做出失贞之事，故才在眉间点一守宫砂，时时刻刻警惕她们规行矩步。

        为何小白的眉心会点上一颗守宫砂？他以为那不过是一点红梅妆，谁料竟是大有来头的守宫砂！这个书生一眼看穿，更是不简单。

        想罢，赵瑞熙看向公孙舒华的眼光又是深沉了几分。

        公孙舒华未懂守宫砂位置的不寻常意味着什么，他仍在碎碎念，“这么美的一个女子，亏你能忍。诶，兄弟我体会不了你的苦处啦。能帮自然是帮……”

        赵瑞熙忍无可忍，出声打断他自顾自的述说，“兄弟我正常得很，有劳你操心。”

        公孙舒华便就一笑，“我就知道你跟她不是那门子关系，总算逼得你承认了吧。”

        “我跟她是哪门子关系都与你无关，你管治人的事就行了。”

        “这可不成。”公孙舒华面露难色，“是你的人我就不治了，不是你的人我就非常乐意治。”说罢又再不怀好意地看向小白。

        “此话何解？”

        公孙舒华不答，只给赵瑞熙一个意味深长到极点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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