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看透
赵别看了他一眼，“原来你对我叫的没一声亲爹都是真心了。”
肖赟又是被他给噎了一下。
赵别晚饭还没有吃完便有人搬来一个木雕花床榻进来，还有两床被子之类的，肖赟招呼着人将东西给放下。
赵别随口问道：“我还得跟你凑一屋啊？”
肖赟听了他这不知好歹的话直接就气笑了，“那要不要我让别人给你安排啊，祖宗！”
赵别倒也不是不识趣儿，表情恹恹地继续叨着盘子里的菜，那幅叹气的样子让肖赟油气也发不出来。
肖赟也是头一回遇到这号人，从小到大，他爹失势的时候别人踩他，他爹风光的时候别人上赶着对他巴结，独独这个赵别，对他的态度......
他丫的到底仗着什么啊？难道就仗着自个儿脸皮厚！
肖赟皱眉，眼神仔细的看着赵别，只觉得他五官在消瘦的脸上实在是让人看不出架势出来。
注意到他的目光的赵别将眼皮子朝着他撩了一下，直让人觉得他的眼睛里总是留有几分撼不动的平静。
这么一双眼睛怎么也不该是他的......
赵别将自己的眼皮子又垂了下去，声音轻慢沉稳地道：“别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肖赟回神儿，“我瞅你几眼怎么了？”
赵别不讲究的拿袖子擦了下嘴，“我膈应的慌。”
“我还以为把你瞅害羞了呢。”肖赟这嘴也是贫的厉害，半点儿都不想将最后一句话落到自己这儿。
搬东西的俩下人听了后发出了不小的一个声响，神色都是有些不自然地在两人身上来回偷瞄了几眼。
“滚！滚！滚！”
肖赟直接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赵别还在嘴里的肉有些咽不下去了，有点儿恶心的不行，将一只脚搭在一个矮凳子上刺啦一声往前推了一点儿。
“贫啊，可劲儿的贫！”
肖赟倒是觉得也没什么，直接切了一声扭头就倒在床上了。
赵别吃完之后自己将东西给收拾了，也能看出来这屋子里是不会让留下下人的，收拾完又问他：“我那一百两两银子到哪去拿啊？”
肖赟枕着胳膊扭头看他，“你这还隔着惦记着呢，要不我借你算了。”
赵别看都没看他一眼，“成啊，你送给我都成。”
肖赟：“......送你妈！”
赵别无声地笑了一下，往他对面的的那个床榻上走。
肖赟觉得自己最近简直要患上了心梗，“明天去领，还有明天就是落级比赛了，你打算落在哪儿啊？”
赵别没想到就这么一个不成体统还分这个，“怎么分的？级数高会有什么好处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级数高的会进藏书阁的资格会放松许多而已......这也就是那些老头子害怕那些资质差的急功好利，为了修为硬是啃那些什么什么玩意儿，再弄个走火入魔什么的。”
肖赟也是嫌麻烦懒得解释，但也有根本没存过那个心思了解这些事儿的原因。
这南阳坐落在咸阳宫官学院内的藏书阁赵别早在六十几年前就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来也没有打过这里的心思。
在万民归顺的皇权管制下的南阳城又怎会是让人想动就能动得了的，就算不怕死也怕得一身麻烦。
赵别问他：“那你这实力在哪层待着呢？”
“这自然是在顶层了，就算我实力不行，这不还有我爹给我走后门么！”肖赟这话说的可谓是十分的坦荡，“但我觉得明天那事儿还是挺有必要的，就昨天的那个白凤臣才半大点儿的时候就恨不得整天都待在那里头，那里头肯定有不少的好东西，还有，明天那时候还是他主持的......”
肖赟好不容易有这个好心跟别人表示一下关心、提醒，可谁知道他扭头一看，赵别他妈的竟然已经又睡着了！
今夜入夜有雨，下了许久之后屋檐上才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掉着雨珠子。
薄衣轻衫的少女推开窗户，出窗的烛光照的门外的雨丝缠绵缭绕，她微微抬头，被风吹进来的雨丝打在她皙白的脖颈子、她昳的的脸颊上，通绿的镯子紧贴的她的皓腕，在窗杦上碰撞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原来又下雨了......”
睡了这一晚上的觉之后赵别身上总算是回了点儿力气，只是这也让他更加确定这具躯体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大行，单单就说他这小腹，虽说倒是也有身为男人的韧劲却也没有半块儿肌肉，但身体架子倒还算是好的，算是典型的肩宽腰窄，要是能练快的话肌肉倒也肯定是流畅漂亮的那种。
肖赟打了个哈欠也是起来了，看了看屋里的灯漏，发现他们也并没有起晚，只是早饭是肯定要错过了。
带着赵别到了学院的东校场，他们一来后将视线吸引过来了，大多是落在肖赟的身上，笑的讨好而又夸张，也有几个女孩儿在里头有些矜持地往这儿看了几眼，但也没几个人真敢往他的跟前儿围，倒是那个朱成俊带着那日跟他们一块儿进了真武阁的那几个人走了过来，
朱成俊目光在赵别脸上扫过一眼，在落在肖赟的脸上的时候立马就狗腿了不少，“赟哥，昨天你可真是厉害！”
肖赟直接一个眼神过去直接就让朱成俊夸张的讨好干在了脸上，尴尬地给了让开了道儿，让肖赟带着赵别又往前头走近了不少。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头似乎是又吸引了一大波视线，肖赟跟赵别跟着看过去便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少女。
今天她梳的是结锥式发髻，水清色的衣裙，倒是一般女子的打扮，只是一双点墨秋瞳直接让她在人群中亮了起来。
“那就是昨天的那个秋辞儿......”
赵别听着，只觉得“秋”这个姓氏倒是不太多见。
秋辞儿没将视线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是走来的方向却是朝着赵别跟肖赟的方向来的，走近的时候站定，微微侧身，直接越过肖赟微微歪头看向站了里头左右挨着人的赵别。
赵别也看过去，目光不知怎么就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翡翠镯子种水是上好的玻璃种，颜色是没有半分杂质阳绿色。
“一千两？”
这哪是一千两就能买得到的货色。
看完是天然的东西大多具有瑕疵，翡翠的好坏论的是种水和颜色，单单是纯粹的玻璃种就是极为难得的，要是再碰上颜色的极致——帝王绿那可是能进因为喧嚣的拍卖会的，秋辞儿手上的这个镯子虽说颜色只是达到了阳绿色，但颜色能够均匀到这种程度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秋辞儿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练武场的方向，似乎是是淡笑着的，精致的过分的侧脸在带着些些寒气的阳光下皙白到有些通透感。
肖赟就这么皱着眉看着秋辞儿，又扭头看了看赵别，最后将对着赵别的肩膀给顶了一下。
这两人没仇的吗？
肖赟虽说看似放荡但也不是贪于美色的，只是看到好看的东西都想拿到手里，摆在身边儿涨涨面子。
只是今天他看着这个秋辞儿......
“秋姑娘。”
秋辞儿回头看他。
肖赟看着他虽然温和却全无表情的脸总觉得......
疏远......
刚刚这姑娘看向赵别的时候是没笑的，如今看向他也是没笑。
但就是有点儿不一样的感觉。
肖赟咳嗽一声，对着这姑娘彻底没声了。
秋辞儿见他再没有搭话的意思就将头再次扭了回去，肖赟从他皙白的脖子一直向上看到她的下巴、眼睫，虽然还是觉得震撼却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看着她就是想看着隔着一层蜜蜡封着的美人图的感觉。
肖赟勉强收回视线之后又朝着赵别顶了一下。
正将视线落在练武场上的赵别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了他，拿眼神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现在上头又没人你往上头看什么？”
赵别觉得他有点儿神经病，他不看场上的地形还能看什么？
“不看上头我还能看什么？”
肖赟觉得他的脑子简直就是不知道装点儿正经的东西！
“你看别人都在看什么呢！”
赵别环顾四周看了过去，视线绝大多数都是落在了秋辞儿的身上，有惊艳的，有怀疑的，也有复杂到难以他这些男人根本就看不明白的。
但其实关于秋辞儿那天一连驱动上千张黄符的事儿在昨天院里也给了合理的解释，再震撼的事儿被理论解释清楚之后其传奇色彩自然是弱化下去了，只是一个传奇之事附于容貌加持的话......
但再精致的五官引起的震撼哪能真如话本里写的那样真就让人晕倒一片，看仔细了、看透了的话总会让人觉得其实也不过就那......
赵别看见秋辞儿的眼睫翕动了一下，眼侧是阳光照出来的水色。
这不还没有看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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