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高祖秘史
恭太妃唤起小宫女,瞧着四下无人,想叫人回去寝殿去再慢慢询问。
但小宫女却摇了摇头,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婢是借着抓药的空档出来的,若是回去晚了,姐姐就会受到责打。”
恭太妃今日甚是疲惫,本不想多管,但见这小宫女一脸绝望,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一炷香前也是这般的心境,不免有些共情,罢了,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倒也可以帮一帮。
想到此恭太妃又问:“那你如今,是为何求?”
小宫女咬了咬唇,凑近了些轻轻塞给她一个纸团,罢了又连忙后退告罪:“太妃娘娘恕罪,奴婢不该挡了你的道,这便告退。”
说罢小宫女抬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投入了漆黑无人的宫墙内去。
恭太妃莫名地心跳有些快,捏紧了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寝殿,屏退了下人关上门,点上一盏小烛灯,凑着烛火仔细看完了纸团上的内容。
“今日孩子们可是好些了?”
早上一醒来,宋薇璇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抓着青璃问话,青璃端着面盆,面露难色。
宋薇璇顿时又泄了气,随意洗漱了一下,套上衣裳就去翊坤宫偏殿看儿子。
杨晗嫣昨晚守着两个孩子一夜未眠,眼下乌青一片,见了宋薇璇还强颜欢笑:“你来了,孩子们方才才喝了羊奶。”
如今奶娘的奶是不敢给小皇子们喝了,钟皇后命人从她陪嫁的庄子上随机挑了五头羊进宫,每顿都又随机挑一只挤奶,羊奶用大火炖煮开来,晾凉了才喂给小皇孙们喝。
“映哥儿只喝了小半碗,晏哥儿能喝,倒是喝了大半碗。”杨晗嫣还在夸她儿子能喝,宋薇璇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三天了,小皇孙们每一次都是带着所有人的期盼将奶喝下去的,但是不过大半个时辰,必定又会将奶全吐了出来,顺便再泄一次。
两个小皇孙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此折腾,根本不能饱腹,连一向看着壮实的晏哥儿都有些面颊下凹,更别说本就体弱的映哥儿了。
宫女们急得没办法,只能将温水沾于孩子的唇上防止脱水。
“太医怎么说?”杨晗嫣又催人过去问。
宫人回来的答复便是庞太医等人还在翻阅古籍,试图找出关于解药的蛛丝马迹。
“若是古籍上根本没有记载,那就算将藏书阁翻个底朝天都没有用啊!”杨晗嫣急得想原地跺脚。
恰逢钟皇后进来,杨晗嫣看着一贯精致贵气的钟皇后都干得嘴角起皮,到底收敛了些脾气。
钟皇后叹了口气看向宋薇璇:“那皇榜张贴在外已有三日,看的人多,却无一人能揭榜。”
告示皇榜是顾靖逸贴的,却没说言明是与皇孙有关,只问若有人知道关于这黑玉紫霜露一词一句的,皆可揭榜进宫领赏。
可惜并无人揭榜。
宋薇璇一面着急,脑海里却在快速思考:“那说明此物应该只在宫内出现过,并未流传出去,母后不如去问问那些经历过前朝甚至更前的老宫人,是否会有人听过此物?”
“你说得很是,年纪越大的宫人,说不定会听过。”钟皇后连忙派人下去,只找如今还在世的,从宫里下来养老的老宫人。
这头顾靖逸得了太子的话,不说皇孙病重,只寻了其他借口在皇里宫外细密搜查,位份低的妃子被搜宫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任由太监嬷嬷将自己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至于高位的妃子们,皇后党的自是配合,太监嬷嬷们也不会肆意乱翻,那些不配合的,例如愉贵妃等,对着强行进宫的奴才就是一顿乱骂:“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在后宫里这般折腾,逸亲王,本宫好歹还是你的母妃,你就是这般敬重母妃的吗?”
顾靖逸沉着脸正站在后面,将那些话都听了个明白,待愉贵妃喘气之余走上前去鞠手道:“愉贵妃娘娘,本王不过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搜查,若是您心有不满,自可寻太子殿下去。”
愉贵妃闻言双眸微缩,她知道庆熙帝如今对外宣称病的下不来床,太子代理朝政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早已得心应手,颇具规模,不说一呼万应,那收服的朝臣起码也是有了大半。
若是她一个后宫嫔妃此时突然提出了质疑太子之声,那便是与追崇立嫡立长的西燕百官为敌了,这势必会将她的儿子端王架于火上。
但她依旧心有不甘:“若不是皇上突然病重,哪里轮得到你在本宫宫里放肆。”
顾靖逸在她身上浪费了许多时间,闻言也不客气道:“那便请娘娘自去父皇榻前问话,本王这儿耽搁不得,得罪了!搜!”
“哎哎哎!”愉贵妃见宫人们如饿狼扑食般冲进她的宫殿,吓得尖叫连连:“反了!反了你们!”
顾靖逸嗤笑一声,又抬高声说了一句:“听好了,只寻那东西,别的一概都不许私拿!”
至于那东西到底到底是什么,只能等宫人们将东西扔了满地,才能看寻不寻得出了。
愉贵妃看着满屋狼藉,头一次失了仪态,坐在椅上拍腿痛呼:“皇上!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您一不在,臣妾要受这般的欺辱!”
顾靖逸充耳不闻,只看搜查的头领,头领朝他摇了摇头,顾靖逸讶异却不出意外,果然也不是愉贵妃。
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西宫,头也不回道:“你留几个人下来替贵妃娘娘收整。”
“不必了。”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原来是得了音讯飞快从勤政殿赶来的端亲王。
愉贵妃闻言双眼放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攀着儿子忙不迭道:“皓儿,皓儿你来了,母妃这儿被他们搞得一团乱,你一定要替母妃”
"够了!"端亲王出言不意地打断了她,愉贵妃愣了一下,又听儿子说道:“如今父皇病重,您应该去榻前伺疾,方为您一宫之主的职责所在,而不是这儿给太子殿下与逸亲王添乱。”
愉贵妃顿时瞠目结舌,又要惊呼,端亲王朝顾靖逸抬了抬手道:“本王就不妨碍三弟办差了,请罢。”
顾靖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而笑道:“今日之事是三弟鲁莽,待事毕后定会给愉贵妃娘娘与二哥致歉,这便告退。”
说罢顾靖逸行了一礼,带着人都撤了。
身后的大门随即紧闭,不过片刻,里头又传来了愉贵妃毫不遮掩的讥笑,顾靖逸听得清楚,他握紧了拳,深吸一口气,转头去了翊坤宫。
钟皇后掌管后宫二十余年,要查几个老宫人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半日便有了消息。
宫人们找到了一个冷宫里的老嬷嬷,她是曾祖时期一个宫女与侍卫的偷生子,从小就被丢在辛者库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混口饭吃,老了以后就被赶去了冷宫听天由命,她历经三个朝代,听过无数市野杂谈,肚子里的故事能写成一本书。
钟皇后见了这老态龙钟的嬷嬷,不由心生怜悯,当她问起那黑玉紫霜露时,老嬷嬷白花花的发丝不自觉地摇了一下,过了许久,老嬷嬷才点点了头,众人的心顿时也提了起来。
“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会突然问及此药,具老奴所知,这在当时,是只有高祖和高祖皇后手中才握着的秘药。”老嬷嬷才说了一句,钟皇后就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还是老奴的干爷爷偷偷告诉老奴的。”
这也是为何老嬷嬷知道高祖时期的故事,并能在宫里长存的原因,她认了高祖御前大太监的徒弟做干爷爷,高祖驾崩后,干爷爷也跟着退了下去,换了徒子徒孙上位,徒孙顾及旧情,自然也对这位祖奶奶也有暗中照拂。
“高祖手中有的不止是黑玉紫霜露,还有七星海棠花,九步夺魂草,绿璃醉红尘等等等等呢”
老嬷嬷每说出一个名字,钟皇后的眉头就紧锁一分,这些,都是毒药么?
“皇后娘娘也无需担忧,这些毒药虽都极为毒辣,但高祖与其皇后驾崩,便都一起葬进了皇陵,如今也迹无可寻了。”老嬷嬷眯着眼还在慢条斯理,于姑姑却忍不住打断她:“老人家您可知,如今那黑玉紫霜露又出现了!”
老嬷嬷一愣,摇摇头道:“却是不应该呀,干爷爷告诉老奴,当时是他亲眼看着福统领将东西并药方一齐封进了陵墓的。”
“福统领?哪个福统领?”钟皇后听着这个姓名却有些耳熟。
老嬷嬷并不知详情,她只知福统领是统管高祖身边的一小支贴身侍卫的头领。
钟皇后见她一脸茫然,只好又问:“你还知道些有关高祖的其他什么事么?”
老嬷嬷一肚子的久远八卦,今日终于能够一倒而出,她絮絮叨叨说道,高祖与高祖皇后原本感情甚好,但高祖为了安抚前朝,不得不纳了许多妃嫔,妃子们为了争宠将后宫斗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有一年高祖出巡回宫,带回了一个巫医,百官们都道巫医善毒,是为不详,请求将其赶出宫去,高祖却像是着了迷一般只听信巫医之言,并砍了几个反对最厉害的高官,顿时无人敢再多提一句。
适逢高祖皇后有孕在身,后宫嫔妃都恐其生下嫡长子,多人联手终是将孩子害没了,高祖皇后大受打击几要崩溃,后来巫医求见了她一次,也不知怎的,高祖皇后竟像是突然好了,但后宫嫔妃们却像是约好了一般,相继出现了问题。
钟皇后沉默半晌,也有了猜测,大概是那巫医在其中做了什么。
老嬷嬷点点头,别人都以为是嫔妃们作孽遭了报应,干爷爷却告诉她这报应也可是人为的。
高祖皇后用了巫医进献的药方,毒害起嫔妃们毫不手软,偏那些毒物的后果都十分隐蔽,无人猜到是下毒所致,别人不知,有大太监当耳朵的高祖怎会不知,高祖自认有愧于皇后,且也烦扰后宫纷争,加上十分信服巫医之言,默认皇后用药管服了后宫,自此后宫再无敢争风吃醋的妃子。
本以为前朝顺服后宫安稳,但因果报应也随之而来,高祖皇后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孩子,妃嫔们的身子也大多被毒药毁坏,高祖驾崩之际,膝下竟然只有两个病恹恹的儿子,无奈只得传位给了长子,便是曾祖。
高祖皇后在高祖驾崩第二日就跟着相继离去,时史书上记载二人伉俪情深,干爷爷却是唾弃,也不知这二人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如今却可饱含赞誉而去,留下一群体弱多病的太妃。
“哈哈哈,至于曾祖,任他广纳后宫,却依旧只得了二子二女,可见老天还是有眼的。”老嬷嬷说到此十分畅意,不管不顾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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