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准确
赵别在床上坐下，“所以，这次你想做什么？”
肖赟两步过去，“我大伯跟我说过，若我能在这次评阙集会上拿到前十，朝廷派遣去浮云岭的名额就让我爹给我内定一个，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可能的，这不遇到你了么！”
赵别抬眸看他，“我现在可只有练气一级。”
“我去！”肖赟脸上难言惊讶赞赏，“你都练气一级了！”
......
赵别扶额，“行吧，不过到时候主要还是要看你的......这评阙集会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吧？”
肖赟直接拉了那个四仙桌过来在他跟前儿坐下，“年十三到年二十三都行，身无残疾，相貌端正。”
相貌端正是个什么鬼？
赵别：“你们这难道还要看脸的？”
肖赟挑眉，“这是自然，就连吏部选官讲究的都是：身、言、书、判，身材相貌那可是排第一位.....嗯......其实就是朝廷认为官员就是朝廷的脸面，代表朝廷的威仪，所以对官员的身材相貌这一项要求比较严格，你也知道，朝庭培养我们院里这些人的目地其实也就是出来为朝廷效力的，所以这太高、太矮、太胖、太丑、面部有损或者口吃都不行，而且你知道不，历来在科举殿试中都有一个惯例，那就是对探花的样貌要求都极其的高！到时候有机会让你看看前年中了探花的那个小白脸儿......”
赵别：“......”
赵别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反倒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感觉......
肖赟见自己将他说懵了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了出来，“你丫的这会儿才像个正儿八经地从乡下来的。”
赵别清咳了一声，“你接着说吧。”
肖赟笑够了，蹭了下鼻子继续道：“也没什么别的了，其实到那天要是想上的话其实都能上，等结果出来后要是样貌有损的话......其实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结果摆在那儿，谁也没还意思单个拎出来说道，拿了该得的银子直接走人就成了。规则也简单，掉下去就算完，不过你放心，下面有二十多个金丹修士在下头接着，就算是下饺子都能顾得上来，随便掉。”
赵别抓住了他话中的字眼儿：“你说随便掉？”
肖赟觉得他敛着眼睛的模样有点儿可怕，“是......随便掉，你想干什么？”
赵别拎过茶壶，“想让他们下饺子。”
肖赟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问他：“你什么意思？”
赵别眼神一指，肖赟直接将茶杯给他递了过去，只听赵别接着道：“这符山可远不止一位修士弄成的仗势，同一个人控制的黄符蓄在上头的真气大都相通，也就是说完全可以做到毁一损十。”
肖赟还是听不大明白，“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赵别手里的茶杯抵着唇处道：“毁符。”
肖赟一听身体直接往后一仰，翘起一条腿就歪头看着他许久才道：“你知道弄这万介丘的老东西都是什么修为吗？”
赵别抬眼看他，“不就是金丹元婴么，说不定还掺了不少筑基的。”
“还不就是......”肖赟情绪由急转缓，生生地梗住自己的嗓子压下来，“哥诶，你也知道大多是金丹跟元婴啊！”
“不说了还有筑基的么。”
“......”
肖赟就这么歪着脑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了他半天。
“你个练气一级说这话合适吗？”
赵别扶着自己的后脖子打着哈欠，吸了下鼻子才总算是提起精神对着他认真了一点儿。
“毁符这事儿我这个炼气一级确实是做不到。”
肖赟只觉得他是在说笑，嗓子里拖出来的声音都没了精神。
“你就算是要毁筑基修为的黄符，那也得至少是挨着金丹又或者是金丹以上吧，再说了，毁符这么极损真气的事儿干起来也忒不划算吧，而且人家控制的是一张么！摊下来的话少说一人少说也得十来张，你怎么知道哪张才是始符啊？要是从十来张黄符的末符毁的，就算毁了那也是就毁一张，怎么着都不合算吧？”
赵别拿出了点儿耐心跟他解释，“你知道一个修士同时发出的符咒中哪一张最为薄弱吗？”
这个肖赟学过，不过他没记住，他摇头，“不知道。”
赵别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你应该知道？”
肖赟：“这个我真不知道！”
赵别已成规模的那个打算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了，“我觉得这个你们以前肯定学过。”
肖赟还挺认真地想了想，想完之后神色怀疑而试探地问赵别，“我真的学过吗？”
赵别脸上连着眼睛就这么平静地对着他：“......你问谁呢？”
完了！
赵别抓着自己头发往脑后头撸，后脑勺就这么挨着回头的墙，下巴抬着，眼皮子垂着看着他跟前儿的肖赟，神色沧桑的跟外头黑压压的厚云似得。
练气五级......练气七级......
肖赟也琢磨出来点儿味儿了，“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来毁符吧！你、你开玩笑呢吧你！”
赵别嘭的一声仰躺在床上，手背压着额头，“毁什么符论的不是修为的高低啊肖赟......”
论的是意念控制水平的高低，这玩意儿其实也是天生的，而且几乎是后天无法更改的，当然，随着性情改变可能有所波动，而且这完全是无法估量的东西，资质能测，但这玩意儿不行，唯一可以让人为之估量的就是一个人所体现出来的性情，当然，修为的高低对之也是起辅助作用。
意念控制天赋水平其实大多持平，难分高低，所以也没那么受人在意，从而让大多数人连对着玩意儿连个概念都没有，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控符能力只是与修为的高低有关。
但是赵别之前可是最为喜欢拘鬼的，对意念这玩意儿的感触自然就强了很多。
“那论的是什么？”肖赟从桌子上跳下来一个旋身做到了床边儿拿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躺在床上了赵别就这么扭头看着他，问：“你有受过万众瞩目的时候吗？”
“有过，还挺多。”
“......”
肖赟觉得他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我是说我丢脸丢习惯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别看向门外。
黑压压的层云之下上万符咒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洇透了一方天际。
“我的意思是让你当众，毁了这万符山。”
“......”
肖赟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赵别转着脖子看向他，顿时四目相对，肖赟开了口。
“你怕是有什么大病。”
赵别直起身子，一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千两，五五分成不？”
肖赟初显冷硬的唇角抿的很紧，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都是你的。”
赵别听了之后眼眸才总算是亮了下，直接下床，随手捞起一件泛着点儿酸臭味儿的外衫穿在了身上，精神活跃。
“走！”
“去哪儿？”
“弄点儿黄符让你练练手儿。”
“......”
一堆黄符搁到屋里，赵别将体内的那点儿真气聚了又聚，一连努力了八次才总算是将一张黄符摇摇欲坠地定在了半空中，怕是连一钧的重量都承受不住。
赵别还算满意，“你来试试。”
肖赟觉得自己居然会有点儿紧张，“直接打啊？”
赵别朝着他走过去，“你离得远点儿，先练练准头。”
这木板房从头到尾也不过五步远，肖赟没有退出去，不太自信地道：“先离近点儿试试。”
赵别怕他一下打下来自己还得重新定上，但肖赟的准头他也是亲眼见过的。
算了，让他先练练手吧。
肖赟见他同意直接就站在门口摆好了架势。
真气凝结于掌散发着亮白色的光芒，肖赟搓步再次站稳，眼中是少见的认真，若是让人看见怕是难以与平时的那个肖家少爷联想到一块儿。
赵别眼眸沉定，就这么看着肖赟将真气化为凌力的风刀直接劈了过去。
额......
劈歪了。
墙上掉了一大块儿的土灰。
赵别倒时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让他再来一次。
肖赟有些尴尬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咳嗽一声后目光比起之前更是凌厉了几分。
还是劈歪了，劈痕还恰好重叠在了第一次劈中的地方，但离着符咒也不过是差着分毫的地方。
赵别神色不动：“你再来一次。”
肖赟深深地舒了口气，酝酿许久才再次劈了过去。
赵别看着再次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一块儿的劈痕不吭声了。
肖赟觑了他一下。
你就不再鼓励一下吗？
肖赟还真就不信了，他再次深深地沉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那张黄符，再一次瞄准劈了上去。
额......
“你但凡打歪一点儿，你就打中了，”赵别就这么看着那个四次重合的劈痕，“每次都能分毫不差地打中同一个地方，真TM的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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