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摊牌（二）
“哼，他果然告诉你了？”蓝平道。
“爹，难道您连掩饰都不肯掩饰了吗？”
“事到如今，还有何好掩饰的？你如此大闹一番，不正是为了此事吗？”
“不错，大家都不是外人，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难道我和你爹还怕你去告密不成？”成郡王微笑着，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秘密，而只是一个故事。
“爹，岳父，你们怎么敢真的如此去做此事？你们不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醉酒的少年，胡编乱造出来的故事吗？”
“是吗？我却不这样认为。如今她不是被保护得很好吗？”
“她到底是何身份？为了一个人，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值吗？”
“这不该你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为了保住她，哪怕是搭上整个蓝家，爹也在所不惜。”
“老蓝，”成郡王道，“孩子面前，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蓝家，成郡王府，那些死在此事之中的人，难道都是无关紧要的吗？
“岳父，若是人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仁义，信念，承诺，总之，比性命重要的东西太多，如果有一天，需要将我这条老命交出去，我保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对他的坚持，蓝月涯不好说什么，但他肯把一家老小的命全交出去，想必是件天大的事，难道小蕊的身份，真的如此重要吗？
“爹，岳父，我想说，其实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
错了？二人齐刷刷看向他。
“其实掩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阴谋诡计，而是让她真正归于平凡。不管小蕊是什么身份，你们想要她一世安宁，只有让她忘记过去，离开京城，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安度一生。否则，不管你们设计得再精妙，只要你们做了，就终有一天会被人知道。我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二人被说得无言以对。他说得不错。当年二人也是这样想，只不过鬼使神差，并不愿恩人的儿子就此沦为平庸，这才冒险将他的儿子留在自己眼皮底下。只可惜纵然他藏得再好，依然被人盯上了，死在了离开京城的路上。
虽然官府定案说是路遇劫匪，但二人皆是官场老手，这种小把戏根本瞒不过他们。这欲盖弥彰之举让二人终于看清了，就算过了二十年，这件事依旧是她心中的结。
只有要她在，一切都不可能烟消云散。
幸好，当初，谁都不知道，他其实还有一个女儿。这些年，二人一直照拂着她，而她也的确过上了简单的日子，嫁了一个老实人。只是在她的兄长死后，她的身份也渐渐被人揭了出来。
这其实早在他们意料之中。为此，二人为她留了一条后路。成郡王府的华夫人。所谓的华夫人，不过是一个一直都不存在的人，平日出现在大家面前的那位不过是成郡王的一个手下所扮，这是二人为了保她，故意编造的一个身份，为她将来备一个容身之地。
也亏得他们早有准备，不然很难幸免。在她被找到之前，成郡王设计了一场大火，让她假死，而实际上她却以华夫人的身份，躲进了郡王府。
所谓的争宠，也不过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用来迷惑外人。
后来的追杀，为的就是清除她身边所有曾经侍奉过的人，以免假华夫人的事情泄漏。却不料出了意外，陆小玖三人无意卷入其中。
剑已出鞘，断然没有回头之理。二人只好一条道路走到黑。
可惜此时，二人已是草木皆兵。当成郡王听说那能让人失忆的毒是顾幽婵所制，毫不犹豫地派人杀了她。戚如花也被殃及池鱼。
这却为二人引来了大麻烦。戚长生的势力，就是二人，也不敢小觑。
为了断绝一切线索，二人只好壮士断腕，将那些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杀手全部灭口。
不然凭戚长生的本事，此时应该已经带人杀上门来了。
纵使他二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曲小风并没有那么相信他们，他隐瞒了最大的秘密。陆小玖并没有怀孕。
只凭这一点，二人所有的计划便昭然若揭。
云少卿也正是凭这一点，轻易地知道了二人的计划。
“爹，岳父，虽然我不认同你们的做法，但我是蓝家的人，自然不可能帮着外人来打蓝家的脸，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蓝家。所以，保护小蕊的事，以后就交给我来做吧，我会让她平安快乐的长大，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为什么？”蓝平道，“你今天不是来反对你爹的吗？”
蓝月涯道：“我不会为了保护谁而去害别人的性命，但我会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护该保护的人。”
“两位大人，”屋顶上，长孙绰突然现身，蓝平提掌便打，他曾经也是绝顶高手，只可惜失了腿。长孙绰轻轻一让，便到了成郡王身后。
成郡王赶紧闪到一旁，凝神戒备。
“爹，岳父，你们不必紧张。要保小蕊，没有长孙兄是不行的。”
“蓝大人，郡王爷，你们耳目遍布天下，难道最近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什么消息？”二人惊讶。
“戚长生奉旨进京了。”
戚长生进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奉旨。
如果没有天大的事，皇上不可能下这样的旨。这两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人，怎么突然就走到一起了？
他们两人，权倾朝野，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如果不是对方行事隐蔽，就是有人故意瞒着二人。不管是哪种，都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在戚长生进京的当晚，望门张广榆，京城第一高手，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卧房之中。
房间毫无打斗的痕迹，而他更是被一招毙命。这等功夫，让人不由地想到了这位武林盟主。
可惜，苦无证据。因为戚长生一整夜都与几个江湖人士在一起喝酒。
长广榆的死让整个望门的人群龙无首，很快便被其他几个小帮派吞并，消失在京城大众的视野之中。
接下来几天，陆续几个小帮派被人所灭，凶手手法干净利落，没留下丝毫证据。
在第十天，戚长生进京的目的终于被公之于众。他将要代表朝庭，去迎战欲要以一已之力欲横扫天下武林的塞外勇士巴虎。
这位勇士谁也没听说过，但能让武林盟主出手的，定然是个极其历害的人物。据说禁军之中，没人能接得过他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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