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骑富贵到永安
八月是秋天的,秋天是丰收的。
今年大玄风调雨顺,就算是不事农活的王公贵族也知道今天会是个丰收之年。
皇帝在朝会的时候听到大臣们上奏今年定是个大丰之年,也是龙颜大悦。
不过待到他下朝后回到御书房,却盯着桌上的一封书信沉默不语。
在旁边斟茶的总管太监黄公公黄裘有些紧张。
这封信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到了,刚到的时候皇帝很高兴,特别高兴,甚至在御书房里看完后就浮了一大白。
但是过了半月,皇帝又拿出来这封信看,此后几乎是每天看一遍,而且每次看完后都会问一些他不敢回答的问题。
沉默的皇帝拿起茶杯将呷了一口热茶,又叹了口气,开口问道:“黄裘啊,秦国公家的公子还没到永安城吗?”
“回陛下,永安城各城门都还未得到消息。”刚放下茶壶的黄裘赶紧躬身答道。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心道:果然又是这样。
朱亟每次看完都会过问黄裘那秦国公家的公子到没到永安城,如果不是多少知道点朱亟要把长公主下嫁给唐拾,黄裘都要怀疑那唐拾是不是朱亟的私生子了。
听到没有唐拾的消息,朱亟有些失望。
不过这次他没有问那些敏感的话题,而是把信收了起来,拿起笔继续批阅起眼前的奏折,但思绪老是会跑到那封信上。
那封信是唐戬一个多月前派人快马送给他的奏折里夹着的。
信中内容大概包含两条信息:
第一条信息就是唐戬表示对朱亟要下嫁长公主朱艾感到诚惶诚恐,对授予自己儿子延乐县县令这个职位无比感动。
其中,唐戬表示自己的儿子不学无术,何德何能能够胜任延乐县县令这个职位。
而对于唐家能够与朱家成为亲家这件事,唐戬深感荣幸。
唐戬表示:唐家之所以能够得到如此的丰厚的恩赐,必是因为皇上仍记得袍泽兄弟情,他唐戬对于这份圣眷而感激涕零,必将更加卖血卖力地效忠于大玄。
虽然大部分都是客套话,不过唐戬却没有对朱艾下嫁唐拾这件事推辞。
这让朱亟还是有点不舒服。
你就不能客气一下吗?
朱亟其实现在对自己要把最疼爱的公主下嫁给唐拾这个决定有点后悔,但是又不能出尔反尔。
是他说的要把朱艾下嫁给唐拾的。
而且自己家姑娘都二十一了,也没个大家大户提亲,他也私下联系过几个朝中重臣,他们却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不过倒是有意于其他几位公主。
这永安城的大族勋贵谁不知道长公主虽然长得国色天香,但为人处世上跟个爷们儿一样,在永安城那叫一个行侠仗义。
这谁敢说自己家大儿子能镇得住。
再者说了,当今朝堂的大部分官员都被世家大族把控着。
朱亟虽然是皇帝,但他的出身只是北凉的一个小世家,虽然当初靠着兵强马壮颁布了新制,但背后都被那些钟鸣鼎食之家叫做“泥腿子皇帝”。
这样一来,大家对公主也都不怎么眼馋了。
朱亟也不是不知道人家的想法,其实这也是朱亟会想到把朱艾下嫁给唐拾的原因。
虎父无犬子嘛,估计只有他们唐家的男人能镇得住这种。
除却拉拢唐戬和终于可以把闺女嫁出去这两点好处。
这次嫁公主还可以做给百官们看,让他们知道他朱亟既不会因为当皇帝太久而薄情,也不会害怕他们功高振主,而是依然会厚待他们和他们的后代子孙。
朱亟终究是个皇帝。
他这几年确实逐渐忌惮起唐戬的实力,但是也有着属于他的骄傲。
乱世群雄之中能以微萍出身而勇夺大宝,难道太平盛世还能怕了助他为君的人不成?
当然,要是有人来向他求类似的赏赐,他也可以考虑怎么拒绝:
什么?
给自己孩子要个官儿做?
那你有朕的新漠都护给朕收缴的税赋多吗?
没有?
没有就滚。
什么?
也想给自己儿子尚个公主?
来来来,朕也给三千骑兵,你去杀的大宛国王吓得睡觉做噩梦吧。
做不到?
那你也配?
……
真正让朱亟感觉难受的,是唐戬在信中的第二条信息:
“唐拾从镇漠出发的时间是六月二十的早晨。”
可现如今这已经八月二十了!
高粱都收完了!
唐拾居然还没到永安城!
要是说唐拾离开镇漠的时候是带着大量的家仆和车马走的,朱亟还能理解,毕竟镇漠远在西北大漠,与永安可以说是万里之遥,带着大批的人马走的慢也实属正常。
可是唐戬在信里已经说了,唐拾走的时候就带着一个家丁和两个贴身丫鬟。
那这小子怎么会走的这么慢呢?
唐拾这小子听到这天大的好事儿不应该快马加鞭赶到永安,迫不及待地接受自己的召见然后跪叩拜谢,感谢自己把最心爱的女儿下嫁给他,还给他一个正五品上的官儿当吗?
当时决定要把朱艾嫁给唐拾的时候,朱亟还觉的自己太无情了。
居然要像所有古往今来帝王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当成政治的工具。
在下笔的那一刻他无比的愧疚,感觉那大齐宫上的龙椅是如此的冰冷彻骨,原来自己也终究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可是现在他却气的牙痒痒。
特娘的,朕当时狠下心才来才做的决定,居然在这个小子眼里如此不值。
不赶紧来娶朕的宝贝女儿,反而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在路上游山玩水,一直拖延个不停。
虽然那些世家大族的族长背地里骂朕是泥腿子皇帝,但是明面上哪个不是对朕恭恭敬敬的?
要不是唐戬只有这一个儿子,朱亟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朱老泰山对自己的未来大女婿很不满意,心里有点烦,啊不,是很烦。
这奏折,朕批不下去了!
朱亟拍下御笔站起身来,黑着脸命令道:“黄裘,带着茶点,朕要去观宁宫看看皇后。”
“遵命。”
黄裘赶忙拿起食盒准备茶点,可此时却听到御书房门外传来铜铃声。
这铜铃是大玄皇宫的乾影卫有紧急事情要禀报,才会不得不打扰皇帝使用的物件。
黄裘眼神请示了一下朱亟,见朱亟点了点头才敢出去问乾影卫要禀报什么。不一会,黄裘又回到御书房,只不过脸色有点为难。
“什么事儿?快说!”朱亟怒道。
妈的,婆婆妈妈的,没看见朕心烦着呢吗?
黄裘赶忙躬身答道:“陛下,秦国公家的公子唐拾到永安城了。”
朱亟一听到唐拾到了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他在哪?”
“在白虎长街上……长公主的首饰店子里,跟乐家二少爷乐室负打起来了。”
“师傅?什么师傅?”
“不是师傅,是吏部侍郎乐圭家的二少爷。”
“什么?!”
朱亟一呆,自己对这个什么乐室负没什么印象,大概也是个纨绔子弟吧。
不过这臭小子怎么刚进永安城就跟乐家的人干起来了?还直接干了个吏部侍郎的儿子。
朱亟有些纳闷儿,又问道:“因为什么事儿打起来的?”
黄裘有些犹豫地开口答道:“……因为乐室负调戏了唐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
朱亟一听此话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脸又黑了。
特娘的,朕都要嫁公主给你了,你居然进了永安城就为了自己的一个丫鬟争风吃醋!关键是还是在你未婚妻的店子里争风吃醋!
“不去观宁宫了,黄裘,准备便服,随朕去看看这位唐公子的热闹。”
朱亟转口又下了一个命令,他这几天都没出宫转转看看,这次正好微服出巡看看自己这大女婿到底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遵命。”黄裘赶忙下去准备便服,只是心底苦笑。
自从这唐拾进入到皇帝眼帘之中后,他每天都能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有新的理解。
……
大玄帝都永安城占地两千余顷,阔达无比。
内建有四条长街来连接四大城门,分别以青龙、白虎、朱雀、神武为之命名,以代表不同的方位。各条长街以逆时针方向规划,各领四十八街以分四区。
大玄以宏大为美,四条长街都建的十分宽阔,宽近五十丈。
每一个初到永安城的人都会被这四条宽阔的长街震惊的说不出话,只有到了这里,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大国气象。
不过此时,白虎长街上的一个首饰铺前却是人山人海,大半个街道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占了,他们把铺子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就是为了看热闹。
不过这些人都深知看热闹的秘诀:留给造热闹的人足够大的空间。
越大的空间,故事却精彩。
被空出来的地方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和一匹带着鄙视眼神的骆驼。
骆驼旁边站着个面容清秀似女娃的小马夫,小马夫正拿着一把草安抚着骆驼,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富贵儿乖,富贵儿好,富贵能卖大元宝……”
而马车旁边则有两个可人的小丫鬟,穿着黄裙的小丫鬟靠在马车上看戏,穿着墨绿裙的小丫鬟正拍打着手上的尘土。
在她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个个都只能躺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哀嚎,却没一个人能站起来。
这都是她刚刚打趴下的。
而在首饰铺前,衣着华贵的乐家二少爷乐室负正瘫坐在青石板上。
刚刚他正在首饰店里准备挑一套上好的首饰,准备待到三日后明月楼的花魁出阁,送给那清风楼里的花魁,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抱得美人归。
正挑着呢,就看见一名黑衣少年带着两个可人的小丫鬟也进了店子里。
他看少年衣着算不上十分华贵,还以为黑衣少年好欺负,就出言调戏了几句那个穿黄裙的小丫鬟。
还没等着上手呢,就被少年一把抓起拖了出去,给了一个大比兜儿。
而那些来保护乐二少的狗腿子也被那个穿墨绿色裙子的小丫鬟揍飞一片。
平常飞扬跋扈的乐二少此刻却吓得浑身发抖,捂住了肿起来的右脸,神色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短发黑衣少年。
这是哪里冒出来这么个二愣子,连本少爷都敢打?
不就是调戏了一下你的丫鬟吗?下这么大的狠手。
他另一个丫鬟怎么还会武艺啊,把本少爷的狗腿子都打趴下了。
“呜呜呜你不能打喔,喔爹是吏部侍郎,喔是乐家的二少爷呜呜呜……”乐室负口齿不清地威胁道。
只不过这已经被打了,还带着眼泪威胁别人多少是有些滑稽。
“哦?乐家?”黑衣少年普通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又问道:“那二少爷,你知道我是哪家的大少爷吗?”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抬起了手中造型丑陋的烂板斧,笑着说道:“答错了,可是有惩罚的哦~”
“你似……你似……额……”乐室负脑子急速飞转,疯狂在想这到底是哪一家的大少爷。
既然是大少爷,那肯定是嫡长子。
乐室负虽然混不进世家嫡长子的圈子里,但他大哥平常带着他玩,多少也都认识,但肯定没有眼前的这一位。
莫非是嫡长子不在帝都的大家族要来帝都开拓产业了?
不光是他在猜,周围看热闹的人里不乏一些世家大族和文臣武将家里的下人,他们也在猜测黑衣少年的身份。
“青州孙家?”
“不对。”
“武威李家?”
“不对”
“姑苏赵家?”
“也不对。”
听见自己说的三个世家都不对,乐室负顿时慌了。
他一慌张就想尿尿。
“看来乐二少是猜不到了呢。”
黑衣少年露齿一笑,只不过由于普通的相貌,他的笑容并不出彩。
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对着乐室负猛地挥下了斧子。
“嘶!”
周围的人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真的要把乐家二少爷杀了?
只听“哧”的一声,板斧一下子划开乐室负裆下的布料,斧刃直接顺势劈进了青石板里。
“啊!”
乐室负尖叫一声,还以为这硕大的斧头劈进了自己的大腿,两股战战,裆下一个没忍住,尿了出来。
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能闻到这一股腥骚之气,一个个都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黑衣少年也吓了一跳,快速收回板斧,蹲下来把板斧在一个晕过去的家仆身上蹭了蹭,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嘲讽道:
“妈的,我还以为乐二少是多么见多识广呢,结果却是吓尿了裤子,差点脏了老子的宝贝斧头。”
你那把烂板斧有什么可宝贝的!
首饰铺子的女掌柜在店里腹诽一句,表面上却脸色平静的静静看着这一切。
毕竟只要这冲突不发生在铺子里面,她就不会动用背后的力量来解决冲突。
黑衣少年擦完烂板斧后就骑上了旁边的骆驼,低头看向张着大嘴却说不出来话的乐室负,笑着大声说道:“记住了,今天打你的,是镇漠唐家的大少爷——唐拾!”
说完后又朝铺子里的女掌柜一拱手,赔礼道:“今日冲突打扰了了贵店生意,还请掌柜的见谅。”
女掌柜对着唐拾微微行了个福礼,笑着回答道:“唐少爷不必赔礼,小铺门口还从来没聚过这么多人呢。”
唐拾又拱了拱手,一声轻喝,骑着富贵儿顺着白虎长街向东走去。
在旁边候着的李翌看着自家公子走了,赶忙扶着巧琴和青墨上马车,赶着马车的跟在了唐拾后面。
国公家的公子不骑马反而骑骆驼,让侍卫赶着马车,车上还载着两个丫鬟,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奇怪的主仆地位了。
没等这奇怪的组合走远,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
“镇漠唐家?那不就是秦国公吗?”
“卧槽,秦国公家的大公子回来啦!”
“哪个秦国公?”
“还能有谁,就是武立三年,带着三千骑兵杀穿了西域的车策将军唐戬啊!”
“什么?那不就是如今的新漠都护嘛!”
“当然了!”
“为大玄开疆扩土,牧守一方,真乃大丈夫也!”
“怪不得敢如此对待乐家二少爷。”
“哼,这个狗屁的乐二少这次踢到硬茬子了。”
“话说那真的是秦国公的儿子吗?”
“废话,谁敢顶着国公名号招摇撞骗!”
“是皇上决定让秦国公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
“……”
人一旦都议论一件事情,那肯定是说什么的都有。
人群中那些世家大族府上的下人都心思急转,准备马上回府跟自己家主报告这件事情。
秦国公唐戬早就于武立三年上任新漠都护,带着家眷牧守西北大漠,这十几年来除了过年会回永安参加皇宫的皇臣宴,其他时间都没回过中原,甚至连皇上封给秦国公在咸阳的封地都不管了。
不过这位秦国公家的公子自从三岁那年被秦国公带去了镇漠,确实是一次都没回过永乐城。
而这次唐拾的回都,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有心人开始猜测这件事情。
知晓答案的朱亟坐在首饰铺对面的茶楼的二楼隔间里喝着茶,静静看着白虎长街上发生的这一切。
待到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散去,朱亟才开口笑道:“老黄啊,你看这唐公子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黄裘思考了一会,才答道:
“回老爷,唐公子自然是武艺非凡,也护短的很,只是因为乐室负调戏了一下他的丫鬟就做得如此的不留后路,可这一到帝都就这么张扬,性格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些……”
听到此话朱亟摇了摇头,指了指窗外刚反应过来,急忙让家仆带着自己回家,嘴里还嚷嚷着要让唐拾付出代价的乐室负。
黄裘顺着看去,只发现这乐二少很滑稽。
看见自己的老内侍一脸茫然,朱亟叹了口气,开口道:
“这位唐公子是在向永安的世家和勋贵展示唐家的态度啊。”
黄裘听完后还是一脸茫然,他没理解朱亟的意思。
打了个吏部侍郎的儿子就展示态度了?
朱亟突然想起来黄裘并不知到自己要给唐拾封官的事情,也怪不得他理解不了。
不过自己的暗话没被人明白,皇帝还是有些郁闷,站起身来沉默走出隔间准备回宫。
黄总管赶忙跟在后面,心底还在猜测皇帝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
……
刺猬感到危险时会缩成一团,向所有靠近自己的危险亮出尖刺。
一般人会觉得唐拾只是年少气盛,独自一人来到永安缺乏安全感,所以会像刺猬采取这种激进的办法来保护自己。
唐拾确实没有安全感,但是他不是像刺猬一样因为害怕才展示尖刺。
永安城占地广大,内设永安县与延乐县,两县各管一方地区,永安县的辖区多居住的是普通百姓和商贾之人,而延乐县的辖区多居住的世家和勋贵,要在延乐县当县令那就免不得要跟世家和勋贵起冲突。
若是一般人坐这位子,那么也可以妥协,毕竟世家和勋贵不好惹。
但是他唐拾却不能,因为他是秦国公唐戬的儿子、长子、独子,是唐家的接班人。
唐家不能软弱,唐拾不能妥协和让步。
面对强的,唐拾必须以更强硬的态度回击。
甚至他必要时候还要做个坏人故意找事儿。
唐拾当时只要在铺子里亮明身份,乐室负必定会向他赔礼道歉。
可为什么当时不说,反而闹大了之后才说呢?
他在问乐室负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是公子,而是说自己是少爷,就是故意引导乐室负答错,毕竟世家多的是,不好猜,但国公就那么几位,目前嫡长子不在京城的只有秦国公一人。
唐拾看似无理取闹,嚣张跋扈,但实际上目的性很强。
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出回来他是秦国公的大公子,镇漠唐家的大少爷。
背景大,又是个浑人,那之后当延乐县县令就会容易很多。
思考到这里,正在回宫马车上的朱亟又揉了揉眉心。
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也说不明白,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朱亟突然记起来暗卫搜集的有关于唐拾的密报,其中曾说唐拾可能是玄机子的弟子。
那位拥有算尽天下八百年道法的玄机子,怎么可能会收一个普通人为徒呢?
朱亟在静静想了一会,又抬起手笑着攥了下拳头。
“有朕看着,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实际上在大玄知晓玄机子的人并不多,这些人大多是大玄的上层,可每一个知晓玄机子的人却都知道这道人究竟算的有多准。
甚至隐隐有传言:这些被玄机子算到的事情,都可能不止是玄机子算出来的,还可能他算完后都会想办法让这些事情实现。
朱亟之所以立国号为玄,便是因为玄机子在朱亟登基的前一夜,突然出现在他的寝宫之中,大半夜把他拉了起来。
没错,玄机子就是大半夜跑到了朱亟的寝宫,还把朱亟扒拉醒。
朱亟很想知道这老道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可随后便被这老道的举动吓到了。
玄机子将桃木剑扔到了朱亟寝宫的火盆之中烧了一会后又徒手将其抓出来。
没错,就是徒手。
朱亟吓得头皮发麻。
可奇怪的是,玄机子却并没有被烧伤,表情轻松地抓出桃木剑后,又开始小嘴叭叭地解释这是什么意思。
朱亟到现在都记得玄机子解释的有多离谱。
“贫道观这桃木剑被大王房内之火烧得漆黑,定是说明大王幸运颜色是黑色,贫道恳请大王把新朝之国号叫“黑”,但是“黑”不好听,还是改为“玄”吧,反正“玄”也有一样的意思。”
朱亟表示你个老道可能在逗我。
木头遇火不仅会黑,你再多放一会还能成灰。
但又一想到玄机子之前算过的事情全部应验,并且刚刚这老道还从火盆里徒手无伤抓木剑,朱亟也不得不说服自己相信玄机子的话。
就这样,朱亟连夜将登基大典上要念的文书改了一字。
将“燕”改为了“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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