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有证据么
四人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待他停了下来,吕胜男才问道:“笑够了么?”
刘志远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只不过是你的推测,请问有证据么?”
“证据很多,你不用着急,我怕一下子说出来吓死你。”见他眼中充满了不安,吕胜男又冷冷说道:“咱们接着来说说当晚发生的事。看到那两人在破坏你店铺的后窗,你便离开了家,去到附近的地下停车场,驾驶着那辆安D86734号黑色大众桑塔纳来到长虹街,将车停在那两名窃贼的车附近等待着。”
刘志远似乎冷静了不少,竟然不再反驳,而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仔细听着每一句话。
吕胜男继续说道:“凌晨三点零四分,你接到了安防系统给你打来的语音报警电话。这时候的你,一定非常激动。没多久,那两人从肖家巷带着你的玉佛走了出来,将口罩和手套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便上车扬长而去。你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直到了那个废弃的果园。你早已猜到那两人得手后半夜三更还来到这里,十之八九是在休息。在车上等了一会儿之后,你拿起那根螺纹钢,悄悄来到了那辆车的驾驶室旁。手中的螺纹钢一甩便直接破坏了车窗,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你第二下便已经从窗口打了进去,螺纹钢前端的刃口直接嵌进了坐在驾驶位上那人的脑袋。紧接着,你拔起窗框上的中控锁,打开车门,冲里面那人开始疯狂挥动手中的螺纹钢。”
刘志远依然很安静,但额头却又开始冒出了冷汗。
吕胜男接着说道:“鲜血狂喷,那人在惨嚎。坐在副驾驶位的另一人浑身溅满了血,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打开车门就想跑。你见他下了车,便直接追了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吓得半死的他早已忘记了反抗,躺在地上不停哀求。你很清楚,车内那人被你一阵猛击,已离死不远,现在这人便是待宰的羔羊,你想怎么玩死他都行。将手中的螺纹钢换了个位置,你用稍细那一头猛击在那人的脚踝处。那人一身惨嚎,意识到你绝不会放过他,便挣扎着站起,转身一瘸一拐地想逃,后背却又挨了你一下。惨嚎响起之时,那人也受伤倒地,但为了活命,他使出了全身力气向前爬行。你心存肆虐地跟在他身后,不时在他双腿、后腰、后肩等非要害部位来上一下。”她阴沉着脸,死死盯着他,又道:“当时那种感觉是不是让你非常享受,就像猫捉老鼠一样,要玩尽才杀绝。”
刘志远还是很安静,但那件衬衫却已被汗水打湿。
吕胜男又道:“等那人终于挺不住晕了过去,你才没了兴致,手中的螺纹钢再次调换了个位置,用较宽那一头对准他的头猛击数下。确定此人已死,你又回到了车前。另外那人这时已从车内挣扎着爬到了车外,却由于伤势过重坐在车旁动弹不得。你再次用手中的螺纹钢对着他头部猛击数下,导致其死亡。之后,你才把手中的螺纹钢擦拭干净,撬开了后车门。”她沉吟了片刻,又道:“说起这道后车门,我们之前还有些奇怪,明明已经杀了人,完全可以用钥匙打开,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撬。刚才听你说了那些,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你是给自己留了后手。万一真查到你的头上,就可以凭借这一点,从故意杀人夺货,变成为了拿回失物而正当防卫杀人。”
刘志远脸色苍白,身子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
吕胜男继续说道:“做完了这一切,你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锄头和铲子,挖坑,埋尸,烧毁死者的东西。当然,汽油也是你事先准备好的,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在死者车上找到。”她冷冷一笑,又道:“你不是想要证据么?我现在就来告诉你。第一,撬压痕迹。在后车门的撬压位置,我们发现了极少量的血迹,这说明你不是先撬的门,而是先杀了人。当时你虽然擦洗过螺纹钢,但却并没擦洗干净,才会在撬压位置留下了那么一点点血迹。第二,尸体创口。如果那两人真是被你在车上杀死,以当时你们三人所处的位置,其中一人的双腿、臀部和后腰就不可能有伤,双手更不可能没有抵抗伤。你所说的那些,与死者身上的创口完全不吻合。第三,现场血迹。在那辆车驾驶室外的地面,出现了血泊及扎挣形成的蹬踏痕迹,这说明坐在驾驶位上的那名死者当时来到了车外,并且在那挣扎过一小段时间。在左侧车身及周围的地面上,我们还发现了喷溅状血迹,这说明那人在车外挣扎的时候被你攻击过。第四、车窗玻璃。如果真按照你说的,那么左前车窗的玻璃就不会损坏。我们将那些玻璃碎片拼接之后发现,玻璃是由外而内被棍棒类钝器一次击打之后碎裂的。这与你的螺纹钢极其吻合。第五,燃烧残留物。我们在那堆被你烧毁的东西里发现了少量塑料,那是装汽油的矿泉水瓶子。如果死者准备了逃跑用的燃料,便一定会用油桶来盛装汽油,绝不会用个矿泉水瓶子。因此,这汽油只能是你早已准备好用来毁灭证据的。另外,那辆微型车上使用的即时贴假号牌,也是被你一起给烧了。”看着刘志远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她又冷冷说道:“证据还有很多,要不要我继续说下去?这些够不够作为证据?”
刘志远脸色煞白,已经抖成了筛子,浑身上下更如同被雨淋过一般。
四人就这么看着他,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刘志远才渐渐冷静下来,说道:“能不能给杯水喝?”
张伦冲李浩使了个眼色,李浩这才拿起纸杯倒了杯水,直接喂进了他嘴里。
刘志远的脸色终于恢复一些,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自认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但你们从第一次到我家似乎就已经开始怀疑。要死也得死个明白,我想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听到这话,韩宇不禁笑了笑。
刘志远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说道:“是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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