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汪汪”一阵阵凶狠的狗叫声吓的小枫直哆嗦，背着书包的她双手不安的握紧横在肩头上的书包带，她小小的身躯缩着躲在爸爸的身后不敢探出身。

        父女二人被一条栓在铁门上的凶狠猎狗龇着牙拦住去路。叶父不知所措的杵在离狗一米开外处护在女儿身前。

        虽然眼前这狗被铁链牢牢栓住，可它那要扑上来把人撕碎的劲让人心生害怕。

        憨厚的叶父也不敢凶狗只小声的跟狗打起商量。“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偷东西的”

        凶狗它哪是会听人打商量，只见它龇起的嘴角更加抽搐。里边的人听出了这边动静走出来帮父女俩解围，看见这一幕好笑道:“老叶阿，你跟它打商量它也听不懂啊”

        叶父老实巴交的只憨笑着，一只手护着身后的女儿安慰道：“没事，这狗不咬人”

        王工头拦着狗，可那狗并不买他的账，还是凶恶对着来人咆哮。王工头抬手示意两人快走，叶父拉着女儿赶紧跨进院子。看父女俩人已经进院，王工头也立马二步做一大步快步逃离凶狗范围圈。

        小枫只听身后那猎狗像似要挣脱了链子朝他们冲过来般，她贴着父亲的步伐一步不敢离远。提心吊胆的她虽然脚步跟着父亲人都已经进入了院子深处，可她依然一直竖着耳朵监听着院门口那猎狗仰天动地的咆哮声。她深怕她一个不注意那猎狗就能冲过来扑咬上她。

        小枫提着心吊着胆跟着爸爸和王工头直到转过墙角，她竖起的耳朵听到了一声“旺财”一个男孩的声音。

        小枫猜那声音是唤那只狗的。

        她的耳朵里刚还能听见那凶狗龇牙的吼叫，现在只听见了“嘤嘤”讨好的声音从它的狗鼻子里发出。

        突然的温顺小枫猜应该是它的主人出现了，她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和胆跟爸爸来到一张围满了建筑工人的饭桌边。

        那些叔叔伯伯们虽然各各都灰头土脸，有的安全帽甚至都还没摘下，可端着饭碗的手却洗的都很干净。

        叶父是在这家做活的，王工头是他们的包工头，中午做活的这家管饭，叶父一开始也不好意思把女儿接来蹭饭，但大伙建议都还要着他把女儿带来，叶父这才在女儿放学的时候去学校门口把她接了过来。

        老叶的老婆跟人跑了众邻皆知，他不带女儿来他那幼小的女儿就得自己回家做饭，那么小的孩子大伙也都是有儿有女的也心疼孩子。大伙都说苦了大人不能苦了孩子，可是他们家不苦也是没办法，老叶要挣钱，他也就是因为要顾孩子才没到远的地方去打工，只在家周边接接活，可为了生活也难免有时候顾不上孩子。

        还好小枫懂事，妈妈离开后她便学会了自己做饭，可能是被逼的但不做又不行，总不能离开母亲就饿死自己。有时候叶父在工地回来晚都是小枫做好饭在等他，父女俩相依为命，小枫也从没觉得过苦也没怨过，因为她和她父亲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性子。

        一帮人见到小枫这个懂事的孩子都打心眼里喜欢。

        “小枫来啦！”

        有几个和叶父一起做活的邻居伯伯看见小枫来到，伸过手来摸摸小枫的小脑袋亲切的:“这个子又长高不少嘛！”

        小枫害羞低着头不说话。

        叶爸在小枫旁侧提醒“伯伯跟你说话了，怎么不叫人啊？”

        她懂得他们是叔叔伯伯，对他们也都很尊敬，只是她嘴拙不会叫人。

        邻家伯伯也不怪罪:“小孩子小，你不要怪她，赶紧过来吃饭吧！”

        一帮人围着桌子，因为凳子不够大伙都站着端着饭碗吃饭，虽然小枫在同龄人中身高算拔尖，但在一群叔叔伯伯中她还是幼小的身躯，小枫隐没在大人堆里，一眼看过去只露出个黑色小书包边边。

        一帮叔叔伯伯客气的招呼小枫让她夹菜，可小枫老实的从不去碰除她面前以外的菜，盯着一盘芹菜炒素干扒拉着白饭。

        叶父知道女儿怕人，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她碗里，可一顿饭下来，叶父也不去夹块菜，唯一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了自己女儿。他怕自己带来女儿害得其他人吃不好，自己不敢在去夹菜，用汤泡着饭就这样凑合着吃着，小枫虽然幼小但父亲的所作她全都懂，自己更不敢在去夹菜了。

        叶父是粉刷工，这家人在给新房做外墙粉刷，工人们匆匆吃完饭丢下碗筷就去干活了，叶父也一样独留下小枫站在院落。吃完饭离上学时间还早她背着书包在陌生的地界杵着不知道该干嘛，只有眼睛时不时动动看看四周。

        那时候盖楼房在小县城里都是稀奇，叶父做工的这家是在这一片出了名的有钱人家。小枫看着眼前仰起头还看不到顶的庞然大物。楼房她也见过几栋，而有大窗户的她是第一次见，她在电视机里听过那么大的窗户叫落地窗，她看着父亲拴着一根绳索爬上，在给水泥色的窗台刷上色彩。

        “小丫头站在外边不冷嘛？”身后打扫完吃饭桌的阿姨在给工人临时休息的简易棚里唤了一声杵在外边一动不动的小枫，小枫立马低回头收回看向大窗户的眼睛。

        小枫摇摇小脑袋，脸颊冻的红彤彤血丝爬上娇嫩的皮肤印在脸蛋上，那时候的冬天也的确是真冷呼气都带着白烟，冻铃铛结满门檐。为了能在下次下大雪前完工，工人们一点不敢懈怠偷懒。

        阿姨对着杵在院落的小枫:“还说不冷了，脸都冻的通红，快进来里边坐坐”

        小枫不敢进，害羞扭捏的她低头不语。

        被阳光融化了的冻铃铛像雨水一样哗哗下落，阿姨走出去拉过别扭的小枫“进来吧”她很暖心的帮小枫挡着头。

        “快点别被淋湿了”

        小枫赶忙追上一快步来到棚里，她不敢瞎坐到棚里还是笔直的背着书包站在门边。阿姨看小枫这丫头老实，端了一个凳子递给她:“坐吧”

        小枫老老实实的坐下，双腿并拢，双手放在双膝上。

        阿姨没事嗑着瓜子和眼前小丫头瞎聊起天来。

        “丫头多大啦？”

        小枫从嗓子里冒出很小一声答:“十二”

        “哦～跟炎炎一样大”那阿姨自说自话，小枫只低着头听着。

        阿姨又问:“叫什么名字啊？”

        “叶小枫”小枫老老实实回答，像在学校课堂上回答老师问题一样毕恭毕敬。

        “还真巧”那阿姨又自说了一句。

        “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实小”

        “几年级啊？”

        “六年级”

        那阿姨在小枫回答完之后突然瓜子磕停笑了一声自说:“还一个学校”之后又继续嗑起了瓜子，小枫不明所以的只大大的睁着眼睛扑闪闪。

        小枫就那样乖乖的端坐着，对面的阿姨问她嗑不磕瓜子，小枫摇了摇小小的脑袋，阿姨也没勉强。期间那阿姨出去了一会，回来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翻盖手机捏了捏。两人一个玩手机，一个乖乖静坐，直到小枫盯着对面的柜子上被主人家淘汰下来的破旧摆钟指针指到了一点时她才轻声开口：“阿姨我要去上学了”

        “哦～好”那阿姨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去看看炎炎走没走，没走让他跟你一起去上学”说完那阿姨屁股就离开了凳子。

        小枫不知道要不要等阿姨回来，她怕从这里去学校路不熟，又怕走路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担心着会迟到还是先离开了简易棚，对父亲道了声再见然后离开了。

        小枫走过墙角转弯处快到大门口时，她突然想起刚来时拴在铁门上的那只凶悍无比的大猎狗。她顿了一下没敢立马走出去，选择探出小脑袋查看外边铁门上那猎狗还在不在。

        她贴在墙上躲在拐弯口探出的脑袋没有看到猎狗，却看到了一套和她身上一样的蓝白相间校服，上边也印着和她同一所校名。那男孩正半蹲在地上，小枫在看看，狗还在只不过被那男孩挡住了，小枫胆怯的躲在拐角处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

        那男孩在喂猎狗食物，小枫只能看见那猎狗时不时甩动露出的尾巴尾，她在想要不要乘这个机会溜出去，狗应该被他挡住了看不见她。可还没等她下决心那男孩已经站起了身摸了摸猎狗的脑袋后向后扬起书包背上单腿跨上自行车猛一蹬消失在了小枫视线里。猎狗看见他离开食物也不吃了，望着离去的自行车“呜呜”的舍不得的叫唤了起来。

        “是不是怕狗啊”阿姨的声音这时候在小枫的身后响起。

        小枫如释重负像见到了亲人般，小枫正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半个身子躲在墙后胆怯探出的脑袋不敢跨步出去神情都在表示她十分害怕忌惮那只猎狗，只不过害怕的途中穿插了一个人。

        阿姨看小丫头害怕的惨兮兮。“走阿姨带你出去”

        小枫躲在阿姨身后，阿姨在前念念有词。“还想着让炎炎带你一块走了，找半天没找到”

        小枫估猜阿姨说的炎炎可能就是刚刚她看见的那一个和她穿着同款校服的男孩。

        猎狗还在看着自行车离去处，可一察觉有人过来立马又凶悍的叫唤起来，不过它只冲着小枫一人龇牙显然是认识阿姨，小枫又被吓了一激灵躲在阿姨身后眼泪就差夺框而出。

        “看人在叫，整天瞎叫唤”阿姨只呵斥两声那狗便乖乖的不凶了，很懂眼色的低下头去啃男孩刚刚给它留下的鸡腿。

        小枫瞥见地上那一块大鸡腿，那是她想一个星期可能都吃不上的，那时候她小小的脑袋里没有贫富之分，她眼里显示出来的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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