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海底
西塞尔和杰森分开, 声音轻快：“记住你的回答，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黑发蓝眼的少年重复了遍这个带着约定意味的词，短促的勾起一抹笑容。
他又看向男人。
布鲁斯站在养子身边, 正迎上对方的视线。
男人当着奥姆的面张开双手：“离别拥抱？”
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在鼻尖环绕, 由于对方比自己高, 西塞尔不得不仰头：“昨天给你的纸条看了吗？”
少年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布鲁斯忍住加大手臂上力道的想法回答：“嗯，我会注意的。”
看了就好。
他拍了两下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松开自己。
“那我走了？”在看到对方点头之后, 西塞尔朝着一边已经和自己道别过的阿尔弗雷德又笑了一下才转身。
黑色大猫在韦恩家每个人的身边磨蹭几下才跟上少年离开的步伐，尾巴高翘着缠住他的手腕。
他们赶路的速度很快, 因为时间本就不多。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留下白色泡沫，西塞尔一边往海中走一边问出了困扰他半个晚上的问题。
“猫怎么办？”金发少年半个身体泡在海水中, 黑猫出乎意料的不反感海水，跟在了他身后。
只是它无法在水下呼吸，此刻看着西塞尔，喉中不断溢出低落的呜声，尾巴不停拍着起伏的海面。
少年捧着它的脑袋揉捏，被湿热的猫舌舔过手腕，有些粗糙的倒刺刮的他手腕泛出糜艳的红色, 却并不疼痛。
黑猫头埋在他胸前磨蹭。
奥姆早就有所准备。
能够完全容纳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圆形透明舱上浮至水面。
“让它进来吧。”长发青年打开舱门, 视线从西塞尔手腕上收回，朝着他调侃，“它可能是第一只近距离观察海底的猫。”
“猫的海底奇遇记？”少年看着黑猫进入透明舱, 和舱内的猫隔着舱体头抵头，掌心对肉垫。
黑色大猫在舱内徘徊。
“走吧。”奥姆改变方向, 带着他进入形似游鱼的水下潜艇, 潜艇和圆形舱不一样。
圆形舱体被固定在潜艇内。
穿梭过无数片珊瑚林, 在几乎快要失去光亮的深度，无数散发着光亮的植物出现在眼前。
这是西塞尔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海底为什么会有桥？”
他趴在窗户上往旁边看去，数不过来的其他潜艇在光束桥上排队进入前方亮着的白光。
座位后舱体内的黑猫和他动作几乎一致。
“这是通往亚特兰蒂斯的必经之路，也是旧时代留下的大门。”
奥姆提速穿过这条通道。
手持三叉戟的巨大雕像屹立在城市中央。
也许是因为在海底，灯光颜色绚丽，独特的建筑风格带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文魅力。
灯塔水母和巨型海龟成群结队在潜艇边游过。
“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
长发青年注意到少年看着窗外无法移开的视线，他根本无法压抑住心中的自豪：“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我同意。”西塞尔偏头看着那些巨型海底生物，为海底的物种多样感到惊讶，“我喜欢这里。”
奥姆像是开玩笑一样提问：“那要永远留下来吗？”
关于这个问题，少年只能摇头。
因为他在陆地上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不过……
“可以来这休假。”他转过头看着人鱼，“你会欢迎吗？”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青年不假思索的回答少年。
但他心中想的却是：最好还是待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永远留在亚特兰蒂斯。
奥姆原本还打算带着少年在亚特兰蒂斯中逛一逛，带他见识一下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但是。
自从进入亚特兰蒂斯范围，潜艇中的通讯就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在青年又一次想要按断通讯的时候，西塞尔伸手阻止了对方：“如果有什么急事呢？”
现阶段，亚特兰蒂斯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第二次登基仪式。
青年将潜艇停在一边接通通讯。
一个陌生人影出现在潜艇前的屏幕上。
“维科。”
奥姆沉默了两秒才喊出对方的名字。
自他前段时间回到海中，他与自己的这位……长者，从未联系过。
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位老人。
但维科看起来很自在：“你的继任仪式明天就要开始了，有些环节需要你亲自来一趟……”
“好。”青年的视线移开，打断了对方的叮嘱，“我会来的。”
长发人鱼声音冷硬的挂断通讯。
潜艇中一时陷入沉默。
西塞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他。
“他是我的导师，但却在不久之前选择过背刺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用这样再平常不过的态度对待我。”
奥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对着身旁的少年倾诉疑惑：“他说，他从来没有过不忠。”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处事角度。”金发少年凑近他，“你以王的角度出发，他以臣民的角度出发，各有各的考虑。”
“不必因此太过纠结，”西塞尔想着对方的继任仪式又补充了一句，“臣子可以有无数个。”
在青年的注视中，他停顿了几秒。
“但是天生为王的奥姆·马里乌斯。”
“只有一位。”
再得到一直照顾自己的恩师维科对于自己不是明君的评价时，奥姆甚至都能够保持微笑。
但现在。
金发已经长至腰后的青年怔住，脸上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脆弱。
心间蔓延的，难以言喻的酸涩感让他猛然转头开启潜艇。
过了几秒。
奥姆才回答他:“当然，我天生为王。”
许久未曾出现的尼克斯突然出声：【他对你的好感度又提升了。】
‘尼克斯，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西塞尔在脑中发出疑问。
【我申请了升级，因为我发现我能做到的事情太少。】系统回答了他的疑问。
‘好吧，那你多出了什么功能？’少年问起了自己最感兴趣的事情。
【……能够影响网络，类似于高级点的人工智能？至少在信息造假这方面应该没人能够看出来。】
‘我记得我们完成目标过程中更多的应该是，打架？’
西塞尔简单理解了一下对方的新功能，随后就陷入迷惑状态。
尼克斯选择装死不再回复。
潜艇在王宫中的广场上停下。
刚刚通讯中出现过的老人已经立在平坦的广场前等待。
他的眼神在这位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划过。
“你交了陆地朋友。”在确认完继任流程没有问题之后，维科的目光转向奥姆身边的西塞尔。
青年神色平淡的应声。
对方没有向自己介绍朋友的意思，这个话题没能延续。
老人并不感到失落。
他甚至有些欣慰。
“已经为了你打造了一副新的三叉戟。”维科收敛起情绪，公事公办的说。
没有去在意自己新的三叉戟，奥姆转头:“等仪式完成，我带你逛亚特兰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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