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寻访裴炎

一夜之间，洛阳城风云变幻。
  李治仙逝，意味着大唐将迎来新的主宰。然而此时，世人仍误以为李杰尚在长安，不在洛阳，这让武则天的计划显得尤为艰难推进。
  “殿下，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李杰携同高延福步入了一片荒僻之地。
  “我们要寻访裴炎在洛阳的修炼居所。”
  李杰沉声言道，如今在洛阳城里，他能够信赖之人唯有裴炎。此刻，他需向裴炎打听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
  裴炎的居所位于洛阳皇宫之外不远处的一片灵脉之地。
  前一夜，裴炎曾入皇宫禁地，但此刻他的心境纷乱无比，太子殿下失踪，而先皇李治在临终遗诏中竟明确指出将皇位传给太子。此事使得满朝文武陷入了极度困扰之中。
  待拂晓时分，裴炎方从宫禁深处走出，准备返回自己的修行之所。然而行至半途，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有异样，似乎有人暗中尾随。
  “莫非我今日如此倒霉，竟然碰上了邪修寻衅？”
  裴炎心中思量，自己年迈体衰，若真遭遇邪修挑衅，恐怕无力抵挡。他已在洛阳修炼之地逗留一段时间，从未遭遇过被人跟踪之事，此次却分明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紧紧跟随。
  原来李杰和高延福并未刻意掩饰气息，他们与裴炎相交已久，自然未曾多加遮掩。裴炎偷偷回头一瞥，发现追踪自己的竟是两位年逾古稀的老者。
  这般年纪之人竟仍出山为恶，企图拦路打劫，实乃世道沦丧。然而，当李杰和高延福注意到裴炎朝他们看来时，误以为已被识破身份。
  李杰遂加快步伐，意欲上前与裴炎交谈。见状，裴炎心下一惊，加快了行走速度，心想这两个陌生人怕不是什么善茬。
  于是，裴炎疾步前行，李杰与高延福则紧随其后。直至临近居所，裴炎扭头质问道：“尔等二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一直尾随于我，我区区一名修为耗尽的老朽，有何值得你们觊觎之处？”
  李杰闻言一笑，示意裴炎认错人了，随即揭下伪装的胡须，并以自身本嗓回应道：“裴老勿忧，你再仔细瞧瞧我是何人。”
  裴炎定睛细观，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李杰，“原来是殿下，恕老臣眼拙。”
  “进来吧，咱们屋内详谈。”  李杰开口邀请，裴炎赶忙请李杰与高延福进入家中。他万万没想到，李杰与高延福此刻竟然身在洛阳城。
  “殿下，您何时莅临洛阳的？”  裴炎递上一杯热茶，以往在长安城时，向来是由李杰派人侍奉裴炎品茗，而今身处洛阳，裴炎对此并无介怀，他对李杰的信任自始至终未变。
  “裴老，可否知晓我父皇是否已于昨晚仙逝？”  李杰接过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与坚定。
  李靖并未回应裴离的话语，反倒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今日清晨他就已听到坊间诸多修士谈论，这世间并无密不透风的禁制阵法，晚间这里刚刚发生之事，众多凡尘百姓便已然知晓。
  “的确，是在昨晚深夜离开人世的。”
  裴离微微颔首道，他对李靖的规划略有所知，而对于李靖能亲自来到此地，他内心亦感到颇为宽慰。李靖绝非世人所说的那般不敬长辈，只是他的真正意图尚未展露而已。
  “昨日我才刚踏入洛水仙域之内，家父可曾留下任何修炼遗训？”
  李靖开口询问，他自己也是昨日刚刚抵达洛水仙域，然而未曾料想，事情竟进展得如此迅速，甫一到来，李真元便已羽化登仙，走得极为匆忙。
  “昨晚我确实聆听过宣旨仙官所言，与我原先猜想相差无几，殿下，陛下去世之前已经将帝位传给了你。”
  裴离言道，此刻他也凝视着李靖，他在长生物质界内见证过李靖的努力，只是不明白为何不再继续以皇帝的身份修炼，难道正如李靖所说，天后武则天将会从中夺取全部修为吗？对此，裴离仍抱持着观察态度。
  “其中具体内容可否告知一二？”
  李靖询问道，他知道帝位定然会传给自己，但他所需的并非这般受制于人的帝君之位，他渴望拥有真正的修为掌控权，而非成为他人手中的牵线傀儡。
  “确是如此，‘天地广大，仙门重镇，需有资质者继承，不可一日空缺。皇太子可在先皇灵柩前继任仙帝之位，其祭祀仪式轻重，应遵循汉代仙规。以一日替代一月之期，方合时宜。陵寝建筑规模，务必秉持节俭原则。若军国大事难以决断，则同时咨询天后裁决。’”
  裴离的记忆力令人惊叹，即便年岁已高，对于昨晚圣旨中的每一个字眼都能清晰记住。
  李靖一边倾听一边思量能否从此处寻找到一丝破局之策。
  “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裴老，最后这句话确实如此吧？”
  李靖注视着裴离问道，他认为或许可以从这句话里找到契机。
  “不错，殿下，正是如此。”
  裴离确认道，并未觉察有何异常之处，毕竟天后武则天身为李靖的母亲，在军国大事上无法决断时向她请教本是理所当然之事，李真元这样说也无可厚非。

  但李靖并不这样认为，这一句话足以令武则天掌握极大的修为权力，所谓军国大事，小而言之乃是重大事务，而往大了讲，一个国家，何事皆可称之为大事，一个国家哪来的小事呢？
  “裴老，我有一事相求，恐怕需要您助我两桩，不知裴老是否愿意相助？”
  李靖思忖片刻后又向裴离提出请求，这两桩事宜并非小事，一旦处理不当，裴离也可能因此遭难，因此李靖仍慎重地问了一声。
  "前辈裴炎所言甚是，殿下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晚辈裴炎力所能及之事，便是面对重重困难，又有何惧之有？"
  裴炎言毕，心中早已敬佩李杰对待黎民百姓的情怀，因此早已决心追随于他。
  他知道李杰所托之事必定非同小可，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毕竟自己已至垂暮之年，还能为大道尽一份绵薄之力，也算不负此生修行。
  "如此，既然裴老如此坚定，那李某便直言无讳了。其一，望裴老引路，助我悄然拜别师尊一面，此事需秘而不宣；其二，烦请裴老代为转告天后，一切军国重事，皆由天后裁决，以便在我闭关修炼期间，均由天后作主定夺。"
  李杰道出计划，实则是以签到之名为掩护，他深知自身与前朝皇帝李治并无关联，而真正的目标在于稳定武则天的权力基础。
  "原来如此，殿下第一个请求自是易如反掌，至于第二个……殿下希望我传达何种意旨给天后娘娘？"
  裴炎询问详情，他知道第一件事仅是潜入皇宫的伪装之举，凭借他在宫中的地位与影响力，假扮李杰的手下带他进入宫廷并非难事。然而，李杰提到要向武则天传达的信息却让他颇感惊异——那分明是要将皇权悉数交予武则天之意。
  "唉，如此重大之事，殿下确定如此处置合适吗？这岂不是将皇位拱手相让于天后娘娘？"
  裴炎不由得对此表示担忧，此举无疑将极大地削弱李杰的地位，对他自身并无任何益处。
  然而李杰淡然回应："裴老无需忧虑，只需依言行事即可，其他事务自有我来应对。我之所以这么做，乃是深知自身无力回天，倒不如让天后名正言顺接管权柄，如此一来，在我专心修炼之时，外界也不会指责我在长安的作为。众人皆知，洛阳之地我已无法涉足，若是此时踏入皇宫，无异于与天后争夺大权，此刻我还需审时度势，考量自身的实力是否足以胜任。"
  听闻李杰如此解释，裴炎点头称许，此举虽看似割舍皇权，但实际上却有助于他在武则天面前巩固地位，至少表面上不会被视为倾向太子李杰的一派。
  于是，李杰与高延福二人换上了裴炎府邸仆役的装扮。
  "殿下，请随我来吧，此时进宫还来得及向陛下告别。"
  裴炎见李杰与高延福装扮妥当，遂引领二人朝皇宫方向而去。
  "谨遵殿下的旨意。"
  李杰回应道，原来洛阳的仙宫乃是前朝遗留之物，踏入其中则是天一门，唯有穿越此门方能抵达宫城核心地带。
  相较于长安皇廷的磅礴辉煌，此处洛阳仙宫虽略显逊色，却因地处东都，底蕴犹存，并未相差多少。比起长安，武周女皇显然对洛阳之地更为偏爱，传言她在长安皇宫中斩杀后宫过多，心生畏惧而迁居于此，实则更多是因为洛阳远离李氏宗族势力，且此地拥护李氏之人远不及长安众多。
  若武周女皇在长安巩固权柄，恐怕诸多长安百姓难以接受，他们深信这片江山应属于李氏家族。
  故移驾洛阳后，一切皆有所不同，正因此，武周女皇才更钟情于这片土地，在此落地生根。
  裴炎引领着李杰与高延福步入了宫阙之内。
  “裴真人，今日怎携两位随从来访？”
  一位守卫客气地询问，裴炎平素独行，许多官员身边常伴有仆役随从，然而他自长安迁移至洛阳不久，之前并未携带过任何人，如今侍卫见裴炎身旁多了两人，不免有些惊讶。
  “此乃形势所需，此次特意多带了两位随从，亦是对陛下的一种敬意。”
  裴炎云淡风轻地解释了几句，即便他说再多，侍卫们也不会过多追问，只顺着话头提及对已逝李治陛下的尊敬。
  “裴真人果然是博学鸿儒，连此举也遵照礼典，体现了对陛下的敬畏之情。”
  侍卫并未继续追问，便将此事理解为裴炎遵循《礼记》的教诲，以示对先帝李治的尊重。
  裴炎并无与侍卫深入交谈之意，他深知此刻并非适宜的时候，于是带领着李杰和高延福继续深入宫中。
  “殿下，请紧随老夫身后，待会儿我带你前往。”
  顺利通过侍卫的盘查后，裴炎径直朝着宫殿深处走去，李治昔日修炼之所非寻常人可以轻易接近，李杰或许最终只能遥望一眼。
  但这对于李杰而言已然足够，他来到此地只为签到提升自身修为而已。
  “裴老您带路便是，我们无需靠得太近。”
  李杰边走边低声对裴炎说，自己并不需靠近太多，只要到达核心区域附近就能完成签到。
  裴炎点头示意明白，想到李杰身为李治之子，却只能这般偷偷摸摸地前来探望亡父，不禁为其感到惋惜。然而既然太子殿下选择了这条道路，他作为辅佐者也要全力支持其前行。
  渐渐接近目的地时，宫内已可见太监宫女纷纷跪拜，李杰只得远远地看上一眼，望着那个与自己血脉相连却又似乎毫无瓜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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