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学究
想到家里生命垂危的儿子,孟陆顿时怒了,很想将赖福按在地上用屁股狠狠的擦他。可孟陆敢怒不敢言,要去洋医药就医还得仰仗赖福。
“老学究,你这……真是让我为难,我买不到鱼,怎么去请医生给儿子治病对不?”
孟陆使劲挣脱赖福的手掌。
“不是说不让你卖鱼,老孟,我的意思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应当好好的保存。你可以用别的东西来交换啊,是不是?况且你们都是同行,老高可以借几条给你对不?”
虽然赖福说的语重心长,可高温瞿就不乐意借,高温瞿贪欲已起,非金怀表不肯交换。
“不行不行,没有金链子怀表,谁也别想取走我的鱼。”高温瞿双眼里闪出金怀表的图像。
“你看看,他就是不肯。”孟陆既然和高温瞿同行,他的一门心思全懂。
这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的势头,换着如果是有人求他孟陆,他也会如此干。
赖福依旧不放弃,撇下孟陆在一边,转头对高温瞿说,“老高,你不是说要给我几条鱼的吗?这样好了,当是我借给老孟的,总行了吧?”
“这个……”
老学究还是老学究,这招移花接木计谋使得出神入化,高温瞿既然亲口提出要给赖福龙骨鱼,这就不好反口,一时之间,高温瞿也没其他的推辞,便尴尬得语塞了。
其实孟陆也不是心甘情愿给高温瞿金怀表的,他见赖福三番四次拒绝帮助他,以为赖福有意为难,所以才提出用金怀表交换龙骨鱼。
在两人四目的紧迫注视下,高温瞿大囧,既想得到金怀表,又不能拒绝,只得默不作声。
“对啊,老高,你把龙骨鱼给老学究,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孟陆赶紧趁热打铁。
高温瞿犹豫了一阵,心里生着气,“给是要给的,可是鱼在渔场过称,我也是没办法啊。”
“唉。本来还想偷偷给你金链子怀表的,没想到你竟然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真是让人失望。”孟陆是真的心急,故只能再次以金怀表来引诱高温瞿。
“老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本来你和老孟同行,虽然不是朋友,但借鱼这种小事只是举手之劳。现在连我这外行的你都要食言,你这人品,真是让人失望。”
两人对着高温瞿的人品一轮的猛攻,高温瞿顿时就没了斗志,向两人妥协了。
“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咋样?好吧。鱼可以借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三天之内必须还鱼,否则金链子怀表就归我了。”
把金怀表当质押,高温瞿还真是想得到。孟陆心下暗骂高温瞿是只老狐狸,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他借鱼。
“我没异议。”孟陆当即说,救儿子要紧,钱的事可以慢慢凑。
本来他还想将金链子怀表给西洋人的,若不是赖福屡次阻止,现在已经去医院的路上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老高嘛。”赖福赞许的点头。
孟陆心急,赶紧问高温瞿,“什么时候可以取鱼?我现在就要鱼了。”
“现在?”高温瞿显出为难的样子,“渔场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能拿的只有钱。”
“我知道。”孟陆心里清楚。
渔场就是鱼韩大食肆的渔场,由鱼韩大食肆的老板任裕粟管理。任裕粟的规矩是,在渔场打工的渔民,必须将所有的鱼回收给渔场。
每月十号渔场会给予渔民三块银元,除此之外,多打多得的鱼按照市价的百分之八十收购。实际上是要回收百分之二十的回购。若在淡季还好,能保证不会饿死;若在旺季,渔民的收入就要大打折扣了。
但任裕粟还有个规矩,就是打的鱼超过一定的数量后,会给予低价卖回给渔民。也即是说,百分之八十收购后,再打五折卖给渔民,相当于白送三十的红利。
高温瞿为难就为难在这处,先收购,核算完斤两后,才能再卖回给他。
其实,孟陆可以直接用金怀表去和任裕粟换龙骨鱼的,根本不用求高温瞿。
老学究赖福忽然拍胸膛的说,“渔场规矩,在我赖福面前还不是规矩。当初还是我给他题的门匾,任老板和我熟得很,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孟陆听了,又惊又喜,当即给赖福叩头致谢。
救人如救火,赖福和高温瞿马上搭乘孟陆的三轮摩托车前往鱼场。不到三十分钟,已到鱼韩大食肆,鱼场就在食肆后面的广场。
穿过古香古色的食肆,后面首先是几个大仓库,里面存放水产的鲜鱼。接着是两个大型的急冻仓库,半地下型的,用于冷藏冷冻鱼。而在几个大仓库的最外层,还有几个干货储存仓库,用来存放鱼干的。但由于被鲜鱼仓库和冷冻鱼仓库遮掩,所以三人并没有见到。
渔场的打手领着三人穿过一排排的仓库,就到了后面的渔场,里面早已是熙熙攘攘。当然最热闹还是出海归来的渔民,在船长的指挥下称量满满的丰收。
打手带着三人到一个小头目面前,并在小头目的耳边悄悄的说几句。
“你们三人是谁?”小头目大声吆喝的问。
赖福礼貌地一笑,上前回答,“我们是村民。你就说稷下书院的老学究来拜访任老板,任老板自然知道我们是谁。”
却不想小头目当即吃惊起来,“哎哟,原来是老学究赖福先生,失敬失敬。”
赖福还是微笑,并点点头,他想不起小头目是谁,“莫要多礼。我们有急事要找任老板商量,劳烦你前去通报一声。”
“老学究光临渔场,是给我们赏脸,平时想请也未必肯来。快快,这边请!”
想不到小头目如此的礼貌客气,赖福不禁多问一句,“小兄弟的贵姓?”
小头目抱一抱拳,“小的姓安叫屠生。学究可能不记得了,小的以前曾在稷下书院念过书的,还记得小姐老爱做梦呢。”
赖福哈哈的笑,顿时记忆也涌入脑里了。
安屠生是以前稷下书院那伙跟着他女儿屁股后面腾闹的,没少给赖福惹麻烦的麻烦精。有次去偷洋人的葡萄酒吃,差点就给洋人抓去卖苦力。后来还是赖福出的面子,找到城里的老爷说情,才给放人出来。
这么三人跟着安屠生进了渔场二楼的一间厢房里。厢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是账房先生办公的地方,里间是任裕粟办公的地方。
安屠生领着三人进里面,任裕粟正呼呼的瞌睡,头仰躺在椅背上,露出肥胖胖的脸和猪样的鼻子。
“咳咳咳……”安屠生故意重重地咳几声。
“哈呼……嗯嗯,啊你来了。”任裕粟乍然惊醒。
“老板,这稷下书院的老学究来拜访,你看方便不?”安屠生闪身让出身后的三人,然后给任裕粟介绍赖福。
“啊,赖老,那么坐闲来看你老弟?”任裕粟认出赖福,立即起身,转出书桌来和赖福拥抱。同时给安屠生打眼色,示意他出去。
“来来,坐坐!”
三人按任裕粟的示意,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任裕粟没有坐回书桌,而是在赖福旁边坐下,和老朋友一样促膝相坐。
“任老板,是这样的,我这位老朋友老孟的儿子磕到脑袋,血流不止,现在还昏迷不醒。郭叟看过了,非要守龙冠不可治。但现在守龙冠着实难取,唯一的办法,只有到洋医院去看看。但西洋人喜欢龙骨鱼,这位老高正好挖到龙骨鱼来渔场,我想……”
不待赖福说完,任裕粟已知道事情,“嗯,我认得他们都是渔场的渔民。就算你不来情,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接着任裕粟又对孟陆说,“兄弟,你说我有亏待过你吗?要鱼的事,早点来说不就好了?你还怕我不给你吗?”
本来孟陆也想来的,可是他早在几年前就辞了不干渔场的渔民,转而做个体户,自己拉着鱼到城里去卖,所以就不好意思来找任裕粟。
“不不,”孟陆赶紧道歉,“任老板待我恩重如山,我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哎,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任裕粟无所谓的摆摆手,他不想当着赖福的面去追究,“哦对了,你儿子的事得赶紧啊。”
正好安屠生端着茶进来,任粟裕就吩咐安屠生去给孟陆取鱼,顺便也给高温瞿结了二百多条龙骨鱼的账目。赖福本想和孟陆一起去城里的医院的,奈何任裕粟极力挽留,定要赖福尝尝龙骨鱼的滋味。
怎的这任裕粟这么大方?原来早在十多年之前,大灾荒的时候,是赖福接济了任裕粟,才至于任裕粟饿死。可以说没有他赖福,就没有今日的任裕粟。
却说孟陆取了鱼,立即赶回家里去接儿子孟蒙蒙前去城里的洋医院。怎知道,还未到家门口,就看到长长的两列民兵列在他家的院子里。
孟陆未知究竟,蒙头蒙脑的进了院子,才刚停车,只见保长领着人出来,手一挥就让民兵把他给抓起来。
接着,孟生孙也被带着出了屋子。
本来孟生孙是带着保长去看尸体的,为什么要将他们抓起来?难道是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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