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奇怪的目的

　　折柳山庄严阵以待，陆小玖却显得有些无聊。往日在家中，她日子还算充实，在此处，所有事情忽然放下，整个人空闹闹的，仿佛被人抽去了精神。

　　她的任务便是守护玄天剑谱。原本，柳澄空打算将剑谱放在密室之中，但鉴于狂刀门造了最坚固的密室，请了天下最有名的机关大师，设计了一个只有三位门主同时在场，方能打开的机关护住宝物，却仍在不知不觉中，被千面狐狸盗了去。他自知自己这区区密室无论如何比不上狂刀门，便断了这心思。

　　柳澄空想了一夜，决定反其道而行，别人家的宝物都层层守护，他却偏要把宝物带在身上。陆小玖心性沉稳，胆识过人，又有人所不能及的识人本事，是携宝的最佳人选。只是这却苦了陆小玖。

　　好在柳澄明心眼好，常给她带些新玩意来。柳澄空安排了两个丫环伺侯，其余众人，一律不准靠近她。陆小玖觉得这样反倒是此地无银，她只是答应不到人多的地方去，若去，必要云少卿陪同。

　　原本柳澄明要自告奋勇，然云少卿果断断了他的念想，理由是这种美差不该落于旁人。柳澄明自己却清楚，他武功低，观察力弱，在他和大哥眼中，根本不足以保护剑谱的安全。

　　柳澄明虽知是事实，但还是气不过，跟陆小玖发了好些天牢骚。

　　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挑战柳澄空，都是些不常在江湖上露面的人物，非正非邪，亦正亦邪。

　　折柳山庄位例十大世家，要保住江湖地位，便要不断接受来自各方势力的挑衅。这一点，陆家倒不常有。一来，陆家在江湖上，并无多大名气，就算胜了，也没什么意义。二来，陆清风不喜这些，早早放出话去，凡是挑战，一律不接，这才有陆家安稳的日子过。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他们是受了千面狐狸的挑唆，前来探听虚实。这些人，很是诡异。武功并非一流，要胜之，却很难。对方指名道姓，要与柳澄空斗。显然便是要消耗他的精力。

　　日复一日斗下来，柳澄空大大小小伤痕不少，幸好有云少卿的丹药保着。不过柳澄空却因祸得福，自己的玄天剑法更精进一层，离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更进了一步。

　　柳澄明得知此消息，兴冲冲拉着云少卿要去比武。玄天剑法，它柳家的镇派之宝，曾经多少代先祖，靠此剑法称霸江湖，难逢敌手。只可惜，后来家族没落，再也没有人练成过此剑法。

　　此剑法共分七层，自创立伊始，终到第七层人剑合一的，共有三人，无一不是当代枭雄。此剑法，每练深一层，功力便加深一层。上代家主，柳阳子，他二人的老爹，练到第五层，已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如今柳澄空不过二十五岁，便已练至第五层，当真是可喜可贺。

　　而柳澄明，修习六年，至今仍在第二层之中，无法精进。

　　对付他，云少卿根本不用使出全力。果然，不过五十余招，柳澄明便败下阵来。他气冲冲地拉着云少卿再比，忽觉一股劲风，将手中的剑卷了过去。

　　他回过神来想去抓，已被柳澄空夺剑刺向云少卿。柳澄空的剑法果然精妙。云少卿不敢大意，双掌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不给他丝毫机会。

　　陆小玖津津有味地看着二人比式，柳澄明却有些心浮气燥，明明好些时候大哥都能刺中云少卿，却偏偏缓了一步，被他躲开了去。

　　他在一旁大喊大叫，陆小玖耳朵快被震裂了，见他丝豪没有感觉到两位的良苦用心，拉住他衣袖往下一扯，“坐下，你哥在教你武功呢。你不知道珍惜，却在那里瞎胡闹，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教武功？对呀，不止他哥，云少卿不也如此吗？明明有机会获胜，却半途收招，这不是指点他又是干什么？

　　不得不说，云少卿的武功当真很高。难怪大哥说就算他练到第五层，也未必是他对手。如今第五层的大哥与云少卿一比，果然有差距。

　　二人这一战，便是两个时辰，这边陆小玖看着，也不觉得无趣，只是柳澄空的武功，哎……

　　不过，这个千面狐狸，倒真有趣。他这样变着法地与柳澄空比式，到底目的何在？

　　“你是说，每天跟大哥比武的，都是千面狐狸？”陆小玖的话比夏日惊雷更雷人，不可能，一个人相貌可以变，武功怎么变？招式，功法，全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陆小玖眼瞎，心不瞎。她瞧人，从不靠双目。她虽看不清场上之人的样貌，却能察觉到他的气息。每一次，他都能从不同的功法之中，察觉到一股相同的气息。那是一种居高临下，游戏人间的气息。

　　果然是千面狐狸的作风。若是常人，谁会干这般无聊的事？

　　只是陆小玖没想到，千面狐狸的身手远非世间传闻那样普通。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高，但若真动起手来，柳澄空绝非他的对手。只是他干嘛要这样三番五次挑战柳澄空？难道当真是为了玄天剑谱？

　　“我不信。大哥，你信吗？”柳澄明虽然不信她会撒谎，但叫他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柳澄空道，他扭头，云少卿倒不像他这般神情。他永远那么冷静深遂。

　　“或许，有可能。”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回答，不知是因为太过相信陆小玖，还是自己的判断。但有一点是清楚的。谁都不知道他这般做的目的。

　　如今之计，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不无意外的，接下来的几天，又有三人前来挑战。陆小玖混在人群之中，远远地偷看，云少卿就站在她的身边。

　　这三场比式，每一场都很艰辛，但最终还是都赢了下来。柳澄空的伤依旧是那么不轻不重的两三道，仿佛是人故意而为的一样。

　　柳澄空一边裹伤口，一边恼火。他的心情只有两个字，无奈。不管他怎么拼尽全力，他就是不能轻易取胜，越比，他越觉得陆小玖的话有理。这肯定是千面狐狸。可传闻不是说他武功平平，不外如是吗？

　　“柳兄，云某有一言，你听了别生气。”这个问题，云少卿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这唯一的一种解释，见柳澄空点头，他道：“我觉得，他好像是在陪你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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