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有迹可循
璐子此刻坐在一堆报纸面前，她真正开始关注这个案件，因为她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晓雯在她身边晃动脚丫，因为她需要能源才能维持活力，所以没法离开璐子，再加上孙乔军听说有机会再续父母情缘，立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将原来的偷偷替换了，让晓雯重新跟随在璐子身边。
“我们出发吧！”璐子拿起车钥匙，让晓雯回玉佩里。
开动甲壳虫赶往本地殡仪馆，将车子停在附近隐蔽处树荫下，璐子将车窗关紧，放下帘子布。而后小璐子迅速出发，现在小璐子离体她本体依旧可以自如行动，但是，未免干扰，还是要做好安保措施。
她很快瞬移出现在藏尸间，只见一个工人正在将一具尸体塞进抽屉，最初她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后来她发现工人又将一具尸体放在了同一个抽屉里，而打开的抽屉是空的，她这才感觉到不对劲，跟随者这具尸体进入了一个黑暗空间，看着眼前的流水线目瞪口呆，她拿出手机一路跟随尸体滑落，直至它跌落一个专门的冰柜，带动一些碎冰掉落，覆盖其上……
离开后，璐子马不停蹄飞奔了其它几家殡仪馆、火葬场，收集了证据......而后第一时间将视频及地址发给陈立，陈立心思活络，即刻联系日常业务来往的铁哥们黄警官，这个功劳一定要给自己人！
黄警官接到电话后立刻将视频给上级观摩，很顺利拿到搜查令！局长适时捕捉到敏感气息，这是个立功的机会，自己将成为第一个主动发现异常的人。于是，在局长亲自主持下，他们制定了严密地方案，连夜分路突袭了全市所有殡仪馆。
就在他们紧锣密鼓的时候，W市尽管警方刻意隐瞒但是消息还是传播了出去，在全市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
“殡仪馆大量尸体被盗，疑似器官移植黑幕……”
“先人遗躯遭凌辱，让后人情何以堪，大批市民涌入殡仪馆要求查验先人骨灰……”
“富豪遗孀起诉殡仪馆要求精神赔偿！同时将悬赏金额提到五百万！”
W市警局局长办公室啪了一声，一张报纸摔在桌上，张警官一脸肃穆，目不斜视，身躯依旧挺拔如松。
“尸体都失踪了，怎么回事？！为什么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全城都在找我要遗骸，你说怎么办？！”局长大人勃然大怒。
“已经突袭检查本市所有殡仪馆，另外在寻找托运尸体者，目前有些眉目了！”
“抓紧时间！！另外，压制消息，不要扩散！”
“是！”
匆匆赶回的张警官接到了下属来电，市区另外三家殡仪馆有两家出现同样问题，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
1，工人同样一个疑似服毒自杀，另一个失踪。
2，抽屉柜后面有暗道，同样通往垃圾填埋区。
3，监控可见每天凌晨五点有辆黄色垃圾车驶入，半小时后离开！
“填埋区有监控吗？”
“后面部分没有监控看不到对方举动。”
“将监控画面发过来，把所有资料带回来！”
Z市一共有5个殡仪馆，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和偏远乡镇，均存在了数十年，一直都是市区及周边县级市的火葬场存在，这里每个月都有无数生老病死的人化成骨灰静静地躺在格子里，让后代祭拜。
这一天南面殡仪馆内一如既往地接待吊唁，办理上门接尸体、入殓等业务，亲属们表情哀伤充满哀思。门外数辆警车悄然而至，敏捷地跳下车，门卫室里看门的老头吓了一跳，忙迎上去。
“警官，您......您们有什么事吗？”他紧张地结结巴巴地问。
为首的黄警官一把推开他：“警察办案，安静待着，别打草惊蛇。”而后回头吩咐：“封锁现场！”几个警员站出来，拉出警戒线，将殡仪馆包围起来，周边群众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一行人冲进殡仪馆，在工作人员及群众的惊诧目光下，长驱直入，直捣黄龙。一路直奔炼尸房，抵达炼尸房门口时，黄警官示意大家注意，然后掏出手枪，率先冲进房内：“警察，不许动！”
听到动静，两名工人转过身来，呆呆地站着不敢动，就在黄警官等人以为他们放弃抵抗，正欲上前实施抓捕的时候，突然，其中一人迅速地从腰间拔出枪，张警官顿时寒毛竖起，反应极快地拉着下属返回门外，躲到墙后，而后听到了一声枪响，他一愣，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听着声响，再看着毫发无损的墙体，意识到不对，立刻一个猫身翻滚出去，做出防御姿势，旋即惊呆了，凝固当场！
只见躺在血泊里的两个工人已经毫无声息，显然是拔枪的工人杀死了另外一个工人，而后自杀了！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根本没有思考与回旋的余地，一切就尘埃落地了。黄警官上前指腹按在工人颈动脉位置，而后摇了摇头。这个结局虽然很不好，但是因为事出突然，对方连填补传输通道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当场逮个正着，他们很快发现了通道和下面冰冻的尸体，还有一个暗柜，里面放着一个个蜡像和骨灰盒！
“局长！我们这里解决了。”
“好小子，哈哈哈，我这也搞定了，不过，有个伙计受伤了。”
“但是局长，我们这里那两个工人都死了。一个被灭口，另一个自杀了。”
“你们没事就好了，准备写报告！记大功！”电话里传来局长爽朗开心的笑，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这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当晚的市区新闻插入了这些紧张激烈的画面，再配合着一幅幅现场景象，市民震惊了。
“今天下午，我市刑警在局长亲自带领下突袭了市区所有的殡仪馆，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真相！这么多年来，我们的亲人去世之后，尸体竟然在殡仪馆内，在亲属的眼皮底下被掉包，真正的尸身被转移......”画面转至一个大大的冰柜，里面冻结着一张脸庞，清晰可见五官。而下方还重叠着数具尸体。触目惊心！新闻主播声音充满愤慨和悲伤，感染了所有市民，群情激愤，人们纷纷涌向殡仪馆，要求制裁首恶！还我亲人！有些感性的家属甚至写了横幅送进警察局，感谢警察替他们的亲人挽回最后的尊严。这些人是被截留尸体的家人！
相比W市藏着掖着，Z市则因为战绩显赫，成为这起案件中全国第一个收获满满的刑事机构，而这起案件因为情节太严重了，引起全国上下关注。谁没有生老病死，死者为大，如今死后都无法安宁，让人情何以堪。
“岂有此理！真是伤天害理！人神共愤！快彻查此事！”国家领导勃然大怒，国家最高行政机构发出这样的指令：督促各市全面彻查殡仪馆、火葬场、停尸房！
Z市局长得到了社会广泛赞誉和省级领导的表彰。各界大肆宣扬，媒体纷纷赞颂，让Z市上升到了一个文明高度，局长春风得意之余，不忘了挖井人，给黄警官肩上加了一条杠，调到身边任要职。黄警官兴奋之余第一时间联系陈立，晚上出去小酌几杯！
就在Z市大肆宣扬的第一时间，那些个暗地里运行的栈道，在一个命令下达全国各地后，顷刻间所有的动作都停了，各个传送带被摧毁，人员该撤退的撤离，该失踪的失踪，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收回了所有的触角，同时抹平了一切沿途的痕迹！世界陷入沉寂。
所以此后各大城市的扫荡行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获得的都是如W市一样的效果，甚者还不如W市。
W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局长此刻阴沉着脸，从一开始他就处于被动局面，如今还背负了一条知情不报的罪名，上级人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将事情真相展露世人面前，也没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件事的非比寻常，以至于人家后来者居上，Z市赚了个帛盆满满，被市民赞颂，而他们则被控办事不利！
此刻*局长手里捏着一张通知函，作为首个出现尸体失踪的城市，他们被要求参与国家举办的专项案件研讨会！他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张警官此刻依旧在盯着监视录像，他双眼充满血丝，眼袋很深，出现了黑晕。电脑前轮换了好几批人，日以继日，所有人都看到了开着垃圾车的身影，但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根本无法辨识。一张贴图像告示发出后，知情者也只是看到他的这些，无法目睹真容，案件陷入胶着。这一切让一贯冷静的他开始焦虑！
电话响了，一个抑郁的声音响起：“你，马上出发去*市参加会议！”
就这样悲催的张警官被局长安排连夜赶赴参加了国家第一时间召开的各市案情讨论会，会议地点就在中部一个城市。凌晨一点他抵达目的地，到指定的商务宾馆入住，看到了和他一样风尘仆仆的其他城市的警官，彼此只是相视一眼，就疲惫地岔开，回房补充睡眠。
清晨七点张警官将自己收拾干净，准时到餐厅进餐，七点半准点进会议大厅，入座等候。
张警官扫视全场，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和他一样，这些都是来自四面八方大中型城市负责该案件的警官，他目光继续查找，终于看到了Z市负责该案件的黄警官。他一直很好奇对方是如何准确地，第一时间果断采取突袭方式处理这次的案件，毕竟，当时只是在他们W市小范围的发出消息，即便新闻报道也就是局限性和娱乐性居多。但是，据他了解，对方是有了实质证据才直捣黄龙的。
正在思索间，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周局长来了！”哪个？张警官寻声望去，一个充满威严的中年警司在几人的簇拥下，迈着方步稳稳地进来了。
在中央站定后，周局长犀利的眼神扫视全场，每个人都有他在看自己的感觉，莫名神色一紧。如果璐子在场一定认出，这就是J城真人对决案件受益者周处长。
“大家好，这是J城公安局周局长，今天会议由他主持！”接待方宣布完毕，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动作。周局长正步上前，朝大家敬礼，台下掌声响起。
周局长一如既往地雷厉风行，没有半句废话，就开始分析案情了。
“闲话我不多说了，大家时间都很紧，直奔主题吧！首先明确了炼尸房有个工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扮演了收买角色，我们暂时称之为领路人，他们是类似死士的存在。
2，死亡工人即为收买对像，我们暂且称之为协同人，家属均莫名失踪，下落不明。
3，搬运工，这些人在我们市区默默无闻地存在了这么多年，对于他们，我们了解多少？”
一名警官站起来，这是负责户籍调查人员，他对此做了说明：“我们走访了环卫局，上下各属，均没有他们的用工记录，环卫部门说，他们从未在这片区设立专门垃圾清运工，环卫工人一般都是凌晨收集垃圾，中午或者傍晚就近垃圾站倾倒，垃圾填埋区只有分类过的垃圾才集中运送过去。”
他回答完毕后，负责信息调查的警官站起来：“我们查看了监控录像，这个搬运工的来源无迹可寻，一方面，市区同类垃圾车太多了，另一方面，我们怀疑他是中途在没有天眼探头位置出发的，但是，人海茫茫，数万环卫工人，数万辆垃圾车，真的很难锁定目标。”
户籍调查警官突然想起了什么，举手，周局长示意他说话。
“三名领路人都是五年前出现的，也就是说，这个黑暗势力是在五年前才开启从尸体上挖掘器官进行移植买卖。”
“嗯，然后呢？”周处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点他也想到了，但是，这能代表什么？他鼓励的眼神看了年轻的警官一眼。
“我们可以通过线人了解最近器官移植买卖情况，或者从医院入手！”该警官鼓起勇气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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