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九重山龙（16）
可悲，可怖！
小野寺金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幅图，基本上与老大的行动轨迹差不多，但是也有几处是不太一样的。
而这几处，恰恰是关键之所在。
小野寺金的心放松了一点，但不敢表露出来，依旧一副认真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这幅图。
“金，今天怎么了，这么沉默？”
埃默拉尔德明摆着在告诉在场的各位，自己和小野寺金是熟悉的，并且关系还不错。
但这不是小野寺想看到的，他和埃默拉尔德之间虽然是从属关系，也一直是埃默拉尔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这不代表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交”。
“二长老……这里地势比较复杂，我还要再研究一下。”
“嗯嗯，金也谨慎起来了，不错不错。”埃默拉尔德笑着道。
但如果金这个时候抬头，一定能发现，埃默拉尔德的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笑意。
略有些紧张的心，让金忽略了这些平时应该会注意到的细节。
琉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也是第一次和金并排而坐。
明明有些四边的位置，却偏偏把他们两个排在了同一边坐下。
这究竟是因为他们同样来自分家，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琉生不得而知。
但身边金的变化，是他一眼就看出来的。
那时而深，时而浅，时而小心翼翼，时而沉稳有序的呼吸，如果不是靠得那么近，琉生也不一定能够察觉。
“你呢？新来的。”埃默拉尔德这样的称呼，让意识大部分集中在小野寺金的琉生，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右侧的奥帕尔在他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差点划到面前的缩略图，才反应过来是叫他。
“额，二长老。”琉生略显尴尬。
这幅图，他其实已经在其他地方看到过了，在时间上要比今天早得多。
虽然有一些细节上的变化，但大致的线路、航道都是一样的。
以至于在埃默拉尔德放出这样一张图的时候，琉生第一反应，是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小子，我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力推你的，你可要早点做出点成绩给那些人看看啊。”
埃默拉尔德的语重心长，让琉生有一丝的诧异，但很快就摆正了姿态，恭敬地回答道：“二长老，我会努力的。”
“嗯，那你现在就看看，这图有什么问题没有。”
琉生装作认真观察的样子，埃默拉尔德看了一眼“认真”的琉生，也没再说什么，转而倾身侧到奥帕尔这边，低声道：“岩关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
“嗯，小雀岛呢？”
“都正常，我都看着的。”
“好的，辛苦你了。”
埃默拉尔德伸手拍了拍两下奥帕尔按在桌面上的手，又坐了回去。
“怎么样？”
给了琉生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埃默拉尔德像是非要找琉生要一个答案一样，一直在等。
这也许是对琉生能力的一个考验吧？
奥帕尔和小野寺金也都朝着琉生看了过去，等他给出的一个回答。
琉生眼神动了动，从桌面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了埃默拉尔德的“期待”。
难道，这个埃默拉尔德，还真的想把他收为己用？
也许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琉生想了不到十秒，就有了决定。
“二长老、六长老、主持。”琉生抬起头，眼神一一在其他三人身上掠过。
在这里称呼小野寺金为“主持”显然不那么合适，但三人也没有人去纠正琉生的叫法。
“这条航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琉生用手指，在面前的缩略图上画了三个圈，这三个圈中，有两个是和他印象里的那幅图不同的，剩下的那个圈是琉生一直心存疑问的地方。
看到琉生圈出来的地方，奥帕尔不由得眯起双眼。
这个琉生，确实不错。
能在这条复杂的航道上，圈出这三个地方的，至少在近三年内，对这条水域系统各个路段了若指掌。
看来，这次小野寺找来的这个人，确实有些能耐。
怪不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野寺金从心底里不怎么待见琉生，但偏偏在正式的候选人名单里，他又亲手添上了琉生的名字。
“这一个路段，明显水域就浅到深，但水流湍急，一般如果船只选择经过这里，都会是小型、轻型，但这一路段，水流平缓，是大型货运船只的主要航道，不会允许快艇类的船只经过搅乱整体水流。这两段水域之间的矛盾点，是一个比较大的疑点。”
这两个圈，指的是第一个圈和第三个圈，琉生又着重在那两个区域里画了画，加深了那两个圈的边界。
“嗯，确实，不过这里有一座码头，从这里更换船只，你说的那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琉生没有看小野寺金，虽然他说的有道理的，但是剩下的这个原因，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主持说的没错，但这个码头只有两个泊位，也就说如果要同时装卸，就必须一个一个轻型船只排队进出，这会大大增加装卸时间，并且如果在一定时间段垄断了这整个码头的船只进出权，也会惹人注意。”
“嗯，但如果先把货物先全部卸完，再统一装运呢？这样既不会影响泊位，又可以自由调整装运时间。”
“主持，这整条水域那么长，如果要在短时间内走完，不可能在这个小码头装卸货物上浪费那么多时间。”顿了顿，琉生又补充道：“两个晚上，最多两个晚上。”
“不过主持说得也没错，统一装运也是可行的，不过统一装运的地点，应该是在这里，而不是这里。”琉生把第二个圈的外围又描了几遍。
“如果按照刚才主持的说法，正确的航线应该是从这里截断，而不是图上往那边绕上一圈，这样一来一去的时间，至少可以缩短二十天。”
奥帕尔点了点头，看着琉生若有所思。
这个新来的小伙子，好像是看到过迪亚蒙所有行走的路线一般，分析得竟然如此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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