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人CS
郭小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想起他们曾约法三章：
1是不干涉、不打听、不质疑！
2是只需要知道最终结果，不得将寻找线索过程中所见所闻透露出去！
3是合作结束后立即现金或不记名卡结算，两清，不再联络！
郭小辉点点头，抱歉地说：“实在是有些不适应，我是个普通人，有些事情对我而言太过神奇！”
陈立理解地连连颔首，凑到他边上蹲下身子，指着地面，开始指点他：“你要学会观察，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她肯定这下面有血液？”
“对啊，我说哪里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郭小辉狠狠拍了拍大腿。
“看看这些土壤有什么不同？”
郭小辉听他这么问，知道肯定是这里有发现，于是很认真仔细来来回回观察，和周边一样黄沙土，还有附近还有几颗杂草。没有什么不同啊？他纳闷地抬头，不好意思地看着陈立。
“你看你脚下这块土壤明显夹杂着些许碎草根，虽然干枯了和干涸了的土地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它周围10多米范围内的草都是折断的，明显是被铲子之类的工具挖掘过，用来填埋你脚下的这块土地，也就是说，这里原来的土块被挖走了，用附近的土壤填埋原来的空缺！不信你用手挖挖看，是不是土质很疏松？”
“为什么要挖走？”郭小辉憨憨地问，陈立抚额，只好耐心跟他解释：
“有人在这里被杀了难道不该是鲜血淋漓？”
“啊！”郭小辉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终于懂了，陈立突然觉得当老师挺不容易的，遇到愚钝的学生还不能发火，得慢慢引导。
两人边说边沿着璐子走过的路线，前往下一站，陈立拿起璐子留下的画纸，继续指导郭小辉留下标识，注明取证位置，只是这样的行程越走就越让人惊心！
此刻，天才集团案原告亲属团分批进入最高法院，开始一审！举世关注，获得许可证的各国新闻媒体纷纷入驻现场，进行直播！有些媒体甚至夸张地形容本次事件曝光的惨剧堪比二战期间731部队，法庭现场堪比二战结束后**审判时，受害者和幸存者的血泪心酸。
唯一遗憾的是有关部门将天才学院基地周边万里列为禁区，禁止采访、禁止观光！贸然入内以敌视国家间谍处理！这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新闻人不得不息掩旗鼓。
废弃工厂里璐子纤细的身影游走在一片废墟中，在这片记忆的土壤里她已经历经了七次被杀。这些记忆很纷乱，画面动荡不安，即便是黑白无声的一切，依旧可以真切感受到那种惶恐、害怕、挣扎、绝望……每一次生命的终结都在一种强烈震荡冲击到失聪中结束！
此刻璐子脸色苍白却心如止水，美丽的眼眸中眸光愈加森冷。这确实是真人CS，只是本方用的是气枪，对手使用的却是先进的武器，真枪实弹，不是演习而是单方面的猎杀游戏！
尽管现场收拾的很干净，但，还是有着不少蛛丝马迹残留，原本可以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去最终毫发不留，但是机缘巧合，璐子参与了，于是有些人的人生轨迹从此开始改变。
此刻璐子早就通过死者残留的记忆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别人看不到的一切过往！
晓雯早已经从意识体小璐子身边逃走躲进玉佩里，瑟瑟发抖，眼前的一幕让她再度觉得成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靠近意识体会让她收到部分信息，纵然在外游离了数年，毕竟还只是个16岁的孩子心态和外形，她从未见过这样血腥暴力场面，第一枪击杀带来的冲击让她心神震荡到几乎溃散，幸亏小璐子踢走她，并百忙之中提取了一滴能量给她恢复。
当最后一组记忆融合后，所有一切结束了，璐子静默地闭上眼整理所有的信息，陈立默契地做了个手势示意郭队长一起先行出去，不要打搅她。
大门口，郭小辉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掏出香烟递给陈立，陈立婉拒了。两人默默地坐着，郭小辉低着头狠狠地吸着烟，过了许久才声音沙哑地说：“阿磊死了，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也不怕遭天谴？！”
“放心！人在做天在看！”陈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仰头望天，当年师傅也曾被人如此追杀，最后成功地带回了师母。
“我觉得这一切有可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干的！”郭小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陈立好奇了，这憨货居然学会分析判断了。
“为什么这么认为？”
“你想想啊，不要说10条人命，就算是一条，一个正常成年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去碰触这个底线，必须得一命还一命啊！他们倒好，杀人跟玩游戏一样！”
“这倒也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做家长的真的该反省反省自己了。”陈立过去的侦探生涯里曾接触过不少这样的家长，没时间管孩子就塞钱，还一副我的孩子不缺钱的暴发户模样，导致孩子越来越虚荣，也越来越空虚，以至于做出混账事。第一次犯错了还会害怕，但是父母有能耐呀，非但没有责罚，反而用金钱或者用自己权力掩盖事情，成功为孩子开脱，一次又一次，导致孩子从此失去道德与法治约束，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更加变本加厉为所欲为！
生而不养，不如鸟兽，养而不教，愧为父母！
两个男人唏嘘不已的时候，璐子戴着手套来到了简易房，时而摸摸地板，闭目沉思，时而摸摸墙，摸摸门窗，而后走出来找了个干净空旷之地，端坐土疙瘩上，将画纸垫在包上，开始快速素描，一张张场景图、人物绘图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
每张完稿她都细心地标注序号，这是项浩大的工程，她加快速度，一心两用，一边提取玉佩内的能源炼化为己用，一边用心绘制。在这个荒芜之地，一个职业套装丽质女子端坐在土堆上的背影，画面如此违和却又如此凄美！
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终于完成了一切，璐子疲惫地揉揉眉心，真是太耗费心神了！
随手从玉佩里卷出大量能源炼化吸收，这才重新恢复神采奕奕。经历了十次死亡洗礼后，她由内至外发生了巨大变化，像是心灵的沉淀与灵魂的升华！而反复的干涸精神世界又不断补充凝炼，让意识体更加晶莹剔透，像个白玉宝宝，具体会出现什么变化现在没空理会，但是她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更加冷艳！
走出现场向陈立他们靠拢，看到璐子出来，郭小辉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说：“这是一场屠杀！对不对？！哪个是阿磊？”
璐子黛眉一皱和陈立相视一眼，后者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郭队长，稍安勿躁，让璐子做个总结，然后等我们撤了你就可以报警了！”
郭队长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璐子柔声道：“郭队长，这些凶手伤害的又何止你的士兵一人？如果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枉死！所以请将私人感情暂且放下，再说了，你的心如果先乱了，又谈何报仇？！”
璐子的话直指人心，郭小辉突然觉得惭愧，他只想着自己的士兵，却忽略了那么多条生命，这是多么狭隘的思维和心胸啊。再次抬头看向璐子的时候，他的眼神充满坚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这些畜生绳之以法！
看到他冷静下来了，璐子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地交代：“从现在开始你要用心听我说的每句话，能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就靠你了！”说完她拿出一踏画纸，指着第一幅素描：“这是37个简易房其中10个的原始面貌，每个房间都曾用浅绿色的塑料覆盖整个房间地上，这个位置有张席梦思……”
“你怎么知道？”郭队长目瞪口呆，下意识地问，但不是质疑，无意识地说完他就后悔了，他发誓自己真的不知道会脱口而出说出心里话。刚刚塑造起来的硬汉形象又毁了，他很沮丧。
璐子没有回答，看也没看他，陈立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看得入神，这小子太没眼色了！
郭小辉讪讪一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他也不是这样多嘴的人，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以至于他……他快速扫了璐子一眼，看她一脸冰冷，莫名地心虚，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开始专注倾听。
“十个房间都曾有一个人入住，中间间隔一间空无一人，把10个房间逐一标注序号，10个人均为男性，1号房，28岁，身高1.72米左右，微胖，这是他的样貌。这个人是在大家的保护下被杀的。
璐子掀开第二张图，一个平头男子，栩栩如生，同样标注数字5：“这个人是十个人当中唯一一个死的最安逸的一个，也是第一个死亡的人！他在睡梦中被暴力踹开房门惊醒，坐起来的瞬间，眉心正中一枪快速死亡！”这些是通过子弹这个载体，从受害人眉心痛觉神经传达的真实感受，从受害者角度只能看到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此人枪法很准，是个神枪手，而且他们每个人的枪都有特殊装置，可以夜视和透视，或者说是热感应。”
“远红外线感应装备……”郭队长和陈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惊骇，这么专业职业的枪械，如果没有军方背景，那就是非常可怕的恐怖分子了！
“你们想多了，还有一类人，他们也可以花钱从特殊渠道买到武器。”璐子仿佛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摇了摇头：“如果有那么群闲的无聊的有钱人，组织这样一个刺激***，他们完全有购买力……”
“这些受害者都是普通市民，来自IT宅男、网吧管理员、业务员等，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单身没背景，即便被杀也不会有人深究，最后都会不了了之。”璐子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指着下张素描继续介绍：
“2号房，34岁，眼镜男，身高不到1.7米。”璐子打开的是张立体地形图，将整个厂区铁丝网内的土地都涵盖，“他死在这个草地上，这里被翻土过，血液在土壤里！”璐子边说边在这个位置写上一个数字2。
“3号房，32岁，1.75米，他是上厕所的时候被杀的……“
”对方同样是10个人，9个人负责骚扰、偷袭从旁协助第十个人杀人。杀手的角色是轮流的，当时的情形应该是……”随着璐子的描述他们仿佛看到：一群男人通过某渠道递交了参加游戏申请，被选中的10名宅男兴致勃勃地前来报到，李鑫磊曾提醒大家要注意，但没人在意，直到第一个人被杀以后，大家才发现这不是单纯的娱乐***，于是陷入恐慌，四处逃串。再度被杀一个后，才发现团结才是力量，于是集中在一起，进入废墟，相互照应。但是，终归是和平年代成长的年轻人哪里经得起枪林弹雨的视觉冲击和震撼，每次的汇聚都很快被冲散，而对方很卑劣的每天只杀一个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众人每时每刻都处于提心吊胆和恐慌中，饱受惊吓，强压下，心灵脆弱的6号房的人自杀了。
“值得一提的是，4号房客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就是你的士兵李鑫磊。”御风瞄了郭队长他们一眼后者一脸紧张和悲戚，尽管知道战友凶多吉少，但还是心存侥幸：“他召集组织大家共同御敌，可惜最后还是……不过，他身手不凡，最后关头，他揭开了其中一个凶手的面具！”郭队长和陈立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盯着璐子......的手！
“就是这个……女人”璐子缓缓掀开最后一页，陈立和郭小辉看到：一个长发飘飘，姿容尚可但眉宇间却有着一种狠辣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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