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气到爆炸的云汲
魔界赤月节他虽未去过,但也知拜月之礼是何种仪式,催拔灵力撑门面,熬过八十一声祭月钟,杀魔族新君候选人,斩拜月台,他竟还能去司钰墓前祭拜?!
“不自量力的疯子!”云汲气不打一处来,“就他现在这副残破的身子……”
意识到青皌还在一旁,他便未再说下去,只气的咬牙,手中的灵力却未停,修补着夙悬体内的封印。
待封印修补好,里面的东西消停下来,他额上已是微汗,白萝赶紧给他递了张帕子,云汲接了道:“我走的急未带着他能用的药,他平日里所用之药呢?
你可别告诉我,他未备着什么药。”
除了君上被冰封那回,白萝还从未见过云汲神君这般生气失态,忙道:“有的有的!
上回君上在猎妖会受了反噬,特意让我把药神送的药都拿来了,该是在君上那。”
青皌闻言便去翻他的乾坤袋,果然找到了另一只小一些的乾坤袋,赶忙递给云汲。
“你说什么,他受了什么反噬?”云汲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但解乾坤袋的时候,仍是险些将袋子撕破了。
“这……”白萝惊觉自己又说错了话,云汲神君此刻面带笑容,却比方才发怒瞧着还要可怕。
“我来说吧。”青皌不怕云汲生气,只怕君上将身上的伤瞒着,每次又都安慰他无事,他不清楚君上身子到底如何,云汲神君总该知道。
“嗯。”云汲神色缓了缓,翻出了十几个小瓷瓶,和一个木盒,“慢慢说。”
他先将木盒中的药丸用灵力化入夙悬体内,青皌便感觉到握着的手上冰碴消了,手也回了些许温度。
接着云汲便将那十几个瓷瓶一一打开摆在竹几上,用灵力吸出,往他体内送。
“猎妖会之时,锁妖塔内关了真华门抓到的一只赤蛟,君上识破了他的伪装,说是妖王的胞弟戎韶。
戎韶故意被擒,妖族打算在猎妖会围杀仙门,君上便与戎韶定下协议,亦在他体内种下了东西牵制,放他离开,以保全众仙门。
却未想到戎韶不知君上身份,出尔反尔,召来妖王和妖族大军想杀君上,君上便将他杀了。”青皌道。
“他在人界强动灵力杀了戎韶?!”云汲怒道,不生气不生气,一个戎韶而已,又非戎启,还是有些差距的,赤金蛟罢了,又非天帝或是魔尊……
但他刚刚又杀了个魔尊候选人!
不生气不生气,他可是云汲,被这混账说永远说话温吞吞的云汲。
吐了口气,继续将神药往他体内送,“无事,我一时未控制住,你莫放在心上。”
青皌摇了摇头,“不妨事,神君不必在意。”
“你方才说他在戎韶体内种下了东西牵制,他可告诉你是何物?”云汲问道。
青皌再次摇头,“君上未说。”
云汲蹙了蹙眉,他大概能猜到是何物,种在体内,能威胁牵制人的……
“那他是如何杀了戎韶的,你可瞧见?”
“离得太远,我目力不及。”便是师父他们的目力耳力,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何况是他呢。
云汲转头看向白萝:“你可别说你也未瞧见,否则你这在东白山浸了近万年的兔眼,可以拿出来红烧了。”
白萝吞了口唾沫,呜呜呜云汲神君笑眯眯的说这话比君上还可怕,“是、是戎韶要杀戎启时君上出手杀他的……”
“他如何杀的,有无出剑?”云汲接着问。
白萝摇头,“只是凌空用灵力一攥,戎韶便冻成冰块化成粉末了,之后君上用戮道斩了他的魂魄。”
凌空、冰块、粉末,好,很好,他果然是动用了骨冰,“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救你!任你冻成个万万年的混账鸟!”
他气的已然口不择言,手上的力道也未控制好,输药的也输的暴躁了些,夙悬似是难受地蹙了蹙眉,青皌心疼道:“云汲神君……”
云汲方才回了回神,灵力平和了些,将所有药尽数化入他体内,又以灵力催动调和,“青皌你接着说,之后呢?”
“之后妖王便带着妖兵离开了,但是君上回来的时候,已是血透衣袍,在灵极宗的汇灵潭调养,我瞧见君上身上无数刀割一般的伤口。
我用灵力帮君上疗伤,收效甚微,是缈雾岛画掌门送来了一颗神药,君上服了,那些伤口方才愈合,听君上说,那药是无象树的果子所炼。”青皌回忆道。
很好,反噬由虚入实,离撕裂肉身魂魄消散不过一步之遥,云汲已然无话可说,青皌瞧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便知夙悬的伤定然是十分严重。
可是君上明明是三界最强之人,难道是这反噬未养好,才会如此?
“云汲神君,是否是因上次的反噬未复原,君上此次才会伤的这般重?”青皌一直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逐渐回到了平日的温度,方才稍稍放下了心。
云汲叹了一声,若是上回的反噬未养好,他怕是根本撑不过祭拜司钰。
“神君……”白萝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瞧着他,毕竟君上一直瞒着小公子,云汲神君可千万别漏了陷。
云汲颇为不满地看了白萝一眼,他堂堂水神,难不成还不如个妖侍知分寸??
只是夙悬这身子,若是青皌分毫不知,保不准会闹成何种地步,若有他在一旁提醒约束,夙悬也许还会收敛些。
“与反噬无关,我未探到他体内有反噬之兆。”云汲收了灵力,救这么个三界之主,着实耗费他太多心力。
白萝十分有眼色地拿了张椅子出来,他坐下道:“他身上有旧伤,动用灵力之时极易牵动。
除了你,他怕是听不进旁人的话,你多劝着他些。”
他略略思量了一下,还是道:“若是必要之时,你……打他或是骂他也可,他总不会还手的。”
青皌微微一愣,继而面上有些发热,应道:“云汲神君放心,我定会多劝着君上的。”
云汲正打算回去,看到白萝神色有异,便问道:“何事?”
“云汲神君不必担心,是黎寒大人传音,魔界重彦长老登门道歉,黎寒大人问君上是否要回去。
我这就跟黎寒大人说明,他自会处理的。”白萝道。
“不可。”云汲抬手制止他,“他受伤一事,若非他授意,万不可告知任何人,便是煊羽也不可。”
“啊?”白萝诧异,“那……我该如何回黎寒大人?”
“你便说君上暂时不想见魔界之人,若不想被牵连便安分些。”云汲揣摩夙悬动怒时会说的话,觉得应当差不许多,“这两句便可。”
“是。”白萝应了声,与黎寒传音,过了片刻,他又收到传音,便道:“黎寒大人说重彦长老放下礼物便回去了。”
云汲点了点头,重彦此人自持风骨,不屑死缠烂打背后阴招之事,该是无事了。
“神君,君上何时会醒?”青皌问道。
“歇上片刻便会醒了,方才那些药,足以将他的身子,恢复至去往魔界之前的样子,不必担心。”云汲起身,他还需好好想想,寻一个理由,解释自己为何突然自朝会上离开。
毕竟他的告假,是在天帝问他有何见解时,说了句臣突然有事,告假片刻,便直接移形走人了……
“待他醒了告诉他,若再有下回,我直接来替他收尸。”说罢便拂袖而去。
云汲离开,青皌将夙悬的身子挪了挪,让他躺的舒服些,取出披风盖在他身上。
“白萝,你可知道君上的旧伤?”
白萝只是点了点头未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将此事搪塞过去。
“君上何时受的伤?因何伤的?有多重?”他此刻问白萝,除了心急,亦是因为君上从来只说是小伤,于他而言无大碍,他从不告诉他,他的伤有多重,有多疼。
“若按人界的日子算,是十八年前……
至于是因何伤的,伤有多重,我未跟着君上,此事亦非我可以过问的……”白萝道,他此刻恨不得即刻遁了,也免得搜肠刮肚地想法子搪塞小公子。
“罢了。”君上的事,确然不会与白萝去说。
云汲神君那样温润如玉的人,今日失态成这般,君上的伤,绝非后来他说的那般简单。
他们这些活了太久神祇,总惯将那些伤痛说的轻描淡写。
他坐在藤椅边,握着夙悬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那微凉的手背。
一人屠戮六族,直杀到六族臣服,是何等强悍的力量,这般三界至强之人,却险些……
他无法想象,君上的旧伤究竟有多重。
在七云动用灵力给他治伤,在灵极宗反噬到伤痕累累仍看不得他手上一道细小的伤口,在魔界为他动怒,分明已然撑不住了,却还在安慰他……
若非真的撑不下去,君上这次是不是还要瞒他?
“不碍事”、“于我算不得什么”、“莫担心”……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忍过了多少疼?竟还能神色如常,满眼柔情地望着他……
君上的这些话,与他惯挂在嘴边的“小玩意”“不值钱”一般,都是信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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