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请安

　　翌日一早，司徒漓正在房中用早膳，便有丫鬟来通报说祖母身边的嬷嬷有话要通传，此刻正在门前候着。

　　司徒漓一边喝粥一边抬眼淡淡的道：“请进来吧，许是为了昨日的事......”

　　正说着，便有个身材较为圆润的婆子走进房中，只见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定不是什么恶毒下人，“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今日已无大碍，嬷嬷前来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

　　“老夫人说，大小姐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大夫说好些了，稍微走动也是可以的，只是......有些事老太爷和老夫人还要听听大小姐的话，才能下结论，大小姐用过早膳便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便去”

　　“是，那老婆子就回去回话了，”

　　那老嬷嬷走后，司徒漓吩咐果儿，给自己梳妆打扮，又换了一身烟云蝴蝶裙，简单的梳了个垂挂髻，簪了一朵海棠样式的珠花，今天司徒漓大概要演一场苦肉计了，这妆也不用化了，此刻的司徒漓看上去楚楚可怜，更是增加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怜爱的冲动，司徒漓想司徒漓的母亲一定是极美的，才能生出像司徒漓这般的美人，收拾完便带着果儿往永寿堂去了。

　　走到永寿堂的门口，守门丫鬟掀开珠帘，司徒漓径直走进去，只见堂上，做着一对夫妇，年级看上去约莫有五六十岁，那妇人长得慈眉善目，虽然现在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美人坯子，旁边的长者便是阿漓的祖父了，虽上了年纪，但还是看着器宇轩昂，精神极好，两边还坐着阿漓的父亲司徒宇以及她的继母王幽情，司徒茜和司徒茵站在旁边，此时司徒茵正怒目冲冲的瞪着司徒漓，恨不得要杀了她的样子。

　　司徒漓只当没看见司徒茵的眼神，微微屈膝行礼“给祖父祖母请安，给父亲，母亲大人请安，”

　　“阿漓啊，来，到祖母这来，”说着便拉过司徒漓的手道：“阿漓受苦了，这些日子瘦了些，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告诉祖母，祖母再请几个王都有名的大夫一起来瞧瞧。”

　　“回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大夫说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怪孙女身体弱，让祖母担心了，是孙女的不是，”

　　“你这孩子，还是这样懂事，怎么会是你的不是呢?人哪有不生病的。”此刻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都静静的看着堂上的一切，然而总有一些人等不及，又怎能看的了这一片静好。

　　“母亲，母亲......”

　　“好了，茵儿，母亲知道，母亲定会为你做主，”

　　只片刻阿漓的继母王幽情便开口道：“阿漓，昨日你五妹妹失足掉入池塘，可是你推她的？”

　　司徒漓此刻心想，终于忍不住了吗？好戏就此开始了，便装的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道：“母亲，此话怎讲？我怎会推五妹妹下池塘呢？”

　　“你还要狡辩，你三妹妹，花园周围的洒扫丫鬟都看见你故意推你五妹妹，害你五妹妹掉到池塘，是要为父叫他们到堂前问话你才肯说实话吗？你记恨你的妹妹们，觉得你落入池塘都是她们陷害，就伺机报复，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要陷害，我司徒府竟教出你这种恶毒长女。”

　　只听这些话司徒漓就为死去的司徒漓感到不值，司徒漓正要说话，司徒荀开口道：“老大，住口，你听阿漓怎么说，”接着便道：“阿漓，今日不管发生什么祖父都会为你做主的，昨日发生了什么，你五妹妹又是如何掉到池塘里的？”

　　“祖父，祖母，我怎会推五妹妹呢，我身为长姐，理应包容妹妹们，”说着司徒漓便跪到地上，姿态极低，一张小脸更是煞白，楚楚可怜道：“昨日我在花园池塘边赏鱼，正巧三妹妹和五妹妹也来花园，便与五妹妹在池塘边赏鱼，五妹妹一个不小心，眼看就要掉到池塘里，我离五妹妹最近就想上前拉住五妹妹，但是我久病初愈，实在没有力气，后来就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只觉，我也实在不知五妹妹是如何掉入池塘的。”

　　“是的，老太爷，大小姐因为拉住五小姐，导致胳膊挂在池塘的栏杆上，划了好大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呢，大夫用了好些药才止住血，”说着便拉开司徒漓的袖子，只见此刻司徒漓的小臂被厚厚的纱布缠着，纱布上还有鲜血的痕迹。这些话是真是假，很好查证，找昨日看诊的大夫一问便知，实在是没有必要撒谎。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推的我，不然我好好的怎么会不小心掉到池塘里，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司徒茵气呼呼的喊道

　　“大姐姐，五妹妹离那池塘还有些距离，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会翻出栏杆掉下去，”司徒茜虽这样说，但是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因为她在现场，昨日确实像是五妹妹自己掉下去的，反而是司徒漓为了救五妹妹而受了伤像是真的。

　　“三妹妹，许是刚下过雨，地面湿滑，且池塘边的栏杆久经风雨，有些不牢固，一不小心也是有的。”

　　“你还要狡辩，绿萝，你一直在你家小姐身边，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的绿萝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自己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自己怎么也逃不了干系，索性就全部推到司徒漓身上。便战战兢兢的开口道：“五小姐和大小姐一开始还是很和睦的，可是聊了一会，就听到大小姐说五小姐推她，害她掉到池塘差点淹死什么的，还说五小姐是不是也想尝尝池塘的水之类的，后来五小姐就和大小姐争论起来，大小姐气不过就推了五小姐。”

　　“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拿家法。”

　　“父亲！且不说我平日就身子不好，那日我更是在病中，我有什么力气去推五妹妹啊，平日里我更是处处都让着妹妹们，”说着眼泪便如泉水一般流下来，看着梨花带雨的很是可怜，说到动情处更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此举吓坏了司徒荀，忙喊“叫大夫，快叫大夫，赶紧把大小姐送回自己院子。”

　　“祖父，我没事，今日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没有做过的事情，阿漓绝不承认，”

　　此时，司徒荀开口道：“绿萝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把你送去衙门审一审，再找人牙子发卖了你，”听到这司徒荀要是还听不出来，那就妄活这么多年了，连这点家务事都弄不清楚，还怎么在朝堂上混，司徒荀却是知道他的大孙女就是为人太软弱，太善良了，所以才处处小心，但也免不了被家中姐妹欺负。

　　绿萝此刻吓得只喊：“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啊，女婢说，女婢说.....”呜呜呜，说着的同时还不住的往地上磕头，是了，要是被发卖了，她这辈子都完了，只是她此刻说了，以后怕也是不能再服侍五小姐了，但好过还有一条贱命，又有谁不害怕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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