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风头
得了......
刘副统领默默地转了下身子，擦了下自己的额头。
怎么又来一个护短的啊......
不是说肖家公子与白家世子从来都不大对付的吗？
硬着头皮看向赵别，刘副都统的语气才敢硬了些，问：“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别扶着自己的脖子朝着他笑的一脸的少年气：“我就是正当防卫。”
......
难道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赵别说完这话的时候正好撇见站在那两个装着弓箭的大木箱子旁的秋辞儿，一时当着众人的面儿明显的分神直接让刘副统领的脸沉了下去。
“咳咳！”
赵别将视线给移了回来。
那倒不是为了看秋辞儿今日换的紧袖的弓道副，只是注意到即便是穿成这样她竟然也能.....配了个带着红色勾绳的半翡镯子。
倒是没什么种水也没什么颜色的下等玉石，圈口小，圈围也不及寻常镯子的一般，浅褐如冰岩，大半圈的红绳衬得素腕如雪。
肖赟刚才也是注意到了赵别的视线，只是笑着，装作无奈的样子那食指挠了挠自己的下额头。
“行了，别咳了，”肖赟又屈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这事儿又跟他没关系，教官您慢慢问，我们就先去那边儿了。”
肖赟说完直接一歪头就示意赵别跟着他走。
刘副统领下嘴唇就这么抖着，瞪着眼睛看着肖赟就这么将人给领走了。
白凤臣也跟在他们两个后头走了。
然后就留下还在地下站不起来的男的和躲在他后头的男的......
......
肖赟挑了箭道之后左右就没有什么人围过来了，隔着两个箭道以上的位置其他才这么逐渐被别人给占了。
他们三个人肖赟居中，赵别居左，白凤臣居右，三人并排挺立如松，倒是异常惹眼。
左右都不免有视线打量过来，女孩子时而耳语几句，眼神含羞闪躲。
即便是嘴上说的再过正派，也完全不可否认这正是对肆意作乱的年少分子莫名的好感的年纪，刚刚惹过事的赵别自然受到了颇多的在意。
“秋姐姐！”肖赟吊儿郎当地朝着刚挑好弓箭转了身的秋辞儿打着招呼，“这儿！”
赵别眼神下意识地略过去一下，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秋辞儿并没有扭捏的意思，拿着弓箭走过白凤臣，又走过肖赟，站到了赵别的左侧站定。
赵别只是看了眼秋辞儿拿着弓箭的姿势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但或许在刚在观察过别人几眼，所以拉弓的姿势还算得上是漂亮。
但是再漂亮也没有用。
赵别就这么极为坦荡地看着被秋辞儿拉满的弯弓。
秋辞儿拉着弓没有朝着他的方向转头，只是将眼眸朝着他略略滑了一下，翳着皓齿的唇微微抿紧了下。
肖赟还真是挺佩服赵别的坦荡的，就连白凤臣在将箭射出之后都忘他们这儿分出了一点儿目光。
秋辞儿松手。
“嘭～”
赵别毫不意外的看到她弦上的箭就这么落到了脚边儿，也看到秋辞儿颤了下的眼睫和翕动的鼻翼。
秋辞儿扭头瞪他，面无表情，眼神却算不上是犀利，只是明眸的焦距却就这么落在了他的眼中。
肖赟赶紧就扭回了头，白凤臣一派的若无其事，赵别就这么跟她对视了几息的功夫又实在是有些顶不住她的视线，欲盖弥彰地稍稍拱了下鼻子也扭回了头，将自己的箭给搭上。
秋辞儿却依旧就这么看着他。
赵别不说教，秋辞儿不说学，肖赟跟白凤臣也不掺和。
赵别被他看的脑子有点儿不太清楚，发蒙、头有点儿重的感觉。
再次搭箭，射出，有点儿偏离靶心。
他能感受到秋辞儿落在他的姿势上的目光越发的细致。
她在学......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赵别下意识的放慢了自己的动作，摒除了自己的一些特殊习惯，想着自己最开始学的时候的那种最标准的姿势。
站位和握弓、搭箭、勾弦和推弓、开弓、满弓、靠位......
射出！
“嘣～”
射出的箭趴窝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肖赟笑的简直站不稳当，扶住他的肩膀调侃道：“你、你这，咳咳，你这也不用这么鼓励人家吧？”
即便没看肖赟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赵别刚才的那股子认真劲儿，可这认认真真的射了个趴窝才更是......
赵别看着被自己射的趴窝的箭，咬牙笑着，用手肘对着肖赟的胸口狠狠地顶了一下。
肖赟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笑意不减。
秋辞儿没笑，但一双眼睛却能让人看出来心情确实愉悦，然后在肖赟的视线中站定，站位、握弓、搭箭、勾弦和推弓、开弓、满弓、靠位......
赵别也看了过去。
姿势略显笨拙，却也基本算得上是标准。
唇弦相吻，弓指未松，屏气心锁，唯有发丝随风惊弄。
秋辞儿松指。
射出了，却未射中。
还未惋惜之间秋辞儿再次抽箭拉弦，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
赵别看着她的侧脸眼眸微敛。
肖赟：“我去，射中了！”
肖赟的声音让他回神，他朝着秋辞儿的箭靶看过去，只见箭头飘摇的插在了箭靶的边缘之处。
赵别气定若闲地将视线收了回来，抽箭落在了自己的弯弓上摆弄着。
“多谢。”
秋辞儿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向他偏了一下身子。
“嗯......”
肖赟视线在两个人中间来回溜动，最后搭上赵别的脖子看着秋辞儿笑道：“等会儿猎阴雀，秋姐姐要不要跟我们组一下队呗？ ”
秋辞儿看向赵别，“要是愿意让我拖后腿的话，我自然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赵别看向肖赟：“猎阴雀？”
“嗯，”肖赟用下巴对他指了指后方营房里的那十来个大箱子，“最后的一个时辰都练这个，其实也就算是个活动靶，不过它们的速度可比那些天上飞的活物快多了，二百多只阴雀，所有人加起来能射下来三十只都够好了。”
赵别：“有彩头没有？”
肖赟：“......”
赵别：“没有就算了。”
肖赟勾着赵别的脖子扭头看向白凤臣，“有没有？”
白凤臣：“......也不是不能有。”
白凤臣说完就去找那副都统去了。
肖赟直接一巴掌拍在赵别的肩膀上，“还真是多亏了你啊！”
赵别：“什么意思？”
肖赟开始徐徐讲道：“以前这猎雀箭亭可是面相全城开赌的，只是前些年搞了个禁赌什么的，朝廷么，怎么着也得做个表率，所以就连赌雀这玩意儿也给禁了，但是去年因为种种原因弄了个朝令夕改，只是这赌雀没人提起......”
“规则呢？”赵别直接就打断他。
“......只要射中了被人压的阴雀，那别人赌的银子就是你的了，要是别人压的阴雀得以逃窜，那那些人便可以经过......”
“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没过一会儿白凤臣就走回来了，“成了。”
赵别：“这么快的吗？”
肖赟挺得意地道：“这赌雀在这皇城可是有专门的赌场的，叫个人传过去消息，外头人再敲锣打鼓地一传，不过半个时辰怕是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这箭亭也是开放的，看着吧，应该过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该有投了赌银的人过来了。”
赵别看向营房里的那些箱子，“那些阴雀是怎么标识的？”
“每个都是被下了符咒的，等你射中了自然就明白了，不过......要说射中大多凭借的是运气，就连准头都不大能体现出来什么优势，毕竟那些阴雀的速度可要比我们手中的箭要快多了，”肖赟说着话头一转，“也就噱头惹眼，但其实除了白凤臣能靠着实力猎上个二十来只，对我们来说纯粹是凑个热闹。”
一共能猎个三十只左右......
赵别看向了白凤臣，心想他怕是有些技巧的，只是他的技巧怕是说出来别人也做不到而已。
全城的人......
赵别又问：“往年的话参与的人多吗？”
肖赟噙笑，“十万之城，入赌者最多的要过两万，不然怎么可以说得上是全城赌局呢？不过又大款也有小款的，少的赌个一两个铜板的有，多的千两万两的也不少。”
赵别将手中的箭搭上，“是么......”
白凤臣看着前方的箭靶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肖赟又朝着赵别的肩膀拍了一下，对着他耳语问：“刚来的时候射出来的那一箭......”
赵别看向他：“你也可以。”
肖赟挑眉，“你至于这么藏着掖着么？有没事出出风头怎么了？”
“因为麻烦，”赵别笑，“因为麻烦对应的利益不够大。”
明白了他今天的打算的肖赟眼神似有火光。
可谁知道赵别却又话头一转，“不过今天可不是要靠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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