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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安乐公主


  “你说那人是个厨子?”景飞鸾忽然扭过头。

  “厨子怎么了?”莫正阳呆呆的。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莫正阳一愣,心里也跟着起了些异样。

  一个长得十分漂亮,漂亮到像是个女人般的厨子。

  是,是有些不对劲。

  丁虎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意说的几句话,为什么会引起自家老大这么大的反应:“是个长得贼好看的厨子,厨子是参将的贴身卫兵说的,依我看,这人是偷偷抹了脸跑进军营里来了,他也知道自己长得太扎眼了不好,这才乔装打扮。”

  景飞鸾收回心里太过夸张的猜测,回过神,手下迟迟不肯落笔,忽然对莫正阳说:“咱们许久不往家里回信了。”

  莫正阳站在旁边挠头:“是啊,小蓉儿估计要担心死了。”

  大帐里的气氛忽然低落了下来,唯有丁虎不知所以:“老大,你是不是也想看看那小厨子?”

  景飞鸾摇摇头,重新沾墨写信:“不用。”

  他皱着眉毛,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涌进脑海又被他强行挥散,他叮嘱过纪蓉,说过自己一定会回去的,想来她会听自己的话,乖乖呆在家里。

  “不然,明天中午我们过去转转,看看这个漂亮的小厨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莫正阳平时在运营里不是带着兵操练就是被景飞鸾操练,日子过得苦的很,稍微有个空隙就想偷懒,那温峤平时在京城的时候最是只可远观,乍然听说他在帐篷里养了个小白脸,莫正阳好奇的不得了。

  景飞鸾闭了闭眼,斜阳的暮色顺着窗户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像是玉雕做的一样,真正的高山冰雪,丁虎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自家老大好看,还是那个小厨子好看,忍不住呆呆的张开嘴,看起来更傻乎乎的。

  “就去看看又怎么了,这温峤不开窍,你看在他老爹的份上,也该去劝劝他。”若是平日,莫正阳才不会管温峤死活,可今日他为了去看热闹,居然撺掇着景飞鸾去劝说温峤。

  “你想去,就自己去。”景飞鸾兴致不高,懒得搭理他。

  可说完这句话,就总觉得内心里很隐秘的地方忽然抽痛了一下,让他有些慌乱,总觉得似乎错过了什么。

  “我倒是想去,我又不是千总,至少云风骑的前锋营是你说了算,你去了,他会给你几分面子。”

  似乎是被莫正阳絮絮叨叨说的烦了,景飞鸾无奈道:“如今不光你我,尤其是安西将军下面的那些人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你以为温峤那里是想去就能去的?”

  莫正阳见他似乎要动怒,只好偃旗息鼓:“唉,可惜了,我还没见过第二个漂亮的小厨子。”

  景飞鸾斜了他一眼:“蓉儿是厨子?”

  “她倒不是厨子,就是手艺比厨子还要好,我在心里将她比作名厨,与伊尹、易牙并列,怎么,不行么?”

  伊尹是商朝辅国宰相,又是商汤一代名厨,有“烹调之圣”的美称,易牙是春秋时期的名巫和名厨,又是调味专家,得宠于齐桓公,将纪蓉与他两人相提并论,自然不是辱没了她。

  见景飞鸾不说话了,莫正阳就得意的很。唯有丁虎十分好奇这蓉儿又是何方神圣,拉着莫正阳小声问:“怎么回事,还有个更漂亮的厨子?”

  莫正阳带他走出帐篷,得意道:“那是自然,哪天打完仗了带你回家,你一尝她的手艺,怕是吃什么别的都没滋味儿了。”

  丁虎不肯信,喃喃道:“什么能有肉好吃,你们这些人,就是吃的太精细……”

  两人走的远了,景飞鸾放下笔,独自在帐篷里想心事。

  *

  温峤说话算话,第二日果真带着纪蓉出了军营,两人加上白江白湖,四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很快离开军营,进入安兴城里。

  离开那种肃穆威严的地方,一进安兴城,纪蓉心情就彻底放松下来。这里还是那么的热闹,神枢军轰轰烈烈的打了那么多场仗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城中百姓的生活,街边的小摊,迎客的商铺,攒动不停歇的人流,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到了温峤府里,入目全是精致房舍美景,军中的一切似乎更加与这里毫无干系,纪蓉和温峤在府中稍加整顿,就一起去药房里抓药。

  这回没有骑马,而是步行。温峤住处附近就挨着一个十分大的医馆,也不知当初他选住处的时候是不是刻意考虑到这一节。两个人很快进了医馆,纪蓉抓了药让人帮助研磨调配,温峤则是转到医馆后面,那德高望重的老医生见他来了,一脸慎重的将他请到内室里去。

  药很快就调配好了,纪蓉小心收好药瓶,百无聊赖的在医馆前面坐着等温峤。旁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远远传来歌声,她听了几句,竟依稀是西厢记的唱词:“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他临去秋波那一转。”

  这是纪蓉自己一笔一划写下过的句子,乍然听来,回想起往日的时光,自然触动心肠。想到来了军营这些日子,连那人一面都没见到,还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不知不觉脸上露出些愁容。

  “想什么呢,竟还出了神。”

  温峤不知何时出来了,站在她旁边看了一会儿才出声,吓了纪蓉一跳。

  “没什么。”纪蓉收敛神情,垂下眸子调整了一下情绪。

  医馆外的梨树飘落下好多飞花,顺着风吹了进来,温峤转头看着门外,淡淡道:“笙歌万里,梨花纷落,这本《西厢记》据说是南域的一个文人写出来的,也不知那人生了何等样的玲珑心肠,写出种种愁肠,这世间可以被众人听见的哭泣,从此又多了一本。”

  医馆里不时有老弱病残进入离开,像他这样年轻的人极少,温峤从小就吃药看病,老父亲为了他的病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可到底还是要将他送来这里,不管多么宝贝的儿子,在大司马眼中似乎都是为了国家可以轻易交付的工具。他倾世的面容露出一丝苦笑,鬓上眉间,带着无尽的苦涩。

  纪蓉见他伤心,顾不上自己的心事了:“我听那人唱的倒好,不然咱们也去听一听,给几个赏钱,不辜负他练得辛苦。”

  说完了又后悔,本意是为了转移他的心思,可他这番心思似乎就是那戏词引出来的,去听了,勾起伤心事,不是更难受?

  不过话已出口,温峤就点头了,纪蓉听白湖讲过,温峤在军中很是辛苦,有时候熬夜分析战况军情,飞尘将军和安西将军面和心不和,手下的人多有挑衅,温峤的立场十分艰难,还要为了神枢军费尽心力。

  心下恻然,就不再多说,和温峤一起去找了唱戏的地方,原来是个十分雅致大气的茶楼,光看外观就知道是非富即贵才能进去的地方。

  以温峤的身份进去自然十分方便,迎客的小二看人极准,见温峤贵气深重,恭恭敬敬的迎了他进去,带着四人去了一处雅间。

  纪蓉四处打量,这雅间在楼上,前面大窗斜对着一个偌大的戏台,周围也有同样的雅间,有些用珠帘略挡着,有些就直接开着窗露出里面的人。他们几人一进屋子,就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忽略掉那些目光,纪蓉在屋子里转了转才坐下。

  这屋子里的东西看似不怎么出奇,实际上件件都是珍玩。懂的人自然会微微赞叹,纪蓉却只瞧出漂亮好看,茶楼里服侍的不是小二而是侍女,温峤见她要点香,挥挥手道:“不用点上,我们只喝茶。”

  “公子,这香是上好的百濯香。”侍女温笑道。

  “知道,我们公子只用石叶香,你们有么?”白江冷冷道。

  侍女微微变了颜色,石叶香形似云母,因为可以治病,香味又清雅独特,所以售价极贵,最重要的是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用,这茶馆虽然是大人物经营的,却也没有。

  “你下去吧,我们公子不需要别人伺候。”白湖替侍女打了个圆场,递给她一块银子:“上壶好茶,若有点心,也捡着不那么甜的送上来些。”

  侍女恢复了笑脸,柔柔一笑,娉婷而去。

  台上云影唱良辰,白江和白湖去了门口守着,留下纪蓉和温峤两个人在屋子里优哉游哉的看戏。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打着拍子,纪蓉听得挺投入,她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那戏子的唱功极好,一举一动都美轮美奂,纪蓉都入了神。

  温峤的愁容渐渐去了,见纪蓉听戏认真,轻声问:“你喜欢听哪一折?”

  纪蓉想了想:“琴心那一折吧,我喜欢那一句,空对着月儿圆清光一片,好叫人闲愁万种离恨千端。”

  温峤笑道:“这一折有张琴代语诉衷肠,还有一曲文凤求凰。我记得戏词是:抬泪眼仰天看月阑,天上人间总一般。那嫦娥孤单寂寞谁怜念?罗幕重重围住了广寒。”

  纪蓉想不到他也对西厢记颇有研究,颇为惊喜,同他说了起来,两个人一边听戏,一边小声讲戏,听完了一折,温峤果然唤人过来,说要请楼下的再演一出《琴心》,顺便赏了一个银锭。

  纪蓉看着那银锭发呆,不愧是有钱人,出手就是这么多银子,这唱戏赚钱也太容易了,换做到她家琳琅食馆吃饭,不知道能吃几天?

  那侍女得钱办事,底下唱戏的知道有人赏,自然唱哪一出都无所谓,正准备再好好听一折好戏,斜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忽然闹出动静,很快珠帘被挑开,居然是陈雨寒露出面容,遥遥对温峤道:“表哥何苦非要听那苦兮兮的《琴心》?听一出《抗命》行不行,就当是让我。”

  温峤脸色一凝,他最是意想不到,自己来看个戏居然也能遇上了陈雨寒,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淡淡道:“我若是不让呢?”

  陈雨寒面色一变,转了转眼珠,看到纪蓉也在一旁,冷笑道:“表哥喜欢什么样的曲子,我难道还不知道,如今换了口味,莫非是为了旁边那个人?”

  温峤蹙了眉,冷冷看着陈雨寒,陈雨寒凌然不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微侧了侧身,露出一个鹅蛋脸,凤眉修目,如花似玉的人儿出来。

  纪蓉自问自己的长相秀丽非常,想不到那人一露出面容,居然也与她难分上下,那人见到温峤,微微点头,依稀能看出她身材娇小,温柔绰约,一身脱俗清雅中又带着凌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怎么是她?”温峤面容一肃,对那女子拱手,虽然如此,还是淡淡的,冷声道:“不知贵人在此,温峤多有冒犯。”

  “无妨。”女子语笑嫣然,当真是倾城国色。

  纪蓉清楚的听到四周茶室里传出几声轻呼,她小声问道:“这人你认识?”

  “她就是安乐公主,不知道雨寒怎么和她凑到一处去了。”温峤勉强笑了笑:“今日这一出《琴心》,咱们怕是听不成了。”

  居然是个公主?她竟然亲眼见到公主了!

  纪蓉连忙又看了那个公主几眼,可惜安乐公主似乎知道了温峤不会再与她相争,已经让陈雨寒放下了珠帘,很快她们的身影又隐在珠帘后面无法窥视。

  温峤身为一军参将,再怎么冷心冷费不给人面子,也不会故意和一国公主相争,《琴心》听不成了,他对纪蓉微微有些抱歉的意思,但安慰的话只是在口齿间吞吐,最终没说出口,只是问她:“还听么?”

  “听啊,《抗命》也挺有意思的,况且人家刚和你打了招呼你马上就走,让公主知道了还不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纪蓉开他玩笑。

  温峤没有表情地看着戏台子又重新开始准备,很快一折戏开演,冷冷道:“大不敬之罪,她还治不了我。”

  纪蓉知道他素来骄傲,连忙笑道:“我知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再呆一会儿,至少听半折再走。”

  温峤只好点点头,他还是挺喜欢继续和纪蓉讨论《西厢记》的,纪蓉的有些观点很是新鲜有趣,让他惊诧之余,又暗暗佩服。

  这种天马行空的思想,就像是让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温峤许久没有放开心扉与人聊过,一番讨论下来,颇有些对纪还真这个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两个人又看了一会儿戏,冷不丁门外传来轻轻说话声,不一会儿白江探头进来,轻声问:“主子,是……”

  “表哥,公主请你去那边一聚,你不会拒绝的对么?”陈雨寒不等白江通报完,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笑语盈盈:“还有这位,你也是。”

  “我?”纪蓉指了指自己,“我和你们不熟啊。”

  她虽然对公主十分好奇,但绝对无意掺和进这些人之中,她只想消消停停的听一听戏,怎么这陈雨寒非要闹个没完。

  早知道不给那个公主面子,直接怂恿温峤赶紧走就好了。

  “熟不熟的有什么关系。”陈雨寒对着纪蓉说话时没好气,她是个记仇的人,这人上一回把她撵出府去,这仇她早晚要报。

  虽然十分不愿意,但对方好歹是公主,看这样子是非去不可了。

  “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居然和安乐公主一起出来听戏了。”温峤若有所思的看着陈雨寒:“安乐公主不是你能动的人,你需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是公主,我是谁?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哪知道安乐公主不仅身份地位胜过我,而且还长得也比我好看,你觉得我是生气了,要借机报复?表哥,你太看轻我了,从前是,现在也是。”陈雨寒对他嫣然一笑:“等你见到安乐公主,就知道我算什么,那一位,才是真正难对付的。”

  “你说安乐公主?”

  “不是她是谁,哼,她若没些手腕,也不配在生在皇家,安乐安乐,宣王当初给她讨了这个封号,最后还不是把她送到西域?”陈雨寒谈论起皇家公主来没有一丝忌惮,除了放轻了声音,脸上全都是不屑和怜悯。

  “雨寒,你要慎言。”温峤冷冷的。

  陈雨寒偏头哼了一声:“你莫不是怕了?”

  温峤不理她,陈雨寒见他面色冷峻,知道这是他不想再理自己的意思,长长叹了一口气,带着两人走到安乐公主所在的雅间里。房间里燃着香,供着时令的瓜果鲜花,窗前挂着珠帘,四处摆着玉器玩物,一个屋子布置的和王侯家都没什么两样,安乐公主见他们来了,露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来:“还以为大司马家的公子生气了。”

  “公主叫我温峤就好。”温峤露出极有风度的笑容,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肯摆出这幅高贵的样子:“不过是一出戏,在下还没有小气到与公主置气。”说着躬了躬身,对她行礼。

  纪蓉在一旁也跟着温峤行礼。

  安乐公主对他仔细打量一番,笑道:“都说大司马家的小公子长相出众,冷心冷情,今日一见,若论相貌俊美,你当算京城第一人。”

  温峤没料到这安乐公主一见面就夸他的长相,皱了皱眉:“不敢当公主称赞,京中出众之人甚多,在下区区薄名,不当什么。”

  “是么,那既然公子不是个爱漂亮的人,又为什么要带着个这么漂亮的人儿在身边呢?”安乐公主微微一笑,指着纪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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