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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嚣张的少年


  “杨伯伯,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初的小青玄,她还记着您,是她告诉我南山图的真迹在您手里。”

  “青玄没有死?”杨元嗔无数次想着有人告诉她这个答案,只是又有谁会知道他这十年,念着的不仅只有他的至交好友,薛应川夫妇,他更念着这个当初绕着她,一口一个杨伯伯叫着的小女孩,这个他自始至终都视为自己亲生女儿的小女孩。

  薛青玄死了吗?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薛青玄,还是陆小玖。或者,两者皆是。更或者,两者皆不是。

  “她曾说,这世上,除了爹娘,就是您待她最好。您送她的礼物,加起来可以堆满整个房间。她平日里不想练功被爹爹责罚的时候,都是您替她说情。您还教她画画,可惜她爱偷懒,不肯学,每当爹问她学得怎么样的时候,您都会替她打掩护。可惜,这么多年,她连您一成都没学会。”往日种种,涌上心头,即使隔世,但一切都那般的清晰。

  “你告诉我她在哪,我便将画交给你。”

  杨元嗔没能从陆小玖嘴里得到答案。不是她狠心,她若说了,又该如何解释?难保不会将她当成骗子。又或者,即便相信了她,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岂不是凭白地给云家惹上麻烦?

  陆小玖被安排在客房住下。薛寒初被安排在他隔壁。本来她是被安排在另一个小院但陆小玖见她那极不甘心的模样,若不盯着她,半夜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便将她硬拽到自己隔壁来。

  这里可是杨府。她娘那些阵法,不一定困得住她,但想完全不被人发觉,是绝无可能的。她可不想第二日被人从大门给扔出去。

  只是,陆小玖全然低估了薛寒初的行动力。这才区区功夫,她已经将这杨府看了个遍。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宅子,除了那些阵法还过得去,其余皆是不值一提。薛寒初旁敲侧击,问了几个下人,都说杨元嗔生活清贫,府中除了他的画作尚算宝物之外,便无几样值钱的东西。

  平日里,杨元嗔很喜欢下棋,只是府中没有对手,便自己与自己下。再者,便是绘画。他虽已封笔,却对绘画一道,始终放不下。只是为免画作流传于世,每做一幅之后,便将其付之一炬。

  薛寒初只想了一下,便放弃了打他主意的念头。这样的人,跟以前的陆小玖一个德性,食古不化,看着就让人头疼。

  “小哥,请问曲夫人歇下了么?”薛寒初坐在门槛上数星星,一个小丫环迈着小碎步过来,冲她甜甜一笑。

  “没呢。”薛寒初正自无聊,一时来了精神,推开门让她进去。

  小丫环走到陆小玖身边,朝她一拜,“曲夫人,我家老爷请您过去。”

  陆小玖点头,跟着她出门。本来,她想着随便捏个身份,薛寒初却嘴快,顺口来了个曲夫人,什么夫人都好,干嘛非得姓这个曲?亏了曲小风,她如今听到这个曲字,就已恨得咬牙切齿了。

  随着小丫环来到原先那画室。杨元嗔正在烛光之下作画,他今日心血来潮,从陆小玖离开之后,便一直作画至此时,连饭都没吃。身侧依然放着厨子们精心准备的食物。

  陆小玖对那小丫环道:“你去把饭菜热一热。”

  小丫头应了声,端了饭菜离去。他作画的时候,雷打不动。她悄悄走到他身侧,见砚里的墨汁已尽,拿了墨轻轻研磨起来。以前,爹写字的时候,娘也喜欢这样在一旁研墨。墨是上好的松香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杨元嗔是极喜欢这种墨的,他的画,大多是这种墨所绘。陆小玖一边研墨,一边看他落笔。十几年不见,他的笔力更胜从前,只是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的杨元嗔,更多了一份轻狂。而今,或是岁月无情,他的画中,竟有一丝感伤。

  “你的样子,真像青玄。以前她替我研墨的时候,也是轻一下重一下,研得极其不均。她每次都举着手向我保证一定改正。可下一次,仍是一样。我常笑她,若她学画有练功一成的天赋,她都能成为一位大画师。”回忆起往惜,他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

  “我也不怎么会画画。”

  杨元嗔微微抬头,瞥了她一眼,即使在大晚上,她依旧蒙着面,想来是不打算让他看清真面目了。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并无恶意。那首花枝词,是他与宁媛合力所做,当世之中,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个。她知道,必是青玄告诉她的。

  既然青玄连这般隐秘之事都能告诉她,二人定然交情深厚。只是为何她却始终不肯吐露青玄的所在?难道青玄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杨元嗔的面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愁雾,青玄,想起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他的心又是一紧,握笔的手不觉打颤。

  “你可知道宁媛?”

  陆小玖摇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不能承认。她一认,杨元嗔誓必要追问宁媛所在,她怎么忍心告诉他真相?

  杨元嗔很是失望,他轻轻放下笔,将刚刚画到一半的画扔进火盆之中,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摄人的光,“既然你不知道她,如何会知道楚铃那幅南山图是假的?就算是青玄告诉你的,难道青玄就没告诉你那画是何人所绘吗?青玄如此爱她爹娘,难道就一点也没向你提起过她爹娘的事么?”

  陆小玖被他连连逼问,忧心自己露出马脚,差点站不住。在她眼中,杨元嗔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从未对她凶过。她一直以为他不会生气,甚至,连常人的情绪都没有。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杨元嗔,忘忧居士吧?

  “你告诉我,小妹是不是不在人世了?”杨元嗔紧闭双目,等着她的答案。他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怕,怕她说出他早猜到的那个答案。自欺欺人,总好过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

  “是。”陆小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字。杨元嗔不敢面对,她又如何敢?

  “哎,我早该想到的。”杨元嗔深吸一口气,心头的巨石落下,纵始再难,再苦,也该面对了。

  他默默地转身,拔出墙上的冰魄剑,忽地把剑横在脖颈之上。陆小玖大惊失色,衣袖一拂,将剑夺过,“杨伯伯,您可别做傻事。”

  杨元嗔剑虽被夺,却是一下大笑起来,“你当我想自尽?我不过是想试试这剑横在脖颈之上是什么感受。当初小妹说,她最恨人家拿剑架着她。原来这感觉当真不好。”

  这一夜,陆小玖几乎都在听杨元嗔说当初与爹娘的事,直到天方明,他才回过神来,面带歉意地向陆小玖道:“曲夫人,见笑了。我一时情难自己,拉着你听了这么许多无谓的事。真是抱歉。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告诉我青玄的下落,我便将南山图给你。”

  虽然没拿到南山图,但听了爹娘这么多趣事,尤其听到娘为了逼爹就范,亲手导演了一场抢亲之戏的时候,她心中宁媛的高大的母亲形象瞬间崩塌,娘竟也能干出这样的事,不愧是她娘。

  这两日,杨元嗔对她,基本都是听之任之的态度。他是铁了心不回答他的问题,就不会给她画。

  陆小玖心急,拖得越久,她暴露的可能性便越大。若是别人,那且好办。既然不给,偷也无妨。可眼前这人是杨元嗔,她最尊敬的长辈,要是她敢偷到他头上,被九泉之下的宁媛知道了还不跳起来拿棍子打她?

  “到底怎么样才能顺利拿到画呢?”陆小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到办法。若是告诉她就是青玄,就是要他家全部的东西,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不告诉他,想要一根线,休想。

  薛寒初见她眉头皱得快挤成一团,整日忧心忡忡,好心地提醒她,“你这样,对胎儿不好。”

  陆小玖倾刻间炸了。薛寒初如风般闪出房间,消失在一片明媚阳光之下。陆小玖摸了摸自己小腹,火气上涌,那些杯盘险些又遭了殃。

  又过两日,陆小玖始终没有对策,只好厚着脸皮,再来求杨元嗔。即便是骗,她也不能告诉他她眼前的人便是薛青玄。

  听府里的下人说,杨元嗔正在府中会客。至于会什么人,丫环没说,只说是很贵重的客人。

  陆小玖顺着廊下走了一阵,便听客厅之中,传来杨元嗔的声音。

  “公子不远千里而来,竟为了一幅根本不存在的画?”

  “存不存在,要看过方知。”那语气竟是这般盛气凌人。

  “公子也太小瞧我杨某了。纵使是皇上,也要给杨某三分薄面。你一无圣旨,二无公文,我杨家是你说搜便搜的吗?”杨元嗔盛怒之下,纵使对方身份尊贵,也没有半分客气。

  “公文?这好办。我一句话,明天便有一份公文送到。圣旨,虽然久一点,但本公子保证,三天之内,必定送到。就是不知道居士你是要圣旨,还是公文,还是二者皆要?”

  好大的口气。陆小玖最见不惯这种人,但今日不是闹事之机,她还是得先想办法把南山图弄到手才好。

  “也是。公子身份尊贵,圣旨也好,公文也罢,想必难不倒公子。但今日公子想要搜府,哼。”杨元嗔眼神一凝,“除非我死。”

  那公子显然被他的一身傲骨所折服,语气也软了下来。“居士,我此来,不过是受人所托,你又何必与我为难呢?我不是过想在府上找上一找,若真找不到,本公子立马就走,绝不再叨扰。”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想搜府,不可能。”杨元嗔更是硬气了几分。不管得罪了谁,左右不过一死。人可死,气节不可丢。

  陆小玖暗自好笑,她拿杨元嗔无法,这眼前的公子一样无法。看来脾气硬的人也有好处。至少不似那些墙头草,时时令人担忧。

  “既然如此,本公子便与你打个赌,你若赢了,本公子即刻便走。若你输了,让我去你的密室瞧上一眼。如何?”

  好家伙,连他的密室都调查清楚了,果然有些手段。陆小玖身子往窗边靠了靠,他所求,到底是何物?莫非与她一样,求的是南山图?

  “杨某向来不爱赌博。”那公子正欲发怒,又听杨元嗔说,“不过,偶尔赌一下也无妨。”

  二人显然都被杨元嗔这三分调皮的模样惊住了,隐居世外的人,竟也会玩这样小孩子般的把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好,杨府最为有名的,一是居士的画,二是这府中的锁魂阵。据说闯入其中的人,连魂都休想逃脱,因此得名。本公子今日就想跟居士你赌一下,若本公子能破阵,便算本公子赢,如何?”

  要破锁魂阵,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脑子。陆小玖曾听娘说过此阵,以五行为基,以山石树木为引,铸十二死门,十二生门。生门锁魂,死门夺魄。凡入其中者,非以暗器,连中十二生门方能出阵。若有一失,则必身陷其中。

  要找到这十二生门,何其艰难?就是她,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找到。

  说话间,二人的腿步声已近。陆小玖急急后退数步,再装做一幅匆匆而来的样子,跟着杨元嗔一起往院中的山石中走去。边走还边问,显是自己新到,对二人打赌之事一无所知。

  杨元嗔尚未说话,那公子却三言两语,将此事一五一十,全说给她听。陆小玖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甚至连那公子的容貌,都未及看清。

  那公子大步迈出阵中,冲着二人一笑,转入山石之后,不见了踪影。

  杨元嗔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呆了半晌,见阵中无响动,对陆小玖道:“曲夫人想必听青玄提起过此阵,夫人可能看出今日这一赌,胜负如何?”

  “那公子如此自信,想必有些把握。”

  “如此说来,我输定了?”言未落,便听铛的一声脆响,阵中并未发出箭矢射出的声音,想是那公子击中了其中一道生门。

  “也未必。就看杨伯伯您是想输,还是想赢了。”陆小玖紧盯着阵内,其间山石,水流,树木,看着虽简单,却内含杀机。而这锁魂阵还有一个好处,能从阵外操控生死门。只要稍加调整,里面的人再想找到生门就困难了。

  那公子如此自信,想来是并不知此阵这个特性,若杨元嗔真起了害他的心思,他只怕小命不保了。

  “输赢天定,何必强求?”杨元嗔有些无奈,就算他赢了,又是如何?他想见的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他想跟她说的话,她永远了听不到了。十年生死,他最怕的事,终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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