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真的好寂寞

达姆加亚半山腰。

        一处稍微宽大的石头上，朱曦和莫宁停下歇息。朱曦擦了擦汗，看看山看看河，微笑道：“贝万河碧波粼粼，风光无限；达姆加亚雄起瑶光，气势冲天。很像是阴阳和谐的天地配呢……”

        “你说得好，柔情似水，豪情如山，是很美。”莫宁笑道。

        朱曦微笑道：“达姆加亚女子身男子心，有女子的细心也有女子的多嘴，有男人的雄心也有男人的固执。优点和缺点综合在一起，矛盾就显露出来了，结果便成就了她那惊天动地，造河化山的万古一哭……”

        莫宁叹了口气，笑道：“走吧。她只是传说，是不被世俗认可却神奇无比的传说……”

        一小时后，一个巨大的山洞出现在两人面前。

        洞口爬满绿色的藤蔓，清风幽幽扑面而来，即使是炎炎夏日，朱曦和莫宁都感觉一阵阴冷，阴森。

        “莫宁，这山洞比耀德芬小姐还高大啊！”朱曦念叨。

        莫宁仰头看着，惊异道：“悬崖峭壁之上居然有这等奇观，比起达姆加亚山脉连一个毛孔都不如，但也足够吓人了。我想除了猫爷诡秘的诉说，加上这毛骨悚然的阴森，不然倒是不错的探险之地……说不定还有财宝……”

        “说不定有鬼怪啊……”朱曦呢喃。

        “鬼怪！”莫宁一哆嗦，眼里精光瞬间消失，“虽然对我们造不成太大威胁…但…但鬼怪的模样都很瘆人啦。”

        “呵呵……鬼怪一般都守护什么才会存在哦。”朱曦见莫宁神情稍稍凝重，笑道，“比如高级魄石、神器……”

        莫宁嘿嘿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在逗我。幸好跟智森和渔民买了不少食物，不过还是要节制…万一此洞不通，总不能把乖乖他们吃了吧……”

        “我预感这路绝对通！是不是到卡布雷倒难说…走一步算一步，天无绝人路……”朱曦率先入洞。

        莫宁点头，手中荧光闪闪的铁算盘在手，紧跟朱曦身后。两人神魄裹身，一蓝一绿两个光球随即没入洞中。

        山洞刚开始宽敞明亮，黝黑的岩壁，在蓝绿神魄映照下，散发幽幽光芒，除了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却是一片静寂。

        光线渐渐暗淡，众多岔道出现，人兽的骨骸随之出现，阴森刺骨；不少天然的石室虽然年代久远，但人活动的痕迹还是依稀可辨。

        奥涩难懂的涂画，神秘怪异的石器，锈迹斑斑的剑刀，残落的戈头戟尾等等。幸好在两人的配合下，渐渐摸出了一些规律，不用再一一去去探索每一条岔道。

        接着通道变窄，石壁不再是黝黑的岩石。洞顶垂挂下的冰柱一般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石乳。散发幽幽蓝光的洞穴生物在飘荡，长成灌木似的苔藓上，长着一颗颗卵大的白果果。

        “这能吃的吧……”朱曦随手摘了个，刚想入嘴。

        ——“等等！”莫宁出声，“这东西不能吃！”

        “样子挺好看的呀，晶莹剔透……”朱曦放下手，说道。

        莫宁一掠，把果子丢了，叹了口气，说道：“再走个一个小时，我做生鱼片，怎么样？”朱曦咽了口水，笑道：“为什么不现在做呢？”

        莫宁说道：“之前不是说过，食物要精打细算，尽量省的吗？”

        “听你的。”朱曦挠挠头，略微有些失望，再次向前行去。

        接着通道慢慢只剩一条，而且再次变小。椭圆的通道两旁，人骨兽骸密密堆积，蜘蛛网蒙着。朱曦拿枪敲敲这件，挑挑那把，无一例外武器都不能用了。

        “嗨！什么都没！”朱曦念叨，“难怪没人进来，原来除了烂铁废器，只有堆堆骨骸……”

        莫宁微微一笑，“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怎么……”

        “莫宁，这你就不懂了。对钱我是不大感兴趣，可对探险的期待也跟你一样的…就像钓鱼，享受鱼上钩的喜悦，对吃未必多喜欢。”朱曦嗤一声，踢飞一把短剑。短剑随即朝前方通道……

        “诶！”莫宁惊讶，“朱曦，怎么没有回声呢？”

        朱曦皱眉道：“是啊，怎回事呢……”随即当先朝前掠去。

        “莫宁！快来……”

        莫宁一掠，只见眼前一个大湖出现，绿幽幽的发出微弱的光芒，深不见底。四处褐色石壁有好几处石窟，穹顶垂挂着细长的石柱。

        “这怎么有湖呢？这水从哪来的……”朱曦凝思。

        “是有些怪异……”莫宁皱眉，忽然神色一喜，“朱曦！莫非快到出口啦！”

        ——“小心！湖里有动静……”朱曦神色一凝，神枪指着湖。莫宁一看，发现湖水中央一阵气泡冒了上来，紧接越来越密集，随即嘎嘎怪叫传来……

        两人顿时头皮发麻，神情凝重。就这时，哗的一声，一个巨大的头颅出现：绿发如柳，眼洞幽火闪闪，嘎嘎怪叫着，向两人扑来。

        “莫宁！这鬼物怨气不解，邪气汹汹…让我来！”

        朱曦神枪一挥，一道蓝光迎向巨颅。巨颅往右一闪，颅已避开，长发末梢却被劈个正着，瞬时切断大截绿发，飘飘扬扬撒落湖中。

        巨颅一声怪叫，眼洞幽火汹汹，呼啸扑来。

        朱曦两道神魄齐出，神枪蓝光大盛，罩向巨颅。巨颅迅捷一闪，绕到两人背后，咻一声扑向了莫宁。

        莫宁身形一掠避开，同时十五道绿蛇分三股激射，绿颅忽闪不定轻松避了开。几道绿蛇撕咬着长发，接着噼里啪啦声响传来，浓烟冒起一阵难闻的气息随之飘散飘散。

        巨颅一颤追向莫宁；莫宁边退边发射绿蛇；朱曦追着巨颅，不时挥劈着。只见湖畔，莫宁在前，巨颅在后，朱曦追击巨颅，三者便在绕圈圈。

        绿光幽幽，蓝芒闪闪，嘎嘎怪叫里不时噼啪声响，绿发飞散。这巨颅在空中飘忽不定，朱曦的攻击和莫宁的暗器都没击中头颅，一时两人也没办法……

        朱曦皱眉，边追边想，心想这鬼物怎么只追莫宁不理自己，莫非是怕自己。刚开始还不确定，几次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巨颅，没想巨颅根本不理他，当下计较已定。

        “莫宁！靠近我……”朱曦掉转身，反方向迎向莫宁。莫宁身形一幻，一团绿光掠向朱曦；朱曦瞬间一道蓝光罩住了莫宁。

        巨颅兀自嘎嘎怪叫，绕两人不停转圈，却不再靠近。

        “莫非这鬼物怕你？”莫宁擦擦汗，惊魂初定。

        朱曦也不攻击，淡淡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这样的……”

        ?——“作弊！你俩作弊！”忽然空中无比愤怒的声音传来。

        “啊？”朱曦大惊，神枪一指停在半空的巨颅，“你会说话……”莫宁奇怪了，皱眉道：“你什么怪物？为什么……”

        “嗨！”一声老人的叹息传来，巨颅眼洞的幽火渐渐暗淡只剩豆大；绿发变短，颅骨渐小，跟常人头骨一般。

        他慢慢降低高度，停在朱曦神枪指向的面前，说道：“本来还想多玩几圈，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这么机灵，居然看出端倪……”

        “什么鬼物？还贪玩……”朱曦神色舒缓，收起神枪。

        “嗨……”绿颅叹了口气，说道，“很久之前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人啊……我叫摩尔，是个探险家。我们五人一起探险，好不容易到了这，食物早已耗尽，奄奄一息的，靠这湖水勉强活了过来。眼看五人都不能再活，无奈之下我提议抽签吃掉一人救活他人，大家都同意了。可真到抽签时我反悔了，但其他四人仍执意抽签，结果被我抽中……”

        朱曦和莫宁面面相觑，怪异不已。

        “活生生被伙伴杀死，眼睁睁被**吞食，我的魂魄看得一清二楚……”绿颅淡淡说道，“刚开始我好恨啊，一路跟随想杀死他们，可力量不够根本就像影子穿物，他们竟然都没发现我。靠我的肉体他们活着走出了洞窟……不能见光的我只能原路返回，怨气不断积蓄，力量也渐渐变强，等我能够出去可以寻找他们复仇的时候，却得知他们已被毕博的法官判处绞刑……”

        朱曦怔怔看着摩尔，听他述说，皱眉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入轮回，却幽居这水塘吓人呢……”

        摩尔似在惨笑，说道：“是啊。假如当时知道现在会这样，我也不会把怨气发泄到，途经此洞的人身上啦……等我明白过来，十几条人命已被我剥夺了……他们的魂魄一开始也对我恨之入骨，欲杀我而后快。被渐渐明白的我一再劝说下，也不再对路过的普通人下手，于是先后入了轮回，离开了这里。最终就只剩下我一个孤魂野鬼，在这幽深冷清的山洞，孤独徘徊……刚才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一把飞来的短剑惊醒，喜出望外的看到了你们，这才想多玩玩……你们不知道，我真的好寂寞啊！”

        （未完待续。声明：本章关于摩尔的故事，由美国法理学家富勒的假想公案发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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