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霍捕头探案
时迁爬到宋江落脚的院落时候,一条命去了七分。
他自己就是放火的高手,可是他用硫磺硝石配置的土***哪里比得了后世真正的***,若不是他本身善于玩火,必然死在王樵的卧室里面。
全靠他这一身火浣布做的衣服,才逃出了一条性命。
火浣布就是石棉布,能防火。
时迁自己玩火当然担心被烧了。
可有利必有弊,也许正是因为他时时刻刻穿着火浣布做的衣服,导致时迁个头矮小。
石棉是防火的材料不假,但是长期接触石棉会引起石棉肺,胸膜间皮瘤等疾病,后世完全禁止用这种材质做衣服。
宋江听到时迁的呼救,连忙来到院内,一看时迁这惨样,别问,失手了。
他着急的问道:“有没有留下马脚,被王樵找到我等身上。”
燕青听到这话,顿时皱紧眉头。
时迁都快死了,你反倒关心他有没有连累自己。
“公明哥哥,绝没有。”
“那就好。哎呀,时迁兄弟,你受伤了。”宋江这时候才感到时迁快死了,连忙和燕青一起把时迁搀扶回房间。
幸亏王家后面紧挨着五丈河,若没有这条河水,就是石棉布也救不了时迁小命。
也算时迁命大,人机警,逃命的本事也高,一见不好马上就跑。
他用双手护住头脸,冲出房间,翻过重重院落,跳进了五丈河。
时迁除了被火呛的半死,又被吓的没魂之外,到是没有致命的伤势。
否则的话,单一个烧伤,就是大宋治不了的,只能等死。
宋江快愁死了。
他今天刚收到军师的书信,才知道雷横和张青死了。
张青无足轻重,可是雷横却不同。那是他的老朋友,是郓城县的同僚,俩人一起没少饮酒作乐,结下了深厚的酒桌友谊。
怎么说死就死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吴家庄而已,李逵和兄弟宋清都抢过一遍了,毫毛也没掉一根,怎么雷横带着两百人过去,就逃回来一个吴强?
他知道吴强,就是这厮提议打的吴家庄,否则雷横兄弟死不了。
回去定然杀了此人,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梁山到目前为止,大小战争无数,还没死过头领,可是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了六个了。
先是朱贵王英他们四人,然后是雷横张青两人。
要是说宋江和他们情谊深厚,那真是胡说八道,宋江自己都没脸承认。可宋江的心疼是真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资本。
他作为大头领,加一起一百单八个好汉,这个规模被招安的话,官也得给大点吧?
若是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朝廷还招安个屁,随便派个人出来不就把自己灭了。
汴梁城是待不下去了,得赶紧回梁山想对策。
梁太傅那边,虽然送上了手表这样的珍贵宝贝,也不过换来一句等着召见,那就让燕青等着吧,宋江要马上回梁山。
可别再莫名其妙的死人了。
天一亮,宋江就坐船顺着五丈河返程。
吴家庄正在五丈河畔,宋江出得船舱,望着河边的村落,心里面五味陈杂。
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小庄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呢?怎么能让梁山损兵折将到这个地步,而且还出各种宝贝?
他想不明白,只能死死盯着岸上的村落。
突然,庄子里面传来了一阵歌声。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Mi suo la mi so,
La suo mi dao rui,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首都去,
……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Mi suo la mi so,
La suo mi dao rui,
夸咱们枪法数第一,
一,二,三,四!”
石遗正带队出晨操,今天是打靶的日子,近卫团第一次实战之后,全团爆发了巨大的练兵热情,尤其是换上全新的军装之后,队伍更是截然不同了。
这支队伍再也找不到半分方腊时候的模样,连一根头发的相似都没有了
他们全理了发,和秦团长一样,一水的短发。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和尚,可是秦牧说这叫“板寸”,不是和尚头。
近卫团全团三十八人,一水的板寸。
因为只有板寸发型才能配得上军帽。
大宋的传统长发,完全和这身军服不搭调,尤其是没法搭配军帽。
在发军装的第一天他们就全剪成了和秦团长一样的板寸。
石遗也不例外。他还是第一个剪的。
作为排长,他有一间独立的宿舍。
在后世军队里面排长基本就是最底层,可是在近卫团却是绝对的高级军官了,再上面就是秦牧了。
石遗的宿舍也有一面穿衣镜。对于秦团长带来的层出不穷的神器,石遗也以近乎麻木的方式习惯了。
他不在意这面穿衣镜,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军容军貌,每次穿好军装,他都要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一会,务必连裤缝都能锋利的割破人手指,才肯出门。
每天起床号响过之后,三分钟之内,石遗必然军容笔挺的第一个出现在训练场上。
今天带队出村打靶,成绩比之前有了明显的提高,最差的一个兵也打出了八中七,再没有脱靶两发的情况了。
列队回营的路上,战士们自发的唱起了《打靶归来》。
这都是秦团长亲自教他们的。
这些歌曲在大宋闻所未闻,和那些勾栏瓦巷的青词小曲完全不一样,绝对是男人的歌,是战士的歌。
每个战士都发自内心的喜欢。
笔挺的的军装,强大的武器,雪亮的刺刀,这让吴家庄的村民看的目瞪口呆。
这样的团丁,怕是也只有吴家庄才有吧。他们不但不害怕,反倒是心里欢喜。
都知道近卫团是保卫吴家庄的。要不是有近卫团,那天晚上就又遭了梁山土匪的祸害了。
虽然秦牧命令要保密,不要宣传这件事,但是死了那么多人,总会有痕迹留下,村里人全知道。
再说还有任潇潇这个大嘴巴。
她的秦大哥立下这么大功劳,保护了吴家庄老老少少的,怎么能不让村里人知道呢?难道秦大哥白干好事了?这可是救命的恩情,你们必须感恩,给我家厂子好好干活。
世上总有喜怒哀乐。
吴家庄快乐的时候,汴梁城的三槐王公府中正充满了愤怒。
王府里面遭贼了。贼人可恨,放了一场大火。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时迁的一把火是在藏宝的屋子外面放的,里面是王家最重要的收藏,幸亏没有烧起来,否则王家的世家地位简直没法再提了。
作为世家你得有钱,有东西,什么都没有,那和草根有什么区别。
历年收藏的宝贝大部分还在,只是王渔带回来的穿衣镜被打碎了,还丢了一件古董。
这是王家的损失,王樵个人损失就比较惨了。
王府家大业大,院子也大。王樵兄弟几个自然是各自有各自的院落。
别的兄弟没事,单单王樵的院子被烧光了。
这哪找人说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家里兄弟内讧呢。否则怎么别人没事,只烧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个人财产大部分都在这个院落,一下子烧的精光。
大家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下他快成白丁了。
金子银子铜钱纵然还能抢救出来,可是那些字画盐引茶引什么的全烧光了,那才是面值巨大的财富。
王樵气的七窍生烟,他恨不得马上拔出小腿上的九转轩辕斩去砍人。
就这把刀还跟着他,没被烧毁。
可是去砍谁呢?他连是谁做下的案子都不知道。
现在开封府尹带着一干手下正在勘查现场,他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
纵然自己再生气,可是王樵也不敢在开封府尹面前表露出来。这真是汴梁城的“现管”,人家能来,就是给王家好大面子。王樵得规规矩矩的陪着笑脸。
开封府尹王鼎不在乎王樵的脸面。
王樵是王公后人,但是不过一介白丁,没身份。这个身份是官场的身份,你不中举不当官,就不是官场的人。
可是王渔的面子他得给。
祠部郎,虽然官不是很大,可也算是个有实权的位置,同殿为臣,难免有彼此求到的地方。
王家失火这件事,他真是纯粹看着王渔面子来的,否则根本动不到他这个层次。
有他在,就是个姿态,下面人就更卖力。
霍捕头正在灰烬里面翻找,试图找到点线索。
就是装样子也得装,毕竟最大的头在眼前。可是这个时空哪有多高的科技支撑,谁知道是谁放的火。
没有视频监控,只能问王家是不是惹了仇人。
可是他的身份在这摆着,根本够不到王樵,更别说王渔了。
他不敢去问人家,只能闷头做事。
还别说,真给他找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一截漆黑的铁管子。
铁的管子,在大宋朝非常稀罕。
铁板,有,要不盔甲怎么做。可是铁皮弯成一个管子,就很罕见了。
即使有,也是有敲打在一起的接缝。然而这根管子完全看不到接缝,从头到尾,比手掌长,比小臂短,天衣无缝。
这是什么玩意啊。
霍捕头第一个念头是上交。可是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想法。
上次抓锁四条时候受到的震惊,他可是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一切涉及到火啊,光啊,声响啊这样的东西,都让他心惊肉跳。
神仙打架,自己一个凡夫俗子掺和什么,不要小命了吗?
趁着没人注意,他偷偷把管子藏在袖子里面。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勘查,什么结果都没有。
王鼎尽了力,心安理得的走了。不过失火而已,又不是自己家失火,也没死人,烧了就烧了吧,你们再盖就完了。
别给开封府惹事。
王渔兄弟也是无可奈何。怎么办呢?找谁算账?根本找不到人!
霍捕头出来王府,特意拖在后面,等大队人马走远了,才掏出那一节铁管子——***的载体,远远的抛入河中。
水花泛起,转眼间,铁管子失去了痕迹。
霍捕头拍了拍手,似乎把一切纠缠都抖落干净,这才心平气和的离去。
王府的火灾,就这样了结吧。
沉入水底,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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