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头往事
于是唐进就去猜诗谜去了，诗谜在刚才下山的一个个亭子里挂着，初尘他们就去逛逛水榭等唐进回来。
初尘他们走向人少一点的长廊里，走了不久，突然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两位美人别走啊？我只是想跟你们说说话呀，急什么？”远远看见那天那个‘国舅’裴子都正在调戏俩个女子
这时，女子旁边的小丫鬟厉声道“哪来的登徒子，是不是活腻歪了？国子监祭酒和翰林院编修的女眷也敢攀染”
那小丫头以为这样能吓退裴子都，哪知道裴子就是个混不吝，还笑着说“原来是官家女眷啊，那正好，前段时间母亲大人给我议亲，偏偏那些贵女清高，我有什么不好的？今天我就自己选个媳妇带回去”
初尘仔细一看，发现左边的那位正是姬长命未婚妻—陆子衿，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真真是不爽。
于是，我想转身就走，可是晚晚却抓住我的胳膊道“你看，那个死胖子正在浑不知耻的问那两个小姐姐要她们的随身香囊”
于是我再转头看去，只见裴子都一步步逼近两位小姐，两位在丫鬟的护着下齐齐往后退。她们并没有注意后面，陆子衿一个踏空掉进水里去了，在水里死命挣扎，越挣扎越飘得远。
“小姐，小姐”她的随身丫鬟急哭了喊道
那裴子都一看闯祸了，在人来多之前就跑了。
晚晚惊呼道“完了，掉下去了，快沉下去了”
“晚晚，你快去把她救上来”
“哦哦，好的”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等晚晚把人救上来时，人已经昏迷，晚晚就说道“初尘姐姐，搭把手，我要把她倒过来，箍住她肚子，让她把肺里呛的水吐出来”
在一次次倒立，箍紧中，陆子衿终于把肺里的水给吐出来，悠悠转醒。然后把她平放，让她丫鬟照顾她。
这时去叫人的小丫鬟领来一个身穿暗红色线绸绣牡丹平金团寿字纹单氅衣，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老太太一来就赶忙查看陆子衿的情况，然后询问小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得知晚晚救了陆子衿后，朝我们走来。
“我是国子监祭酒陆大人的夫人，刚才落水的女子乃是我孙女，这位姑娘救了我家孙女，不知如何报答，不如改日备了厚礼上门感谢，不知这位姑娘家住何处？”老夫人对着正在拧湿衣的晚晚说道
晚晚装作大侠豪爽的说道“我是江湖中人，四海为家，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老夫人不必如此”
我注意到自老太太来，老头就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在我后边东躲西藏。
那边老太太也注意到老头古怪的行为了，于是走到我身后一把把老头转过来面对她
只听老太太道“原来真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啊，李湘岚，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一样不务正业，看见我孙女遭难也不伸把手，看见你就来气”，老太太完全没有根据的一顿劈头盖脸的申觞
偏偏老头儿还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唯唯诺诺的答道“慧仪，那我不是不知道是你孙女吗？早知道的话，我当场就去把那个死肥猪打跑了”
老太太生气道“谁让你叫我闺名的？请叫我陆老夫人，不跟你这没出息的在这闲扯了”，说着让她带来的嬷嬷背着陆子衿就走了。
“老头，你跟陆老夫人认识？她为什么那样说你，你还不回嘴，平时看你多精灵一人“晚晚为老头儿打抱不平道
老头神情落寞地找地方坐下，然后道“她是我前妻“
“什么？？？？？？？“我和晚晚冲破天际的惊讶道
老头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让我们坐下，然后道“事情要从我年轻时候说起“
“我们家做这一行最怕有仇家找上门来，于是我们家就把家安在偏僻的小山村里，但是我们家是当地最有钱的，住在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里。诸葛慧仪呢，她爹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不过有次她爹外出摔断了腿，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都还没治好，当时我家因为我在他爹手底下读书，所以我爹就给他爹请了城里最好的跌打大夫给他爹看伤。她爹伤好以后，感念我爹的恩情，决定跟我家做儿女亲家，于是就有了我和慧仪自小的婚约“
这时老头烟瘾犯了，点起了他的旱烟，抽一口，继续说道“所以自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我有一个未婚妻，所以我时不时会摘些山花翻墙放到慧仪的窗上，我们两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我十八岁时，我跟慧仪在两边亲老的见证下成亲了，也确实过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可是在我成亲后，我爹娘相继离世，而我当时考秀才也再次落榜，于是我觉得不是读书的料，我就放弃了，反正我们家也不是靠这个养家的。但是也怪我，我仗着家里还有几个钱，所以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最后我染上了赌博，那时我仗着家传独门绝技，在赌场上那是大杀四方，每次庄家摇色子，我是听得一清二楚，渐渐的我好逸恶劳，靠这个赚钱，再也不干正事“
“可是赌坊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我会听色子的消息后，故意设了个局，那次我赌上家里田契，地契，房契等等全部家产想玩票大的，结果，老板竟叫人在桌下放了很多色子一起摇，那一局我自然没听出色子的点数，于是慧仪跟着我一起搬到了村外的破庙，过起了非常艰苦的日子，自那次以后，我开始如废物一样一蹶不振，天天只知道喝酒，而慧仪为了两个人的吃喝开始在城里别人家去帮佣，后来向娘家借钱开始在路边做小买卖“
“这样一年后，慧仪竟然攒钱买了村头的三间瓦房，她的努力我全部看在眼里，这样一个要面子，又是读书人家的女子，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当时对她是十分惭愧的，于是我开始振作起来“
“我答应她，再也不赌了，老老实实做正事，当时她嚎啕大哭，自我们家出事以来，她一直没哭过，可是，我就是个混蛋，我瞒着她说我去干活了，其实我带着家里的钱还是去了赌场，我想尽快把我的祖宅赎回来，这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在赌坊里，慧仪当场把我抓包，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慧仪看我的失望样子，我感觉有什么会失去一样，当天慧仪就回了娘家，我去她娘家找她，大舅哥只让我在和离书上签字，我梗着不签，我天天来她娘家找，可是她从没见过我，一年后，我也确实意识到慧仪是个一旦决定了就再也不会改变的女子，于是，我心灰意冷的签了字“
“我签字后，不久她娘家就找来媒婆给她相亲，我自然是千方百计地阻挠。这次慧仪主动找到我对我说‘我天生就是个要强的性子，可是偏偏遇到你，你简直是我的克星，你只知道玩，只知道吃，最不愿干些正事，我呆你家的一年多里，我要不断地说服自己，你还没成熟，你还需要磨练。可是，你连家里的祖产都输了，难道不是最大的磨难吗？可是后来你还是让我失望了，归根究底，我们两个性格不合，这段婚姻让我受尽折磨‘，她说着说着忽然情绪激动道’你就是个爬不起来的软蛋，我诸葛慧仪如果能重来，我嫁给任何一人也比嫁给你李湘岚要好’，哭着说完把我死死的关在门外“
这时老头儿悲痛的又吸了口烟道“后来她竟然选了个穷酸书生嫁过去，我也死心离开了家乡，后来改朝换代，听说那会写几句酸诗的书生竟然还当上了官，哎！！！“
我心里却是在想，你所说的那会写几句酸诗的书生就是执掌天下学子牛耳，连宰相也在他手底下读过书的国子监祭酒陆老大人，果然最好不要自己讲自己的故事。
晚晚更直接道“我要是陆老夫人，我也离开你“
老头气得跳脚道“你是哪边的？这些时日谁供你吃供你住的“
晚晚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放心好了，我还是会喜欢现在的你的，老头儿，谁年轻时没做过一两件错事呢“
“我也是因为这样每次遇到她才永远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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