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争分夺秒

　　为什么一直觉得这顶轿子一直在转来转去呢？这条路难道和将军府附近的那些胡同类似？太过于轻易相信这个小丫鬟？

　　又开始转来转去！

　　难道月齐的家底已经达到我无法估量的程度？这真的不可能。月曼为什么要把居所设在繁华街区的偏僻“角落”呢？

　　轿夫们终于停放好轿子，接着用一小块十分常见的布料擦拭额头上已经溢出的汗滴。

　　我从轿中缓步走至院门前，月曼就站在院门口看着我一步步走近她的小院子。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来时的那条路，曲曲折折，比起将军府旁边的那些胡同窄了些。街面上的那些店铺看着大小相当，高度相似，没想到店铺“身后”的路却如此宛延。好像各家店铺的主人们在“争吵”一样，步步紧逼，互不相让，“争来争去”结果路就变成了这样。月曼的小院子倒有点像“世外桃源“，前面所有的”关卡“都通过后才会来到她的院门前。

　　小院子里有假山，有小水池，有小花园，还有小树林。坐在小树林旁边的躺椅上，眯着眼睛看向院子中光线的来源，阳光就这样和树影相伴在地面描绘出朦胧感十足的图画。

　　岁月静好。

　　这里和将军府不一样，将军府的表少爷为了准备考试而出府苦读，而将军府的公子最近数月都在府内闲居，可将军府内每天的气氛却十分紧张，时间突然变得格外珍贵，每个人都在急急忙忙地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废寝忘食“，好像将军本人准备再中一次武状元一样。

　　然而事实是：准备中状元的哥早已搬去袁府东苑紧张备考。

　　难道不知不觉间，将军府众人都变成哥的”小跟班“了？

　　刚才和宁管家商量好出府的事宜后恰逢舅父着人前来找宁管家，没想到宁管家居然一路小跑着随来人去面见舅父。

　　宁管家总是这么尽职尽责。

　　敬佩归敬佩，可当看着他跟着一位小伙计一路跑着去见舅父时有点想笑。

　　若问将军府谁能最出色地完成烘托气氛的伟大任务的话，答案一定是:宁管家！

　　似乎初至京城时去过袁府两次，期间还和鐢郄还有她的邻居好友们一起去过京城的好多地方，之后就没再到袁府访亲。

　　也许是在家中时与哥分别住在东院和西院使得哥习惯了和我天天见面。前段时间他总在“嚷嚷着”一件事，无非是几句千篇一律的客套话而已: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能天天往未婚夫家里跑。

　　其实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增进感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互相喜欢的两个人相处时的距离到底是远一点好还是稍微亲近一点好呢？

　　有时候会想到一些从来没想过的问题，看似琐碎，实则是突破某个阶段的思维瓶颈的表现。思考时会觉得那些问题简直太符合那时候我的内心独白了，可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那不过是几个寻常问题而已。

　　最近几天袁府是否和将军府一样全府上下笼罩着一种十分微妙的紧张气氛呢？

　　躺椅旁边放置着一把山林幽径花鸟椅，质轻，易搬放。小树林的另一侧边缘处则放置着一把大红酸枝木椅，“隐身”在小树林的光影里。

　　月曼坐在那把山林幽径花鸟椅上，手中拿着杨桃，神情像是在仔细回想着某个几乎在记忆中“隐身”了的细节一样。

　　斟酌了一会儿，她和我说：“上次你说想听一些眉岳的往事？”

　　“你从前听说过她？”顺手从面前的小木桌上拿起一颗草莓，准备往嘴里送，瞟见月曼还在观赏她手中的那个杨桃，感慨道:“杨桃长的让人一见就觉得赏心悦目，形状独特，味道也好。你这是吃水果呢还是观赏水果呢？”

　　月曼随即在杨桃的一个角上咬了一下，不问也知道那味道一定酸甜可口。

　　“没什么别的，她读书比较多，心思细腻。有一次到寺院还愿时，她在山中遇到几个劫财者，结果在逃跑的路上还崴了脚，十分着急地一直呼救，呼救声引来一位侠士，侠士帮她打败那几个劫财者之后背着她到附近的医馆医脚。”

　　“之后她开始喜欢那个侠士？”

　　“辅国将军，也就是你舅父听说了这件事后邀那位侠士到府中当食客，保他日后衣食无忧，没想到那个侠士却拒绝了你舅父的盛情相邀。”

　　“之后？”

　　“之后听说那个侠士住到树林旁边，旁边是一条去寺庙的必经之路”

　　“然后眉岳去那边找他？”

　　“眉岳差人送去谢礼，没想到派去的那几个人又带着谢礼回到了辅国将军府，只说找了整座山上所有通往那个寺院的路都没找到那位侠士。”

　　“之后，眉岳就亲自带着身边的丫鬟、仆从们到那附近打听那位侠士的下落。”

　　“你舅父知道这件事时眉岳已经出府好几天了，之后眉岳的好友到她家找她时辅国将军府的人和她说眉岳外出游学不在府中。”

　　“之后她好像真的在外游学，好多年都没回去过。”

　　“听说会定期给家中的人们写信，听说那些信的内容大多是她游学期间的所见所闻。”

　　月曼讲着讲着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我勉强笑了一下，然后和我说:“真的挺佩服眉岳这说走就走的干脆爽快劲儿。”

　　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你不是也经常会来京城嘛，到我家中做客不也得你先迈过府门？”

　　月曼也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和我说:“以后常来南乡子做客。”

　　然后她接着说道:“所以，你先前在你舅父家客居了数月都没怎么听说过有关她的事情！”

　　这个故事还真是不同寻常！

　　和月曼坐在那把大红酸枝木椅上喝了几杯茶又续了会儿话之后我便告辞了。

　　黄昏时分，太阳西沉。听过眉岳的经历后想到自己此次来京的“目的”，如今哥已经身在袁府，怎么说我都应该过去体会一下袁府此刻的氛围……

　　于是吩咐轿夫前去袁府。小米在旁边引路，我则坐在轿中仔细回味今天听到的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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