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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离愁


春暖花开,蝶舞蜜蜂来。

        唐琳琳离开之后,唐思为了不整日忧愁,几乎把每天形成安排的满满当当,不是上课就是在去上课的路上,要么就是去刘主任那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离开京北的时候,魏芬苒跟她来了祁阳,办理黎进昇过户给她的两套房产两个铺面,还有一个小公司的股份,她现在的身价也算翻身了,至少可以安心的看书学习考试,唐思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五月一日,是唐思身份证上的生日,一大清早,隋尘霄就把她喊了起来,说今天要给她一喜,唐思提不起兴趣,却也不好打消对方的积极性。旋转楼梯掩映着清晨的朝阳,大玻璃窗折射了彩虹的光芒,弯弯的一条,格外漂亮。自从唐琳琳离开,隋尘霄怕她触景生情,强势又有预谋的把人拐来了碧水湾别墅,碧水湾形如其名,一条玉带的人工湖,碧蓝透亮,蜿蜒如月,青葱如盖,景色自然没得说。有时候早起,唐思还会跟着隋尘霄围着小区湖旁的塑胶跑道跑上一圈,浑身舒畅。

        一楼的厨房里,老宅来的黄姨已经做好了早饭,负责打扫的马姐还没上班,唐思客气的喊黄姨一起吃,黄姨始终觉得家主和帮佣不适合一起吃饭,从不凑在一起。

        “黄姨吃素,不习惯这些。”

        隋尘霄可以说是黄姨从小看大的,他离开老宅,只让黄姨跟来了别墅,平时负责打理别墅的杂务。黄姨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她看见隋尘霄把唐思带来别墅,分外高兴。

        “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黄姨真心疼爱隋尘霄,长辈对于晚辈的一些私人总是比较关心关切。

        唐思不太善于和长辈相处,比较拘束,所以黄姨也很少凑上去。

        他把一碗面放在她跟前:“生日快乐,试试,尝尝看。”

        “你知道,我从不过生日。”其实也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出生日,所以哪一天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从今年开始,咱们就过五月一日。不纪念自己的生日,就纪念你的养母。”

        唐思心里软化一片,低头没有说话。挑了几根面条,有些软烂了,应该是煮的的时间太长,荷包蛋是溏心的,不太熟,这肯定不是黄姨的手艺,唐思心里更是感动。

        “唔,很好吃。味道不错。”

        隋尘霄冲黄姨飞了一个眼神,得意洋洋:“这是我做的!”

        唐思故作惊讶的表情:“真的吗?你太厉害啦。”

        隋尘霄听的心念一动,凑在她耳朵边:“这个话,应该在特殊的时候再说,嗯?”

        唐思脸红的锤了他一把,黄姨扑哧一笑,顿时让两个人都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吃了饭,隋尘霄给她挑了一身米黄色的长裙,让她穿上。

        “我们要出去吗?”

        “不是说了,有个惊喜吗?”

        “难得那碗面不是?”

        隋尘霄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嗯,勉强算个前奏吧。”

        隋尘霄也挑了一身驼色休闲装,两个人站在一起,颇有些郎才女貌的般配。隋尘霄没喊司机,自己开车上了外环快速路,直奔机场方向,一路上任唐思怎么问,这个人都没有透露一点点信息。

        上午十点二十分,飞机准点降落。

        唐思看着站在航站楼前的唐暮光、唐母以及唐会一行人,惊讶溢于言表,她高兴的合不拢嘴角,脚下如风,直奔来人。

        “舅舅!舅妈,表哥。”随后注意到唐会身后还有一个人,她看过去,略微有些尴尬:“呃,范哥。”

        隋尘霄一大早的好心情都没了,他看着唐会问:“你带他干嘛?打群架吗?”

        唐会没好气的怼:“人家是公务在身,不和你们掺乎,小人之心。妹儿啊,你可真得斟酌一下,要不要和这个人处对象。”

        唐思扑哧一笑,挽着唐母的手往停车的方向去。范永川转头去找来接他的人,隋尘霄盯着他上了别人的车,才开车往回走。

        唐会始终觉得隋尘霄不是良配,可架不住表妹一心相许,他也就是只能嘴上痛快痛快,过干瘾,解解气。

        来的时候开的很快,回去的时候,隋尘霄绕了半个城,一路上和唐暮光聊的很是投机,唐母细细的问了问唐思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了她养的那个女孩被亲生家庭带走的事儿,她拍了拍唐思的手:“别难过,她不会忘了你,有空多去看看她,毕竟是在她自己的家庭,她不会受委屈的。”唐母想起唐翠兰:“你是个有福气的人,比你妈妈强多了。”

        唐母提及唐翠兰,让车里的人情绪都低落了。汽车拐进了南城的老别墅区,绕过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在一栋独栋的楼房前停下,楼前树木参天,红砖绿瓦,透着古典气息。

        这是隋家老宅,唐思并没来过,隋尘霄笑着道:“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就是隋家老爷子的住处了。

        唐思愣了,她觉得这样直接去有些莽撞,但唐暮光似乎早有准备,让唐会从后备箱拿出了备下的礼物。

        “舅舅?”

        唐暮光精神焕发,随手打理一下自己的衣着,笑着道:“走吧。”

        李贤接了电话,正在大门处迎着,见到了来人,先喊了一声“少爷”,而后又引着唐家人往里面走。唐会走在后面,偷偷问唐思:“今天会亲家,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唐思眨眨眼,什么?

        会亲家?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在遂城,会亲家接下来要走的流程不是订婚就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这个人怎么不说一声!

        隋尘霄领着唐家人往里面走,扭头就看见唐会偷偷摸摸在唐思耳边说话,肺差点气炸了。真真是个爱添乱的小人!!

        隋老爷子端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左边是隋南山刘莹和隋想,右边是文莉邹怀山和邹平。这两方对峙的阵仗,让唐暮光跟着眉头皱的死紧。隋尘霄脸色不变,客气的将唐家人带到大厅坐下。唐暮光是做生意的,虽然是小本生意也算见过百样人,还能面不改色坐下,唐会是个警察,自然不惧这种场面,只有唐母和唐思,被无声的硝烟气场,搞得心跳如鼓。唐思快要气死了,这个人又犯老毛病,自说自话,刚愎自用,让自己也毫无准备就面对这种状况。

        “唐老弟,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喝杯茶吧。”隋南山先打了一个招呼,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刘莹也跟着隋南山客气的招呼唐母。

        文莉和邹怀山依旧坐在原处没有动。

        隋老爷子虽然没在言语上做姿态,却细细的嘱咐厨房多准备些菜,尤其祁阳的特色菜,又让人去后院挖酒,还特意问了唐会两句话。

        唐思总觉得哪里怪异。

        “这得感谢唐琳琳。你最近学校回家两点一线,没有注意。黎家公开表态,你是黎家的恩人,享受黎家的庇佑,自然身价不同,虽然你没黎家什么实权,但是黎甜儿是黎进昇唯一的子嗣,黎东坡是继承人不假,但是黎甜儿未来在黎氏必然会有部分权力,所以未来你的好处也绝少不了。有句话形容有些不恰当,狐假虎威照样威震天。如果你人在京北,巴结你的人可能已经排到了护城河,你虽在祁阳,在很多人眼里也是香饽饽一个。”隋尘霄看出了唐思的疑惑,好心解释。唐思看见他就来气,掐住他腰上的肉死死的一拽,隋尘霄哆嗦了吸了口气:“你,你干嘛?”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怎么了?”

        “双方家长见面,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提前问问我?”

        “这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唐思看他丝毫不觉自己做错,一时语塞,赌气到:“不想。”

        隋尘霄脸色顿时变了:“那你想嫁谁?李誉还是那个死警察!”

        范永川在遂城,天高皇帝远够不着,那肯定是李誉了。

        这个李誉实在是讨厌,唐思明确拒绝他了,他还巴巴的去学校上课,刻意套近乎不说,还故意示弱哭惨让唐思心软,虽然唐小妹意志坚定,可也架不住对方总是挑起旧情,时不时就拉上唐思的同学聚个餐吃个饭,搞得唐思也没法拒绝,隋尘霄这几天都有些焦虑,只能出绝招了。

        唐思气过之后,又有些心疼,自从知道隋尘霄的被迫害妄想症和偏执孤独之后,她小心翼翼的照顾他的情绪,可他始终是患得患失。

        “都不是。我就是说,你得提前打个招呼啊,你看我来看家长,两手空空不说,都没化妆打扮,也没做好心理建设,这么大的事儿,你提前说一声,这要求不过分吧。”

        唐思瞅瞅眼前的状况,撇嘴:“你看你妈妈什么表情,耷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这,这,接下来的事儿怎么弄嘛!”

        隋尘霄扑哧一笑:“那你是不了解我妈,相信我,惊喜在后头。”何况他妈耷拉着脸,又不是对她。

        唐暮光一面和隋南山闲聊,一面打量隋老爷子和文莉,心里还是叹口气,嫁到这样的人家,不知道唐思这是福还是祸,他有些忧愁,又无可奈何,只得心理安慰自己,至少隋尘霄比唐元海强多了。

        隋家厨房热火朝天,管家又是挖酒又是盯着厨师整治各种大菜,就差挥胳膊自己上了,隋家诚意十足,午饭还算顺利和谐。

        饭后歇息,隋老爷子又拿出了茶盅,管家熟练的清洗茶具。

        “小唐啊,咱们叙了这么久的礼,该步入正题了。”隋老爷子示意管家泡茶。

        唐暮光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存折:“小云呢,她妈走的早,我这个当舅舅就替她做个主,尘霄通知我们的时间有些仓促来不及置办,我们是小门小户,也拿不出撑门面的嫁妆,这里面是八十万,我打听了一下,能够买上一辆还过得去的车,就当我们的陪嫁了。”

        隋老爷子没想到唐暮光这么实诚,不仅丝毫没有小生意人的精明世故,攀附和要求,还恰如其分的给唐思出嫁妆,没有打肿脸也没有抠门小气,是实打实替唐思打算。顿时对唐家人印象升级,连带着对唐思也有了改观。

        “小唐,呵呵,你太实诚了,你们是女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先订婚还是直接结婚,婚礼办西式还是中式,彩礼你们有什么讲究,尽管说。”

        唐会捅了捅唐思,努努嘴,让她说话,唐思摩挲一下茶杯杯身:“我,不想太快结婚。”隋南山一愣,刘莹也有些不解,好不容易巴上有钱人,难得不想快点攥在手里?

        唐暮光跟着点点头:“确实。两个人多处两年,加深些了解,结婚是大事,不能着急。这样,先订婚吧,习俗都按着你们这边的来,我们没什么要求,孩子高兴就好。”

        隋老爷子:“也好,这两年阿霄也收收脾气。”

        “好,那就是先订婚,碧水湾的别墅一直都在阿霄的名下,过两天让律师把它转给你,彩礼就按照规矩来,珠宝首饰唐思自己去挑就是,嗯,小唐喜欢什么车,有时间去车行挑一台,算叔叔个人送你的。”

        刘莹虽然有些不高兴,倒也顾及场合大方温和,隋想一直乖巧得陪着隋老爷子,唐思和隋尘霄挨在一起亲亲密密,眼前的场景倒是显得合家欢乐。邹怀山原本就不爱说话,他看了一眼文莉,示意安抚的拍了拍她,文莉笑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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