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元佳节(3)
我答:“小恩小惠”
他讲:“不是很准确”
我答:“小巧玲珑”
他讲:“如果早几年‘小家碧玉’也可以是答案”
“总不会现在变成‘大家闺秀’了吧”
“过半盒未至两盒讲的是形状大小”
“那就只剩下了一盒”
“然后呢?”
“不会是情投意合吧”
徒窦沉默。
他还真是会选时间沉默。
前面有个姑娘像是许久都憋着笑一样,短暂一笑就没了音,然后她旁边的姑娘也轻轻笑了,再然后前面那几个姑娘笑得渐渐出了声响,前面的那一伙男子听见身后这么多人在笑纷纷笑着转过身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只是笑,谁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最前面的那两位估计也是在没话找话,哥说:“今年的这些灯谜看着比往年的更精致,答案看着也是很有意思。”
拟绒应和着说:“我俩也是猜着猜着就止不住笑。”
一位叫珉棋的大哥笑着也说谁说不是呢,接着听到他的声音响了几分问道:“不知平西侯云府的云小姐在吗?”
拟绒指给他。
紧接着见他步子未见少一步地走到先前与我说过话的那位姐姐身边,左右“刷刷”齐齐退开,像是给他们留一个小舞台一样,空间不大,适合围观。又听见他说:“在下城南庆府珉棋,姑娘才华出众在下早有耳闻,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同行顺便猜些灯谜稍作切磋呢”
这句话好长,他一口气说完。
转头问徒窦:“他很厉害吗?”徒窦脸色微红,避开我的注视,忽然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说:“与你哥比稍微逊色一点”
为了让画面看着自然些我抬首望着他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句:“不见得你说这话我哥会多开心”
他自然又是无话。
好友有求,哥有点像是求之不得一样,再与拟绒客套几句便走过来寻我,结果见徒窦的手在我肩上搭着,楞了一下,看那神情像是说怎么离开了一会儿妹妹就被人拐跑了。
笑着拍掉徒窦的手然后站在我们中间左右看看说:“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谈得来”
秦音听着走近说:“可不是,听瑶妹妹和袁家公子对谜语总能听出别样的风味”
徒窦作揖:“在下袁徒窦”
秦音笑说:“平日里总听自家兄长夸赞公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有幸同行,秦音十分欣喜”
徒窦笑了笑说了句:“单瑶表妹相邀,在下不过是来城南观赏夜景”
于是几人都看向旁边站着的我,徒窦笑着定定地看着我。
总觉得他像是在威胁我一样,也许,他只是真诚地盼望着我来接他的话茬。
我刚开口:“刚好……”
我只说了两个字哥就接过话头:“今日本想与拟绒城南一会,又觉得孤寡两人此时相会终究不合适,这才……”
秦音只一直笑着,没再说什么。
庆公子结识云小姐之后一同讲了几句话便准备分开,我猜他是在才女面前自惭形秽,害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如果料定是这样的结果反而不如一早分开,留个清新初见的感觉。
庆公子刚走开几步,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冲过来推开云小姐,又推开周围的几个人,迅速跑到对面街角,转身就没了人影。
云小姐吓得尖叫,身子不可控制向后倒。其实云小姐的尖叫声比我的好听多了,抑扬顿挫又不会刺耳,难道之前在家时是有勤加练习的吗?想想我那直飞云翔的高音,自惭形秽。
场面变得有点混乱——庆公子听到声音立刻掉头飞过来抱住云小姐,云小姐一下晕过去了。有被推到的周围的那几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左右的后面的人险险扶着她们快要倒下去的身形。还好这时男生们是走在前面的。
哥一脸紧张地护住我,站在了前面一点的位置,徒窦一看与我之间空隙太大也立刻走到了我这边。
果不其然,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数十人从刚刚那个人走过的地方拿着物事冲出来,嘴里还都大声嚷着“抓小偷,抓小偷!”
还好刚刚那人冲出了一条路,大家听着后面传来的叫声又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这次总算没再听到惊声尖叫。
多整齐,前面一个人在跑,后面一群人追着他跑,走的路还是一模一样的。
那边庆公子将云姑娘扶好交由旁边的几位姑娘照料,自己则端正站在一旁满脸紧张地望着还未醒转的她。这样的神情让旁边照料的几位姑娘有些看不下去,一位姑娘走到他面前说:“慕雨我们几个会照顾的,公子要不先到前面看看?”
这边庆公子终于意识到了“尴尬”二字,刚含糊几句,就走了。
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呦。
庆公子这接连调档意图突飞猛进的小情感与小心思呦,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总该等人家云姑娘醒来再缓一缓然后回想回想发生的事接着品一品你的小情感的纯度有所决定再接着前进一步吧,一看他就是准备凭着天公作美成就的英雄救美以恩人的心态眼巴巴等着自己中意的云姑娘醒来就允诺以身相许~
哈哈,这也许会成为美谈。
解除警戒之后哥一看后面站着的两个人,左边的没多少表情,右边的一脸戏虐地眼睛“追”着前面的庆公子,然后他语带凝重地对左边的那个人说:“你站在最外侧身上的银子可都还在?”
左边的人果然退开几步仔细翻找衣服口袋。
问哥:“早前有听说庆公子和云姑娘家中在说着他们两个人的亲事吗?”
哥悄悄说了句:“没有”说完还佯装轻咳了两声。
“那他这是一下子就相中云姐姐了?”
“他们两个离得不远,这个问题回家再讲”
“嗯。不过,如果他们真是有缘人的话云姐姐一定不愿意错过庆公子的”
哥哥貌似有点不耐烦“你懂什么!”
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继续赏月游街的兴致就减损了许多,正好这时云小姐也已经醒过来了,众人便商量着找个地方坐一坐顺便聊几句话。
正巧街对面有家不大不小的酒楼,就定在那里先点几样菜,喝几壶茶水再对对诗词什么的或者到跟前儿了再说。
庆公子偶尔还会回过头来看看云小姐,也许他忘记了:等下吃茶时也可以看到她。
等茶上好之后,大家明显就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虽然并未同坐一桌,彼此赏月比诗词的兴致却不见得有少了一分,还越来越上心的样子。
宁公子叫了壶酒,给同坐的几位朋友都斟满酒,等回到自己坐的地方时将酒壶举高了几分,似是与月亮在碰杯一样,接着来了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月满时分,年年上元节都会遇到,只不知此时的我看着圆月的时间又对应着天上的哪一年,宇宙浩渺,瞬间觉得自己太过渺小。
秦音说了句:“好!与我们这么多人相伴你却只看着天宫觉得自己渺小,阁下见识甚广,境界不凡,好!”
问哥:“这是褒是贬?”
宁公子起身,笑了,说了句:“月远友人近,如此是我失言,我自罚一杯,各位继续啊,别因我失了大家伙儿赏月的兴致!”
一旁的尤公子笑说:“如此,我来说一句让大家听听‘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大家纷纷拍着手掌说好。
素来话不多的徒窦同我说了句:“尤兄这句诗接的极妙,情越古今不曾断。”
我点头说是。
秦音这时候又说了:“有古今也得有远近,我来一句大家多做批评罢‘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大家又是拍手说好,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末了,邻座的游小姐说:“秦音这诗是暖到我们大家心坎里了。”
大家又纷纷笑着说是,称赞声不断传来。
秦音也很高兴,转头看见徒窦也难得地目露赞赏地看着她,对着他贼兮兮地笑了,接着听到一句:“早就听说四方书院的袁公子才名远播,一直没能听他几句诗词,好不遗憾。”
一旁有人说:“袁兄也来一句呗,再让我们大家开开眼!”
旁边好多人的附和声传来。
哥也转头传了下刚刚那位朋友的那句话。
我开始鼓掌。
徒窦看着我实在想笑,又想着保持自己原有的从容淡泊,于是微微一笑很是倾国倾城。
虽然他是站着的,却总想推脱的感觉,万分谦虚地说道:“前面几位朋友的诗词古今远近、月远人近都说过了,我便来句闲居的罢,于是他看着不远处映着月光的树林说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不错,不错,此时的他周身借着酒楼的烛光、窗外的月光,周身的轮廓看着柔和了很多,原来才子并非世外高人,也食人间烟火的。
哥笑了下,我也笑了下,听见那边的秦音姑娘也轻轻笑出了声。
还有人吟出“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听着很好呢。
哥说的是:“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说的是林拟绒吧,今日一见,她果真十分好看。
拟绒说的是:“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看着他们对诗词如此欢乐,我也跟着乐呵。再听着这些诗词却生出笑颜不寻常,我只过客的想法,奇怪不奇怪。
临别时有那么几个人简直到了依依不舍的程度,大家话渐渐多了,一同结伴回各家时还偶尔再讲几句诗词,好不热闹。
因为最开始说的是我们众人与哥和拟绒姐同行,多点乐趣,所以我之外,拟绒姐是众位小姐中最后回家的那一个,到城北林府门前时,她的几个贴身丫鬟万分焦急地在等着她,这场面看得哥哥好不愧疚。虽然此时哥的愧疚我看不明白。
丫鬟们“小姐”“小姐”地叫着,纷纷过来扶她。她回头向我们众人道别后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让府门渐渐挡住,最后挡得严严实实。
除我之外就都是男子,没再一一相送,而是各自按住处远近结伴而行。
然后与我一同走的就只剩下两位兄长。
三人成行,路上无话……
我说:“拟绒姐挺好看,连带着她的丫鬟也好看。”
哥说:“嗯”
我说:“她随身的丫鬟不少,你大可不必担心。”
哥说:“嗯”
我说:“小声家在城南附近的城外,听说我们之前讲的那位未来皇子妃是住在城南那一片儿的。”
哥说:“嗯”
哥这是在我面前失魂落魄么,给我看的?
徒窦问哥:“你在想什么?”
哥说:“总觉得之前好像见过她那些丫鬟中个子最小的那个…”
徒窦:“她在此前探过你的底细?”
哥说:“这些媒婆也会告知她的。”
徒窦:“她之前去过你家?”
哥:“不知道,没见过。”
我忽然想到之前曾在府中见到的一个大白天密会某人的丫鬟好像是和哥说的是一个人哦。
哥竟然也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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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人团圆,终于理出几条比较明晰的感情线了,他们的愿望会实现吗?
愿你喜欢的人刚刚好也喜欢着你~
然后你们在等待月圆的时候过来看看这个故事~万分期待光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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