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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 73


微微晨光中,  姑娘蜷缩在身着笔挺警服的警官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  早已哭到泣不成声。

        泪水疯了般往外狂涌,  程菲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哽咽抽泣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他。

        生怕自己一眨眼、或者发出丁点声音,  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是他……

        真的是他。

        她全身的每寸皮肤都真切感受到了他的体温,  修长而有力的胳膊将她腰肢搂得死紧,连拥抱时霸道又强势的姿态都是她无比熟悉的。

        程菲不禁呜咽着哭出了声。

        失而复得的狂喜、疑惑,  还有丝丝难以言说的委屈……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将程菲整个人笼罩其中。

        她哭得停不下来,  泪水越涌越多,  也顾不上这男人的警服有多神圣洁净了,  湿漉漉的小脸深深埋进他胸膛,  将眼泪鼻涕一股脑都蹭在了他的胸前。

        对面。

        余烈身姿笔挺,端然立于原地,双臂紧紧搂着怀里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小姑娘,  眼眸微合,  棱角分明的下颔轻低在她毛茸茸的脑袋顶上。

        只有天晓得,  这一幕曾在余烈的梦境中出现过多少次。

        也只有天晓得,  为了能回到她身边,为了再一次将这个让他爱逾生命的姑娘拥入怀中,他几乎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才死里逃生,  从阴曹地府杀回人间。

        两人紧密相拥,  好半晌都没有人说话。

        一旁的小朋友们围在一起,  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好奇地打望着,个个都十分迷茫。

        在小朋友的视角里,就看见这个超高超帅的警察叔叔弹着吉他唱完一首歌,他们漂亮可爱的小程老师就忽然开始哭鼻子。

        哭着哭着,又忽然一头扎进了大帅哥警察叔叔的怀里。

        最后,更是胆大包天,直接用警察叔叔的衣服来擦眼泪和鼻涕……

        啊!

        这算袭警吗?

        小程老师很快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吧!

        天真可爱的小朋友们一下就紧张起来。大家伙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要去解救他们亲爱的小程老师。

        没几秒,一个小脸蛋圆嘟嘟、小身子也圆滚滚的小男孩一咬牙一横心,小胖拳头一握,做出了决定——小程老师对他们最好了,不仅每周到福利院给他们上课,每次来还都会给他们带各种各样的小甜品。

        如果小程老师被抓走,以后他们上哪儿去吃那么美味的小蛋糕小面包!

        解救老师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他吧!

        小胖墩儿这么思索着,当即小短腿一跨、迈着英勇无畏六亲不认的步伐便径直走向了他家“赖在警察叔叔怀里蹭鼻涕”的小程老师……

        然而,小胖墩同学人刚走到小程老师背后,胖胖的小手还没够到他小程老师的衣摆,一股大力便蓦然来袭,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给提溜了起来,拎走。

        小胖墩一呆,扑腾着小胖手小胖腿挣扎起来,正准备高声呼救,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便从旁边伸出来,毫不留情堵住了他肉嘟嘟的嘴。

        小胖墩瞪大眼,下一秒,视野里便映入另一道穿警服的高大身影。

        丁琦大马金刀半蹲在小胖墩跟前,警帽下的脸庞英秀逼人,懒洋洋地压低声:“小子,想干啥?能有点儿眼力不?”

        小胖墩一双大眼眨巴了两下,认出眼前这人也是来院里搞慰问的警察叔叔之一,瞬间不害怕了。

        他将丁琦的大手掰开,也学丁琦的样子将声音压低,忐忑不安地说:“叔叔,小程老师这算不算袭警啊?她会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小屁孩儿家家的,管这么多干什么?上课去。”丁琦扬手掐了把小胖墩儿的肉肉脸,随后便不顾一众围观萌娃的抗议,将小朋友们从教室里带了出去。

        临出门时,丁琦步子顿了下,回头,往身后看。

        温暖日常灿烂如金,将余烈和程菲的身影笼罩,两人的影子投落在教室的地面上,紧密得合成了一体,仿佛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二者分离。

        一时间,丁琦心头翻涌出感慨万千,眼底淌出一丝欣慰又祝福的笑意,嘴角微勾,抬起手,悄然将这扇教室的门给关上了。

        丁琦带着一群小萌娃走在走廊上。

        忽地,前头一个穿警服的高个儿小年轻疾步而来。

        见到丁琦后,小年轻咧嘴笑,乐呵呵又客气地招呼了声“丁组长”,之后便绕过丁琦径直往前走。

        丁琦见状挑了下眉,出声:“站住。”

        这名年轻小警官名叫张小刚,是才从警校毕业分配进局里的新人,愣头青一个。听见上级领导的命令,他立刻稍息立正,站得比旁边花园里的树还直。

        丁琦把小朋友们交给赶过来的老师,随后便踏着步子走到张小刚身前,问他:“干嘛去?”

        “报告组长!”张小刚一脸严肃地说,“我去找余队!还有一个班的小朋友等着看他的吉他弹唱表演!”

        丁琦:“别去。你余队这会儿忙着呢。”

        张小刚迷茫:“小朋友不是都走了?余队还在教室里忙啥?”

        丁琦不耐烦:“成年人的事少打听。”

        张小刚:“……我也是成年人啊!”

        张小刚回完挠了挠脑袋,又皱眉,续道:“那另一个班的演出怎么办啊丁哥?”

        “什么怎么办,这不还有我吗。”丁琦说。

        张小刚目瞪口呆:“啊?”

        下一秒,张小刚就看见丁琦把警帽一摘,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格外酷炫又拉风的猫王墨镜,慢悠悠地戴在了脸上,平静道:“本人警校那会儿可是拿过校园歌手大赛金奖,不就一群小屁孩儿么。为了我烈哥的幸福,我来替他演出。”

        张小刚:“……”

        教室里。

        程菲仍旧趴在男人怀里呜呜直哭,因为抽泣得太厉害,她纤细的身体时不时还会抽动两下,瞧着格外的娇弱又可怜。

        余烈知道程菲心里难受,手臂环住她腰肢,薄唇轻柔流连在她的黑发和额头之间,抱着她,贴着她,任由她宣泄情绪。

        就在这时,姑娘在抽泣时一口气吸太猛,呛得直接咳嗽起来。

        一双大眼本就又红又肿,像两只大核桃,这一呛,连脸蛋都涨得通红。

        余烈见状,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抬指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又低头亲吻她绯红咸湿的腮,呢喃着轻声哄道:“好了。乖宝贝,不哭了。”

        程菲咳嗽好几声,直到这时才稍微缓过来丁点,一面抽鼻子,一面抬起红肿的大眼睛,望向他。

        泪水糊了视线,看不真切。她抬起手胡乱地揉揉眼睛。

        下一秒,便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

        余烈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直勾勾注视着她,眼底黑沉沉的,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似乎蕴蓄着一场足以吞没整个世界的海啸。

        程菲泪意止不住,努力睁大眼睛把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也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

        她忽然抬手攥拳,在他胸前狠力地打了一下,夹杂着哭腔质问:“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余烈眼底涌起赤潮,捏住她小小的拳头送到唇边,用力吻了吻,红着眼哑声道:“对不起。”

        最初的惊喜与狂欢过后,理智逐渐回归大脑。

        程菲咬紧唇瓣,只觉胸口憋闷得像快要炸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年分明活了下来,却隔了整整两年才重新出现?

        “你回答我。”眼角不停有泪珠冒出来,程菲把拳头从他大掌间抽回,拿手背蹭蹭脸,固执地瞪着他,委屈不已,“这两年你在哪里?”

        余烈深深凝视着她,静默半秒后,略勾唇,轻淡而苦涩地笑了下,说:“两年前,我在收网行动中落海。等我的大脑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一年半之后。”

        听着这些话,程菲只觉有一根尖锐的冰刺,深深扎进她的心窝。

        她痛心又疑惑,轻蹙眉头道:“是谁救了你?”

        余烈薄唇微抿,回答:“不隶属我国的一个特工机构。”

        程菲愣住。

        “当初在梅家的那些年,我常年接受神经毒素的注射,大脑严重受损,对方秘密救起我后,把我送到了太平洋的一个隐秘海岛上治疗。”余烈沉声平静地说,“我昏迷了整整一年半,直到半年之前,才从植物状态醒过来。”

        程菲心疼得不行,眉头的结越皱越紧,道:“所以之后的半年,你一直在复健?但是为什么又一直没有跟国内联系?”

        余烈淡淡地回答:“对方要求我为他们效力。”

        “什么意思?”程菲瞠目,“就因为他们救了你,所以就趁你虚弱限制了你的行动,要你恢复之后加入他们?”

        “那个组织已经暗中考察了我很久,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许诺下各种条件,要我脱离中国国籍,为他们做事。”余烈说,“当时我因为昏迷太久,身体机能恢复起来很慢,一直无法脱身,直到几天之前,我才联系到了丁琦。”

        “……原来是这样。”程菲迟迟地点头。

        她对他的情感,本就是心疼担忧多余委屈,此时得知所有真相,心里为数不多的那丝困惑和郁闷也随之消散。

        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难。

        程菲沉吟几秒,又视线游移将余烈上下打量一遭,接着便伸出十根纤细的指,轻轻握住了他的双臂,哽咽道:“那、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受的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烈笔直盯着她,须臾,低头贴近她些许:“有啊。”

        闻声,程菲刚落下的心脏又悬到了嗓子眼儿,焦心不已:“是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不然还是再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话还没说完,只觉腰上一紧,步子踉跄,又被男人手臂一勾给带进他怀里。

        程菲心尖一阵紧,隐约感知到什么,睫毛颤个不停,白皙的双颊也漫开红晕。

        “心里不舒服。”余烈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娇红的耳廓,嗓音沉而哑,性感得可怕,“痒。”

        程菲脸更红,呼吸一下就乱了。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性,对外冷静自持八风不动,面对她时却完全变个人,永远正经不过三分钟。

        女性本能,让程菲意识到甜蜜的危险在逼近。

        程菲心跳如雷,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乱间,条件反射般侧了侧脑袋,想要躲开他,支吾道:“……余队今天是过慰问的,还是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也要接着去上课。其他还有什么话,我们等各自干完手上的活再继续聊。”

        说着,程菲也不等男人回应,扭着腰肢便想从他怀中逃离。

        这话引得余烈勾了下唇,意味不明。

        他轻嗤一声,非但不松手,还臂弯下劲往内收,直接将人往他抵得更紧,迫使她全身柔美傲人的曲线与他严丝密缝贴合。

        “……喂!”程菲轻呼出声,脸红到滴血,哪料到才重逢,这人就对她这么肆无忌惮,禁不住瞪大眼睛羞斥,“你干什么?这里是教室,光天化日,你别对我乱来。”

        余烈闻言,虎口裹住她滚烫绯红的小脸往上一抬,低眸瞧着她,道:“光天化日不能乱来?”

        程菲心跳的频率愈发快,呼吸急促,根本说不出话。

        余烈眉峰一挑:“行。”

        “?”程菲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心想:行?什么行?

        没等她反应过来,余烈便已扣紧她的腰将她带向了窗台一侧。

        余烈耷拉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黯得可怕。一只手勾揽她纤细的小腰,一只手高高抬起,拽住浅蓝色的窗帘一甩。

        只听“唰”一声,铁质挂钩在窗帘盒的轨道里一滑而过,霎时间,窗帘拉严,所有阳光被悉数隔绝阻挡,多媒体教室瞬间形成一个密闭而昏暗的空间。

        眼见最后一缕阳光被隔离,程菲心尖也跟着震颤。

        随后,下巴一紧,被男人估计分明的指捏住,强势掰起来。

        她脸红如火,微张开唇瓣轻喘两下,身上皮肤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烫又痒。

        余烈掐住她软腰的大手下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生生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眼眸微合,俯首将颊贴紧她滚烫的脸蛋,轻轻厮磨,呓语似的呢喃,“我的菲菲,我最爱的宝贝……”

        程菲让他磨得头皮都是麻的,指尖轻蜷,小口呼吸,鬼使神差也闭上了眼。

        片刻,感觉到一个吻,落在自己的前额。

        那样的温柔,又那样的虔诚,仿佛在布达拉宫外朝拜天神的信徒。

        “我很想你。恢复意识后的每个日夜,我想你想到心都在痛。”余烈轻吮着她的耳垂,沉哑低声,“你呢。想我了么?”

        “……嗯。”姑娘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对他的思念如浪潮般涌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余烈对这个答案满意,无声地笑了下,依次浅啄吮吻她的耳廓颈项,游走摩挲,好一阵才终于来到她唇瓣。

        程菲身子软绵绵的,脑子都迷糊了。

        全身上下的感受,除了热,就是渴。

        好像想要什么。

        又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咬住唇瓣睁开眼,渴得厉害了,又忍不住伸出舌,舔了下干涸的唇。

        又粉又嫩的小舌尖,像只促狭的粉色小鱼,在男人眼皮底下一闪即逝。

        余烈眸色骤深,掐住程菲的下巴,将她脸蛋抬更高,在昏暗光线中定定端详她。

        姑娘卷发凌乱满脸红晕,唇微张,一双大眼噙满了春水,湿漉漉的,正有些失神又茫然地望着他。

        一副被他调情调到意乱情迷的娇媚样。

        这娇态媚姿瞧得余烈受不了。

        食指大动。骨血里的欲望仿佛凶猛的兽,咆哮着想要在疆场上驰骋征伐。

        他眯了下眼,下一瞬,反身一把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咬住她饱满红润的唇,在她唇舌间沉声问:“你哪里想我?”

        余烈亲得很凶。程菲被这个蛮横的吻弄得嘤咛出声,脖子肩颈都被蒸成粉色,全身轻轻地抖。

        没有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

        “这里。”他长指轻揉了下她被吻到微肿的唇。

        继而隔着衣物,点了下她左边心口,心脏的位置,“这里。”

        “还是,”大手顺着她衣摆滑进去,漫不经心地,“这里?”

        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程菲用力皱眉,脸蛋涨得愈发红,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不知是想远离那些修长如玉的指尖,还是想贴得更近。

        很突兀的,莓果让他重重一捻。

        “……”

        程菲始料未及,承受不住,绯红的脸蛋仰高,闷哼哭出来。

        紧接着便听见余烈在她耳畔,说,“你刚才让我先忙慰问的事,听得我想笑。”

        “程菲,我迷恋了你半辈子,也苦等了你半辈子。二十年光阴蹉跎如流水,时至今日,对我余烈而言,还有什么事能比爱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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